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悠悠,霓羽翩翩舞未央,灯红酒绿处光彩陆离,唱尽沧桑是正道。
有诗为证:
繁华浮耀君王眼,盛景尤夸赛汉唐。
绝世红颜歌一曲,邯郸梦醒煮黄粱。
陆春发的容颜突然发生了极大变化,他的头发开始暴长,很快铺满了金墀,宫女与小太监惊呼奔走。
杨王菲惊跌在地,大叫:“妖怪啊,你是谁?”
杨国君正在储秀宫内悠闲喝着茶,远处仪卫开道:“陛下到,闲人闪避。”
仪仗过处,所有宫女与太监走避不迭。
有人无处可躲,只好远远跪下。
一列小黄门趾高气扬挥舞着皮鞭,对着道上没有闪开的行人就是一顿乱抽,可谓鸡飞狗跳,
黄金软辇中抬着陆春发,他心血来潮要来看看正妃。
如今正妃娘娘已渐色衰,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年近三旬的女子怎么比得上二八芳华的妙龄少女,皮肤松驰是难免的事。
而且色斑也会找上门来,无论如何用脂粉遮掩,也会原形毕露。
再说古代的脂粉没现今的高档,涂得太厚,似戏子不说,走路还会掉。
尤其稍微上了年纪的,涂得厚就更显风尘感,似青楼中的妈妈。
就连那独一无二的独孤钓雪,也被蔡老黑误会成青楼中过时头牌了。
她左一句“小妹敬大哥”,右一句“小妹敬大哥”,像极了青楼女子对恩客的劝酒。
若是独孤钓雪会读心术,肯定会将那老不羞的蔡老黑大卸八块,那仅是她心念一动间。
天下拔剑之快除慕容吹雪,便是她了。
周永琪年老后渐渐悟出了以静制动的妙招,后发制人比先发制人更难。
那些小黄门全部在十四五岁左右年龄,可是身高皆在八尺半到九尺左右,相貌尤其眣丽。
只是脸上个个不可一世,尤其是嘴角全浮现出残忍的笑意。
仿佛这宫中除了大王陆春发,他们最大。
如今的局势很微妙,新皇初立,陆春发不可能再称皇,因此只能叫他大王或陛下。
他躲在自家的乾兴宫中称陛下,别人也管不到他头上,若是出了宫再这么称呼会被天下非议。
这时一个老臣江疏影也跪在路边,如今他是江家家主,没办法老父亲江上风突然病危了。
作为新任掌翰林院使,他只能每日上朝替郢王殿下分忧。
若是父亲不病危,江家会有好运。
据殿下曾有立其为太傅的想法,只是命中无福消受。
宫十八一鞭就朝老头当头抽去:“瞎了你狗眼,好狗不挡道。”
宫十八已经投靠了陆幼仁,怎么会又投靠陆春发呢?原来这是皇甫落雁暗度陈仓之计。
原先借给陆幼仁的小太监与小宫女,事后自然会被他无情清理。
皇甫落雁也是心知肚明,所以她抢先派人将他们替换出来。
通过易容,就能神不知鬼不觉替换,因此本尊十分安全。
皇甫世家如今最缺的便是易容高手,可是自从胡雪娇现世后,薛红藕便将她借给亲家。
经过她妙手易容,就连本尊也认不出原先相貌了。
易容是种极神奇的手段,原本平平淡淡的相貌在巧妙的易容术会大放异彩。
相貌俊秀的小黄门,说不定原先是个满脸青春痘的黑胖子。
还有人的脸因为各种原因长得坑坑洼洼,可是通过易容术,填充脸部的凹坑,便判若两人,变成画中人一样的俊潘安了。
就像如今的选秀节目,好多选手的相貌可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可是经过化妆师的精心打扮,顿时有云泥之别的惊艳感。
有的人本来脸似被千万匹草泥马踢过似的,到处是坑,可是经过填充,便成为流量小鲜肉了。
所以如今在陆幼仁身边服侍的黄龄其实里子已换掉了,真正的他已潜伏到陆春发身边来了。
这一个月,他不知是撞了什么狗屎运,身高也猛窜了,竟然从七尺左右窜到八尺半了。
顿时使他鹤立鸡群,便被大内总管姚公公姚春挑选出来,充当了陆春发的仪卫。
要知道炎黄大陆朱元璋的锦衣卫,就是仪卫出身啊,经常身穿锦衣。
因为是近身服侍皇帝的缘故,而且经常出入大内,所以他们其实皆是阉人。
只有锦衣卫下层才是真正执行任务的人,是不用进宫面圣,因此才是侍卫出身。
黄龄盛气凌人地一鞭抽下,心想:这江老儿是掌翰林院使,今天算他倒霉,老子给他来一鞭,他怨恨的也是陆春发啊。
