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川李汗青在此……当我者死……”
只是,他刚一开口,便听到一声如雷的咆哮在不远处响了起来,随即便是一阵凄厉的惨嚎声响起,“啊啊……呃啊……”
一听这响动,郗俭又慌了,“快!李汗青杀来了,张司马快替本官拦住他……”
他虽没有见识过李汗青的厉害,却听说过李汗青前夜率孤军杀到育阳城下的事。
“轰……”
只是,他话音未落,便听得东北方向陡然一声巨响传来,紧接着又是一阵振聋发聩的巨响,“轰轰轰……轰隆隆……”
那巨响直震得地动山摇,也震碎了郗俭最后一分侥幸,“交州军……交州军也完了……”
听得那巨响声,张司马也是脸色一白,不再理会摇摇欲坠的郗俭,一勒马缰,提起长枪便调头杀向了冲杀过来的李汗青,“西川张任在此,贼将休得猖狂……”
正如郗俭所言,这张任虽然只是蜀郡司马,一身枪法却出神入化,勇冠巴蜀。
听到他的怒吼,郗俭终于回过神来,脸色煞白地一望身后的两个心腹,“突围……快突围……交州军完了!”
交州军自然没有完,只是士壹带来的两千苍梧郡兵算是捅了马蜂窝。
彭松奉命埋伏在此,眼见东面过来几骑然后匆匆而退,便知自己已经暴露了行踪,本以为此番伏击只能无功而返了,正在犹豫着是不是要立刻撤回去助李汗青劫营呢,就见大队汉军呐喊着冲杀了过来,见次情形,他怎能不喜出望外呢?
先是一波“手雷”砸过去,然后便挥军掩杀,直杀得士壹寒了胆,带着一众残兵调头便跑。
与此同时,城南荆州军大营里,等候在辕门里的一众将官尽皆脸色发白。
他们可是听得真真切切,那巨响是从城北传来的,也就是说,交州军去增援益州军了,而且还遭到了伏击!
这一刻,他们心中多多少少也有些庆幸:若不是大人极力反对,我军可能也就中了李汗青的诡计了啊!
“哒哒哒哒……”
正在此时,一骑匆匆而返,到了辕门外,“报……西面并无伏兵。”
众将尽皆一愣,纷纷望向了徐璆,徐璆脸色一沉,“你等可探查清楚了?”
那斥候一愣,神色发紧,“大人……我等确实一直探查到了城西……只是……”
不待他说完,徐璆便大手一挥,神色肃然,“夜色沉沉视野不清,李汗青有狡诈异常,你等便是探查不明也情有可原!”
说着,他神色一缓,“让前去探查的兄弟们都撤回来吧!”
那斥候一愣,连忙允诺,“是!”
众将佐也听明白了徐璆的意思:斥候探查不清,他相信李汗青一定布下了伏兵,益州军不可救!
不过,这一次却再无一人出言反对了,毕竟,交州军的例子就在眼前,何苦为了一支出工不出力的友军去行险呢?
他们却不知道,李汗青确实没有布下伏兵来对付他们。
倒不是李汗青不想,只是,他根本没有料到涅阳城外会有三路汉军,带来的兵力着实不够用。
毕竟,要一举荡平益州军的营寨,仅仅他的亲卫营显然不够,一番权衡之后,他便将彭松所部埋伏到了城北,然后按照原计划,让行字营和夏字营助他劫营。
在他看来,只要能尽快荡平益州军的营寨,便是南面的汉军赶过来增援,也将不足为惧了。
所以,攻破益州军营寨之后,他带着亲卫营径直杀了益州军的中军大帐,一路上倒也没有遭到像样的抵抗,直到杀到中军大帐之前,那个叫“张任”的家伙突然杀出来。
当然,他并未将张任放在眼里,甚至都没有理会张任的怒吼,只顾策马舞枪继续向前冲杀,直杀得挡路的益州军将士人仰马翻,惨嚎连连。
见状,策马舞枪疾驰而来的张任又是一声怒吼,须发皆张,“都闪开,本将来战他……”
他张任出身贫寒,能做到蜀郡司马,全凭一身勇力,虽然也听说过李汗青的悍勇之名,却依旧丝毫不惧他。
听得张任的怒吼,一众益州军将士如蒙大赦,连忙绕开了凶神恶煞的李汗青,迎上了随后冲杀而来的周武和亲卫营铁骑。
见挡路的汉军纷纷散去,李汗青也不追杀,策马舞枪直奔张任而来。
“来得好!”
张任策马提枪相迎,夷然无惧。
“当当……”
两骑对冲,冲到近前两人几乎同时出枪,但见枪影团团,金铁交鸣之声声声急,振聋发聩。
转眼间两人都已刺出了十余枪,竟是胜负未分。
“好一个张任……”
李汗青忍不住一声大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