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都是他的地方，他不再需要温暖，因为坚冰就是他的本质。

    他也不再需要光芒，黑暗之中的人讨厌光。

    可这一切真的是他该承受的吗，原本这个老和尚不来，张小河可以慢慢化解本身业力，但是一旦逼迫，张小河就再也抑制不住自己。

    忽然之间，张小河感受到一个声音在呼唤他，那是一个幽深的古老回音。

    张小河的内心如同一个孩子一样沉睡着，那个身影一直在安抚着他。

    张小河被称呼为邪魔，虽然是一个很空泛飞称呼，但是张小河知道这是在叫他，是专属于他的一个称呼。

    他内心的狂躁逐渐被安抚，一种法子的内心的邪恶慢慢诞生，随后融入到了他的每一个角落。

    他从来都没有安心过，就算是以往所有时刻，都没有现在这么安心和宁静，就好像是回到了家一样。

    沉睡中的张小河缓缓睁开了眼，一睁开就看到了那一个属于自己的天，那是一个充满邪意的天。

    但他并没有如同张小河曾千万次想象的异样和狂躁，而就如同一位长者一样，让他格外的安心。

    邪异的天跟张小河说，这个世界该毁灭了，这本就是一个错误的世界。

    你看看你为了其他人承受业力，人们反而要倒过来杀害你，你不应该被杀死。

    张小河乖巧地坐着，一边听一边点头，老天你说得很对，我确实不该有这样的命运。

    之后你一直想要恢复，甚至你还不在意名声，也没有宣传歌颂自己的丰功伟绩，但是人们不理解你，还想要杀了你。

    你是一个好人，你不该死。

    张小河点头愈发频繁，老天你说得很对，做好事从来都是不求理解的，这都是他愿意做的即便没有回报。

    我不希望你去报复这个世界，但是总有些被麻木的人，他们自我感觉良好，但是其实内心早就腐化。

    曾经我也是跟他们一样，但是我清醒了过来，所以他们看我就跟看疯子一样，实际上谁是疯子一目了然。

    张小河略微有些迷惑，老天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虚空之中，一声轻笑之后老天说道：

    “我要你拿起你的武器，带着你的善意和大悲之心，清除这个世界的迷茫，我要让你创造一个清醒的世界。”

    张小河看着双腿之上放着的那一把沉重的魔王封灵刀，在这一刻他迷茫了。

    他的脑海中大量的画面闪过，有多好的有多坏的，但是这些画面在他现在看来都是坏的。

    你看看人们一个个都不想死，这是正常的，但是一个个又都在死亡边缘疯狂试探，这是不正常的。

    人们其实一直不清楚一个道理，当这个世界腐化多了的时候，自然就会有灾难清洗世间。

    比如历代王朝兴衰，最美好的总是开头的几十年，这个时候人们心里还有伤，但是脑子格外清楚。

    越到后面，灾难越少，人愈发麻木，沉浸在这些虚有的快乐之中，麻木了自然就不能感受痛苦，也不能理解他人，脑子也不清楚，所以世界会慢慢变坏。

    到了一定程度，又是王朝兴衰，人们又能清楚个几十年，但是这样的无尽轮回，真的很没有意思，他想要打破这一切。

    但是他还有几个问题，张小河看着虚无缥缈的老天，如是问道：

    “这世间真的有西方极乐世界，和东方长乐仙境吗？”这是一个困惑他很久的问题。

    老天没有迟疑，回答道：“确实有。”

    “那真的很糟糕。”张小河皱着眉头说道，需要这些境界来麻木人，怎么说这个世界也没有那么美好。

    “都说一生为善的人，可以去这些仙境享福，但是我觉得失去受苦的。”好可悲，好可怜，需要如此作酒泉。

    “那是一些仙人创造出来的境界，与地狱相对，一个受苦一个享福，但在其中的都是迷茫人，你我本就是世界的一部分而已，因此你我平等。”老天如是说道。

    到了这里，张小河有些不理解，于是问道：“为什么你我都是世界的一部分，我一直认为，仙人比俗人高一层，因此神佛看众生都是平等的。”

    哪知老天爷一笑，说道：“神佛也是众生，其实我们跟花花草草一样，只不过是这个世界中的一份子而已，万物皆有灵。”

    “你觉得石头没有灵性，是你看到的世界，但是在一个更加本质的世界中，一切有灵性，不可妄自菲薄，当人是天下至高。”

    说道这里张小河更加困惑，“那要是面对坏人怎么办，我们要不要杀害坏人，毕竟万物有众生平等，杀他跟杀我有什么区别。”

    面对这个回答，老天只是浅淡一笑，说道：“却是如此，但就一句话，顺应本心，人为生命，生命第一要生存。”

    “你看那坏人要杀人，你也是人，他可能会杀你，也是人们自然而然就会选择惩罚坏人，只就是天地规则。”

