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晌午,将来与尚婉儿坐在木屋前,晒着春日正午的太阳。
“真舒服呀。”
尚婉儿呢喃一声,便彻底安静了下来。这对于有身孕之后,越发不老实的她来说实属难得。
将来感受着阳光的同时也闭上了眼睛,只听他轻声道:“四季轮换,一转眼便是尚武三年了初春了。”
“你还好意思说,继位之后像模像样的处理了半个月的朝政,随即准备了半个月攻打龙头关的军政,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你这国君做的真是清闲。”
将来大义凛然道:“天下人都认为我在龙头关为国守边疆,你莫要随便泄露机密。”
尚婉儿转过身,轻声道:“那内阁真就比丞相靠谱吗?”
将来咧嘴轻笑:“明君贤臣还好,否则也会滋养出权臣。”
“无趣,这般多好,惬意。”
说罢,两人隔着藤椅牵起了手,这一刻没有家国天下,只有儿女情长。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两人也在这份惬意中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
“少当家!您先止血啊!”
“有什么事让我们转告多好啊!”
“少当家!”
伴随着一阵阵嘈杂声,浑身是伤的阿宁不顾身边的人阻拦,快步来到了将来与尚婉儿居住的小院。
他咬牙抬起还能动的手臂,艰难的扣响了小院的大门。
“当当当!”
“进!”
听到将来的声音,阿宁转头吩咐道:“你们在外面守着,莫要打扰那两位。”
说罢,他便不再迟疑抬手推门而入。
走进小院的阿宁,见将来两人坐在木屋前看着自己。他也不废话,待到近前沉声:“两位!遗址那边出了意外,那鼎我们怕是带不回来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看着他那狼狈的样子,将来耐着性子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详细说来。”
将来手腕一翻,一道金色劲气卷着一把椅子落在了阿宁身侧。
“看你随时会倒,便坐下说吧。”
阿宁点头致谢,因为此时弯腰和抱拳对他来说都极为困难。
他坐下后,先是调整了一下呼吸,随后道:“我们上山后,在遗址东侧找到了那个金鼎。单说那金鼎,我们都不陌生,但是却没人试图挪动过它。”
“那大家伙抬下去是不可能的了,我们便想着用绳子固定好将其放倒,顺着山坡推下去总比抬着安全。”
“但也不知怎么的,那鼎刚刚离地遗址就开始晃动,有几个没见过世面的一下子慌了神,失措之下便没拖住金鼎。”
“金鼎砸落在地,遗址晃动的更加明显,就在我准备下令先撤离之时,那金鼎和地面一同下落,连带着我的人也掉入了洞口中。”
“那是我正好在边缘,拼命挣扎才把自己挂在峭壁上,要不是我事先安排饿接应,怕是也要体力不支掉进那黑洞里了。”
若不是亲身经历,阿宁自己也觉得这些话不靠谱,他连忙补充道:“因为昨天下了雨,我怕遇到滑坡,便在下山路上留下了几人接应。好在留了这几人,要不人我也就交代在山上了。”
但令人意外的是,他对面的两个人却是信了。
毕竟嘛,大风大浪都见过了,这点小事跟雷云黑蛇、关外野仙、山君救人什么的都没法比,更不论金龙破空,火凰啸天了。
“只是触发了机关,没有别的变动?”
面对将来的问题,阿宁先是一愣随即回答道:“没有,只是之前存放金鼎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圆坑。”
尚婉儿蹙眉:“既然没有别的异动,你为何不加派人手救人找鼎。”
阿宁面露难色:“那洞太深了,别所求救声了,我连那个金鼎落地的声音都没听到。”
将来摆了摆手,示意阿宁不必再说。待对方安静后,将来吩咐道:“准备些干粮还有水,绳索、弓箭、火把再给我弄瓶火油。”
“叫个认路的送过来,我们行走一遭。”
阿宁不顾身上的伤口,瞬间直起了身子:“这位官人,不是我等贪生怕死,是实在不知道那下面的情况。巫神遗址本就邪异,在其之下的黑洞一定危机四伏。”
“不打紧,速去准备吧。”
见将来态度坚决,阿宁懒得多说起身告辞离去。
“你”
将来只说了一个字,尚婉儿便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她异常坚定道:“你在哪我在哪。”
将来握住尚婉儿的手缓缓放下,他思量片刻随后重重点头。
“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收拾东西,处理完金鼎的事,也没必要回来了。”
“好!”