所以他便一鞭抽下时用了技巧,名叫“三环套月”:
即鞭子形成三个圈,逃过前两下,还有第三下等着。
“三环套月”当然有多种使用方式,看主人想怎么想的。
如果只想抽人,抽中人后它自动化解掉余劲,其余两个环就消失了,好像没有出现过一样。
否则便是不死不休,因为被它套住肯定是死路一条啊。
除非是仇家,否则不会这么干。
黄龄自然不会打死老头,戏弄一下就够了。
他振臂一抖鞭子便形成“三环套月”,往他身子抽来。
江疏影气极了,心想:我与你这小子无怨无仇,你却想要看老夫洋相,着实可恶。
老头是儒家名师,家教自然渊远流长,从小耳闻目睹,岂会坐以待毙。
黄龄一鞭抽下,三环连一环都没有形成,便似抽在铜墙铁壁上,鞭子反弹回来,差点抽着自己的俊脸。
他是小孩子心性,虽然年龄不小了,也有二十出头。
只是他长得后生,别人只当他十四五岁。
于是便一发狠鞭子带上了阴劲,突然间破空声至,眼看抽上江老头。
可是想不到老头非常狡猾,他怀里藏着芴板,飞快冒出来对着鞭捎一撞,立即便消解它的劲道。
芴板立即又缩回他怀j里,交手似电光火石,别人根本没有看清。
黄龄哎呀大叫一声倒撞下马来,差点被受惊的马儿踩伤。
原来开道的八列小黄门全部骑着高头大马,他们负责驱赶闲人,因此必须借助马儿才能完成任务。
陆春发的软辇随后才能到,远远便看见那江老头跪着,黄龄四仰八叉躺在大道上,正不住哼哼着。
他是喜欢俊美的小黄门,觉得瞧着他们非常下饭,近来食欲也好转了,但不等于没有原则。
他过来对着黄龄骂道:“该死的奴才,江院使岂是尔等能摆弄的,别丢人现眼,滚下去。”
因为这一缘故,陆春发心里隐隐不痛快,他觉得今天一早出门就不顺利。
有人是比较迷信的,陆春发尤其如此,他相信事不过三。
但往往坏事得接二连三,因此他的脸色已阴沉下来了。
这时候涌出无数禁军来,大叫:“抓刺客啊。”
被禁军一冲撞,抬软辇的仪卫大吃一惊,脚步一绊,差点将陆春发颠下软辇来。
气得他大拍着辇边大骂:“不睁眼的狗奴才,是本王在此,谁敢乱喧哗。”
李胜杰跃众而出,来到近前道:“殿下,好像是哥舒燕,我正率人去追击她。”
陆春发气急败坏道:“怎么会是她,这个女匪首一定要捉回来凌迟处死,方消我心头之恨啊。”
琉璃瓦片上传来哥舒燕冷笑声:“陆春发,你狼心狗肺,这江山是陆辰世子的,你竟妄想也分一杯羹,简直是痴心妄想。”
这一句话,似重锤狠狠击在他心头。
他在软辇上弹了一弹,大叫道:“气死本王了,快射死她。”
万矢齐发,可是她的身子如灵巧的紫燕,一声长笑间,就如飞鸿冥冥般去得远了。
矢如稻草般横七竖八掉在琉璃瓦上,格外刺目,有的更射在柱子与横梁上。
侍卫们好一阵忙乱,立即有人掠到屋顶捡拾箭枝,横梁上的更得拔除,还得修复箭眼。
被哥舒燕骂了一通,他心情立时变坏了,心头仿佛乌云盖顶,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看见肥硕的国舅正在储秀宫内喝茶,却不见正妃娘娘,陆春发心生不妙,便喝问道:“娘娘去哪儿了?”
杨国君一呆,他以为妹妹向郢王进献美女与俊男去了,可是想不到郢王反问他娘娘去哪儿?
他一惊之下,便道:“殿下,娘娘不是向您进献美人与……”
杨国君脑子虽反应不够快,可是他喜欢美男的事,当然不能公然说出口,否则会损害他在民间英明形象。
虽然如今的百姓也经常将他骂得狗血喷头,因为他听从古剑锋的话,纵容部下对百姓借征兵之际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所以当古太傅死讯传出,天下大快,无不说是报应。
郢王在民间的形象本就不高,只是慑于其淫威,百姓也不敢当面骂他。
但是杨国君如今也近不惑了,待人接物当然也非常圆滑,虽然不够聪明。
陆春发心里一急:“老祖宗在大殿上,她怎么就去了呢?”
杨国君吓得一哆嗦:“坏了,是蝙蝠老祖,快点救娘娘,迟了怕生变啊。”
顿时储秀宫里又一阵鸡飞狗跳,陆春发这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