    “物质有一定的性质，人也是人不想被杀，也是自然会处理坏人，也是就有了惩恶扬善这一种规则，于是处罚坏人也就成为了一种规则。”

    张小河恍若大悟，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坏人一定要处理，这是人的规则，但是现在张小河已经不算是人了。

    这个世界让他感到失望，从今以后他不再想干涉这世间的任何事情。

    “刀还给你，我就像安稳一点生活罢了。”张小河看着大罪天如是说道。

    这老天也没有向想象中的翻脸，于是说道：“那你自行游历吧。”

    “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人们不可能一直安稳下去，这也是规则，而规则来自人本身。”

    “你看啊现在大家都在对付我，所有人都团结在一起，宇宙之中一股正气在不断升腾，这是多么好的一件事。”

    “再想想，如是宇宙生灵都很弱小，我自然可能掌控全部，但他们合在一起，都可以斩杀老天了，这种时候，我不作为一个至恶的存在出现，那他们以后乱起来，各个宇宙空间混战起来还不得闹翻天。”

    “所以你选择牺牲自己，换一个天下太平？”张小河思考了一阵，接着说道：“老天爷看来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老天听到之后反而笑了，说道：“老天也就听着厉害，其实也是芸芸众生。”

    “其实这个世界本来是十分稳定的，但是有一天一种叫做修炼的事情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于是人可以逆天，世界也在一点点变化。”

    “到了现在，我已经觉得这个世界要支撑不下去了，这修炼法就像是一把双刃剑一样，一方面让人觉醒，另一方面也让世界更加不稳定。”

    “宇宙是趋向稳定的，到了以后的宇宙，整个世间都再也没有动静了，那就是永恒，生命只不过是宇宙中的昙花一现而已，过一阵子，撑过了这一阵就好。”老天看上去很疲惫。

    张小河现在已经不知道，他做得对还是不对了，或许本就没有什么对错，只是有人要怎么做而已。

    其实对于老天说的永恒，他不是很理解，一切静止为什么就是永恒呢？

    “你还年轻，等你以后就知道，人这种什么并不是表面看上去一个肉体，那么简单。”

    “人是有心的，但是心灵是一些更加细腻的东西，有的人觉得思想是大脑弄出来的，但是却没有关注心灵本身是什么东西，大脑是实体，心灵是虚体，要关注虚体本身。”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已经把一份邪魔的力量交与你，要这么做全看你自己，是为圣还是为魔自己选择。”

    老天爷话音落下，张小河的感知再次回归身体，他一睁眼，就看到了一个恍若鬼蜮的世界。

    花花草草都是暗色的，其上有许多魔气，在他身体周围魔气更加旺盛。

    而在自身魔气圈层之外，围坐着一群和尚，他们口中颂念着一切经文，许多金色的经文将他跟魔气禁锢在了一起。

    张小河想起了老天最后的话，是要为圣还是为魔全看他自己。

    他的面前一把魔气绽放的小刀刃悬浮着，这是封灵刀，所有魔气都已经到了封灵刀之上，张小河更是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浑身业力也都转变成了魔气，附着到了封灵刀之上。

    为魔还是为圣，其实之中没有想法，他只是觉得，先不提这个，咱先做个人先好不好。

    于是身体往旁边一靠，一下子从经文禁锢之中溜出来，和尚们显然没有搭理一点魔气都没有的张小河，专心对付魔气源头。

    然后张小河要跑，然后封灵刀追上了张小河，再然后只想回家就被一群秃子追着跑。

    这封灵刀也是，阴魂不散的，就认定了张小河，咬住了就不松口，和尚们自然不会放过魔气源头，他们天生就跟这个有仇。

    一直跑了许久，从陆地一直跑到海边，一个灵气氤氲的海洋边上，张小河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跳了下去。

    他感觉到这片海域很危险，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想活命就必须走。

    在水中，张小河撑开了一个避水护罩，身边零时想要说什么，给张小河止住，但她捏了张小河老腰一下说道：

    “能不能先把我们放下来，你跑了大半个月，跑得快蹦得又高，都给我晕死了。”零时实在是受不了了。

    之前张小河从一片黑雾中出来，就直接抱着她跟阿粥，一直跑，这会才放慢了速度。

    张小河有些不好意思地放心了零时，许久没有听到阿粥的声音，但确实有触感，他当即就疑惑了，问道：

    “阿粥怎么不说话。”

    他低头一看，女子身体温软，像一块玉一样，但是人已经晕了过去。

    张小河更是尴尬无比，笑了笑，阿粥好好安置起来。

    零时看着张小河，眼里都是困惑，问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刚刚打探完消息，张小河就忽然抱起她就跑，身后还追了一群人，也不知道怎么的。

    张小河内心颇有感慨，沉默了一会，说道：“我好了。”

    “啊？”零时不是很懂张小河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