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郭先生能有此志实乃苍生之福!”
郭白说得很清楚,他此番来投黄巾军就是为了向李汗青学习外科医术,但李汗青并不讨厌这样有野心却很坦诚的人。
闻言,郭白连忙又是一礼,“多谢大帅成全!”
想起李汗青刚刚在“手术室”里为伤兵动手术时那鬼魅一般的手法,他心底便又止不住一阵激荡。
以利刃破开皮肉……这样的医术,他只见过一次。
那是元化先生在涅阳行医时为一个深患背疮的患者医治时施展的,但是,不论难度还是手法都远不如这个年纪轻轻的李大帅,甚至都不如那个萍儿姑娘……
正在此时,一个身着白衣头缠黄巾的小姑娘步履匆匆地过来了,神色有些惶急,但见到李汗青在此,还是连忙停下脚步行了一礼,“见过大帅……”
李汗青摆了摆手,又随口问了一句,“出什么事了吗?”
那姑娘微微一愣,脸上却涌起了几分忿忿不平之色,“有个俘虏不知好歹,死活不肯喝药,还要寻思觅活的……”
不待她说完,李汗青便是眉头一皱,沉了脸色,“待本帅去看看!”
他是想收编这些益州军不假,可也不会把他们当成大爷伺候!
想想医护队这些小姑娘,自汉军围攻涅阳城开始已经连着忙了几天几夜,还要受那些俘虏伤兵的气,李汗青哪里还会忍着?
听得李汗青语气不善,那小姑娘顿觉扬眉吐气,连忙前面带路去了,“那俘虏好像还是个大官,萍儿姐姐特意招呼俺们要好好照护着他,可他偏偏不知好歹,说什么良臣不侍二主,但求一死……俺们花了那么大的劲才把他救回来,他却这般不知好歹!”
小姑娘看似心思单纯、性格开朗,此刻恰似一个打着小报告的孩子。
闻言,李汗青却是神色一动:竟然是萍儿特意打过招呼的?难道是张任?
一念及此,李汗青连忙问了一句,“他叫什么?”
听李汗青这么一问,那小姑娘不禁笑容一僵,“好像叫张任……难道他真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官?”
很显然,她听出了李汗青口气的变化,还真担心那张任是个什么了不得的重要人物。
李汗青自然也听出了她的忐忑,呵呵一笑,“一个俘虏而已,再大的官有什么用?放心,他该为难你们,本帅定然好好教训他一顿!”
那小姑娘顿时松了口气,脚步又变得轻快了起来,而跟在李汗青后面的郭白却有些疑狐疑了。
这几日,他一直在医护队帮忙,自然知道这里的规定,若不是十分重要的将领,萍儿姑娘根本不可能特意打个招呼。
可是,看李汗青这架势,好似真地动了怒啊!
难道哪里弄错了?
正在他疑惑间,便听得一个有些嘶哑的怒骂声传进了耳中,“去叫李汗青来,本官要绝了他招降的念头,让他只管给本官一个痛快……”
随即,他就见一个衣护队的小姑娘捧着一捧碎碗渣从前面的一间病房里走了出来。
那小姑娘螓首微垂,步履匆匆,一副委屈模样,走到近前才猛然发现了迎面而来的李汗青,微微一愣,连忙行了个礼,“见过大帅……”
但那声音中却分明带着一丝哭腔。
李汗青望着她,歉然一笑,“是本帅考虑不周……让你们受委屈了。”
他却是有些欣赏张任,所以便让两个亲卫营的兄弟将张任送进了城,想来萍儿定是听那两个亲卫营的兄弟说了什么才会让人特意照顾张任,因而弄出了这些事。
安慰完那小姑娘,李汗青随即脸色一沉,大步流星直奔那间病房而去,语气不善,“败军之将,还有脸撒泼……”
一见这架势,郭白和两个小姑娘都是一惊,愣在了原地。
病房里,两排床榻上躺满了伤员,听得李汗青的声音响起,尽皆噤若寒蝉,靠在床头大骂的张任也是一愣,随即便见李汗青大步流星走了进来,顿时目光一狞,死死地盯着李汗青。
李汗青没有理会其他伤员,也没有理会他的目光,气势汹汹地直奔他面前而来,“张任,你若有什么气便冲本帅来,为难两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你知不知道,自从你们围攻涅阳以来,她们便没有好好地睡过一觉?”
被李汗青这一问,张任顿时涨得大脸通红,却依旧有些不服气,“我没想为难她们……”
说完这句,他又硬气了起来,“只是,看着你假惺惺地搞这一出,我心中有气!你来得正好,我张任还是那句话——良臣不侍二主,但求一死!”
“良臣?”
李汗青突然哂笑一声,“张任,你可听说过,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你可曾想过你为何要一心求死?你可曾想过你死之后你的父母妻儿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