将来起身离去,尚婉儿则躺在了摇椅上,她沉默良久后从腰带中拿出来一枚古朴的铜钱,这是在临行前林熙赠与她的,说是能在犹豫不决时测测吉凶。
她抬手将铜钱抛起,或许是因为心中有事没有掌握好力道,那铜钱径直的飞向了空中。
在就那枚铜钱即将坠落之际,一只乌鸦俯冲而下,抢在尚婉儿弹出劲气击中其翅膀前,一阵乱叫的飞而去。
尚婉儿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盯着那渐行渐远的乌鸦怔怔出神。
“外面那丫头,你进来!”
话音刚落,一个婢子推门而入恭敬的立在了门口。
尚婉儿问道:“这附近可有大一点的城寨?”
“回夫人的话,沿着山路下山后,朝着东北方向走个五十里,就有一座大寨,我们采购物资都去哪里。”
“五十里”尚婉儿低喃了一句,再次发问:“你去过吗?可知道那里有没有春草酒馆。”
“自然去过,我们没差事的时候闲散的很。那春草酒馆也是有的,毕竟愿意在这十万大山开分号的,也就这么一家。”
这小丫头也很机灵,不等尚婉儿再问就主动开口道:“夫人是要婢子去买酒,还是有别的吩咐?”
尚婉儿甩出一锭银子,稳稳的落在了小丫头的手中:“你走一趟,告诉那酒馆掌柜,就说少东家去了武神遗址,让他们派人支援!”
小丫头咬了一口银子,笑盈盈道:“保证完成任务。”
说罢,她把银子塞进袖子,转身一溜烟的跑了。
将来从门中探出脑袋:“怎么?不怕走漏风声了?我事先说话啊,一家子知道你怀孕的消息,很有可能派尽人手把我们抓回去。主将可能是奶奶,副将可就超规制了。”
尚婉儿懒得理他,依旧对那只奇怪的乌鸦耿耿于怀。
不多时,准备物资的人手便候在了门外。两人并肩而出,在那稳重的中年人带领下,走出黑风寨,奔着巫神遗址而去。
阿宁的伤口刚被处理完,一副还没来得及穿,那个拿了尚婉儿银子的小丫头就破门而入。
“表哥!啊~~”
尖叫的是她,捂眼睛的是她,从指缝中偷看的还是她。
阿宁没好气道:“不是让你照顾那两位吗?你怎么跑我这来了?”
见阿宁披上了衣服,小丫头撇嘴道:“那家夫人安排了下了差事,让我去沐河寨给寸草酒馆的掌柜送消息。”
“春草酒馆!?”
阿宁本是半躺着,惊呼的同时坐了起来,伤口扯动下疼的他呲牙咧嘴。
缓过气来后,看那丫头还在那幸灾乐祸的傻笑,阿宁忙不迭的问道:“让你传的什么消息?”
“嗯那夫人说说少东家去了武神遗址,让掌柜的派人支援!”
阿宁的眼睛一下子就迷了起来,眼中光芒频频闪动。
小丫头借机凑近了一些:“表哥~那是春草酒馆的少东家和少夫人,我们要不要想办法把他们绑了,春草酒馆好有钱啊,肯定能大敲一笔。”
阿宁抬手敲了一下她得头:“别动歪心思,那让的势力不是我们惹得起的。”
小丫头撇嘴:“不就是一个开通号酒楼的嘛,我们可是山贼诶!”
阿宁没好气道:“你还知道人家是通号,能在这乱世把酒楼开便九州各地,能是一般人做的事?”
“我又没出过十万大山,怎么知道他们的生意那么大。若是那传说中的财阀,为何出门不带几个随从,况且那小娘子还有身孕。”
阿宁懒得理他,心悸自己没有多做蠢事之余,便要张口去吩咐外面的亲信。
他刚看向门口,那坐在他窗边的小丫头就窜了起来:“表哥!我知道了,他们是私奔了!一定是富家公子与民女的故事!他们现在孩子都有了,那小娘子可以母凭子贵了,若肚子里的是个男丁,那她的地位”
阿宁一把拉着她坐了下去,言辞犀利道:“管住你的嘴,春草酒馆不是我们惹得起的,若是你在外面乱说,我怕是连给你收尸的机会都没有。”
“不就是财阀嘛”
阿宁无比认真道:“你记得前年的东部山寨内乱吗?本是左亲王和右亲王争夺地下势力,却不知怎么得罪了春草酒馆。原本的三十六寨,在寸草酒馆加入后扩大到了一百余寨!那一场动乱下来,不得不让朝廷都重视起这个财阀。”
见小丫头吓到了,阿宁言语才温和了一些:“把真想告诉你不是单纯的为了吓唬你,是想让你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