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此不到两三里,地势险峻可以伏兵!”高文贵当即建议道。
定国思忖了片刻,点头吩咐道:“文贵,你且率部先行,此处只须留下两千人马足矣!”
高文贵一听顿时就急了眼:“万万不可!大明可以没有我高文贵,可不能没有元帅您啊!还是让末将留下吧!”
“军令如山,不必多言!”定国的语气不容置疑,“卜宁、王之邦,你二人带上骠骑营的将士随本帅前去阻击追兵!”
话音未落,就见定国调转马头,催马直奔山坳方向而去,卜宁和王之邦二人也连忙向着高文贵一抱拳,旋即快马加鞭,率领着两千骠骑营将士转身追赶定国去了。
回头再说全节与王一品二人领兵两万前来桂林解围,哪知抵达桂林城下方才发现,明军早已撤围而去。
全节一心想要为孔有德报仇,遂不顾王一品的好言劝阻,点齐三千精骑沿着阳朔官道,一路追赶撤退的明军。
眼看马上就要进入阳朔地界,全节突然发现前方道口中央竟有数百明军挡住去路,而在这队明军阵中居然有一面“安西元帅”的大纛。
全节当年跟随孔有德,在战场上曾与定国有过几次照面,他一眼就认出了在大纛之下那名坐胯枣红战马,身穿金漆山文甲,手执银枪的明军主将正是两蹶名王,威名远播的大明康国公李定国。
“李定国啊,李定国!真是冤家路窄!今日本镇便要为定南王报仇雪恨!”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此时此刻,全节眼中瞬间泛起了嗜血的光芒,心中就只剩下复仇的念头,哪里还会再顾及其他,当即一夹马肚,催动着兵马,直奔定国的大纛杀了过来。
全节引兵一直冲到只剩不到五百步距离,可对面的明军依旧纹丝不动,好像根本就没有把他们这三千精骑看在眼里。
随着两军距离越来越近,全节发现定国依旧泰然自若地驻马立于原地,根本没有一点儿躲避的意思,而在他眼中,居然还带着一丝嘲弄的神情。
就在全节隐隐感觉情况有些不妙的时候,对面的明军亦开始向着自己的方向放起箭来,由于明军就只有几百人,稀稀拉拉射出的箭矢,在疾速冲刺的清军精骑面前命中率自是低得可怜。
全节挥舞大刀,将射来的箭矢一一拨开,眼看很快就冲到距离明军大纛不到一箭之地,全节顿时放下心来,心想就算对方有三头六臂,以自己兵力上的优势,也足能够将其彻底碾碎。
就在全节胡思乱想之际,胯下坐骑突然前倾,全节只觉身子猛地往下一沉,坐骑便直接将他掀了下来。
就在全节跌落马的同时,在他耳畔随之响起了阵阵战马的悲鸣和部下的惨呼声。
“不好!是绊马索!”全节瞬间反应过来,凭着多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经验,全节顾不上浑身的疼痛,急忙一个侧滚翻,躲开了明军伏兵的刀枪捅刺,然后顺势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一跃而起,抓起大刀,接连砍翻了七八个近身的明军士卒。
“全节小儿休走!拿命来!”就在全节稍稍稳住阵脚的时候,忽然只听一个声音从耳畔响起,全节猛地一个激灵,扭头就看到定国手执梅花枪,径直朝着自己前胸刺来。
连尼堪都死于定国的刀下,全节又岂能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慌忙一个侧身躲闪过去。
就在定国回马的空隙,已有七八名亲将冲了过来,挡在了全节面前。趁此机会,全节急忙大步流星地跑向不远处自己那匹刚刚站立起来的坐骑。
待全节翻身上马,回头再看,却见那七八名亲将只在眨眼功夫,已被定国全数刺落马下。
全节吓得是魂飞魄散,他没有想到这李定国居然如此厉害,哪里还敢再与他过招,慌忙猛力抽打着坐骑,抛弃了自己的部下,调头狂奔而去。
王之邦在乱军中发现全节要逃,急忙催动战马,挥刀冲了上去。全节一心逃命,见王之邦挡住去路,也只能硬着头皮使长刀来迎。两人战了十个回合,王之邦抵挡不住,渐渐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功。
卜宁在不远处望见,连忙赶来支援,但见他飞马逼近全节,挺枪便刺。全节用眼角的余光瞥见危险,赶忙将身子往后一躺,卜宁一枪落空,直接刺在了道路旁的松树之上。卜宁着急拔枪,不料枪尖却被树干死死卡住,挣脱不开。全节瞅准时机,一刀将卜宁劈落马下。
王之邦见卜宁落马,心中一慌,不提防被全节反手拦腰又是一刀,直接砍成了两段。
连杀二将,全节扭头见身后明军追兵将至,也不敢恋战,急忙猛地一抽马鞭,直奔向桂林而去。
战场上的喊杀声渐渐平息了下来,尽管此战明军一举歼灭了清军的三千追兵,但却折损了右统军都督王之邦和骠骑营总兵卜宁两员大将,可谓是得不偿失。
至八月中旬,定国复遣都督李昌率龙四、龙五、李可奇、韦镜诸将,以五千兵马收服了昭平,但没多久便被清军击败,李昌战死。至此,广西一省就只剩下了柳州、永宁、义宁这一隅之地还在明军手中。
为了防备清军反扑,定国一面派遣李春铭前往平乐联络当地义军,一面下令总兵高争畦率五千精锐前往永宁境内的沙塘、融县驻防,守住通往贵州的咽喉要道,并命参将薛刚带兵驻扎都狼岭,与清军隔河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