王爷,妾身醉了,就不留王爷了,没想到一转眼天都黑了。”
宁不器起身告别,走出了宅子,林宝华一路把他送了出去,他将两桶酒放在马背上,扭头和林宝华摆了摆手,目光却是落在角落里的列缺身上。
列缺正看着他,目光很清冽,整个人隐约如同是一把剑。
宁不器对着他拱了拱手,他回了一礼,宁不器笑了笑,双脚踢了踢乌金踏雪的肚子,马向前走着,并不快,有如踏青一般,马蹄音踏着青石板,传来清脆音,渐行渐远。
前堂之中,林夫人伸手撑着脸侧,目光隐约有着迷离,林宝华进来时,看到她的眼角似乎有着泪痕,不由一怔。
“娘,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林宝华急忙问道。
林夫人摇了摇头,用衣袖擦了擦眼角,慢慢直起身子,接着叹了一声:“没事,只是想起了你的父亲,武安王走了吗?”
“走了,王爷可真是一个特别的男儿。”林宝华轻轻道。
林夫人看了她一眼,低低道:“的确很特别……宝华,扶我起来,我要进去休息片刻。”
在她的心里,像是宁不器这样的男人从前她从未遇到过,甚至她觉得未来也不可能会遇到了。
这么多年以来,她就没有想过会有这么谈得来的男人,甚至她一些模糊的想法他直接就说了出来。
而且有一些想法她都没有想过,宁不器却是主动提及,对她的触动极大,大到对黄沙帮的管理,对国家的治理,小到关于酒的酿造方法,他就没有不会的。
这样的知己千金难求,林夫人觉得今天这一席话,足够她消化吸收十数天的。
此生有这样一个人能够酣畅淋漓地聊天,哪怕只有一次也算是不虚此生了。
天色昏暗,宁不器坐在马上,慢慢朝着王府中行去,隐约的灯火自一间间宅子之中透出来,点亮了幽暗。
风中透着凛冽,但他却并不觉得冷,这就是纯阳功法的玄妙,身如洪炉,每时每刻都处于沸腾之中。
一匹快马疾驰而来,打破了街上的宁静,宁不器扭头看了一眼,喝了一声:“城中禁止纵马,你是何人?”
“我是传令官!”男子应了一声,目光凶厉地盯着宁不器道:“耽误军机大事,你负得起责任吗?”
宁不器一怔,传令官的确可以纵马而行,他从怀中摸出令牌,沉声道:“我是武安王,你有什么消息要传,直接告诉我吧。”
“卑职参见王爷!”传令官翻身下马,直接跪在宁不器的马前,扬声道:“卑职刚刚没有认出王爷,还望王爷恕罪!”
宁不器摇了摇头:“起来说话,你是传令官,并没有做错事,你要传递什么消息?”
“王爷,卑职要去王府传信,梁国派使臣前来天启城,后日即将抵达,准备商谈议和之事。”传令官扬声道。
宁不器一怔,沉默片刻,接着点了点头:“好,你去驿站休息吧,这件事情我知道了。”
“多谢王爷!”传令官大声应道。
宁不器双腿一挟马身,乌金踏雪疾驰而去,梁国终于议和了,他可以好好算计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