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厦门,催促郑成功尽快出兵,与其合攻广东。
信曰:“公诚念君德孔厚,父恨深长,则五羊赤海,伫睹扬帆,半壁长城,中心是贶。否则中兴告成,京观胜纪,而云台香字,千载传流,国姓不预,其何以仰副殊眷而慰此可为之时势乎?予日望之,匆言,幸照!”
然而,郑成功在接到书信后却是迟迟没有行动。原来此时,他正在悄悄与清廷议和,并借着和谈之机,大摇大摆地在清军眼皮底下征筹到了百万粮饷。
三月二十六日清晨,在隆隆的炮火声中,明军从东西南三面对肇庆府城发起了猛攻。
肇庆总兵许尔显乃是平南王尚可喜的心腹爱将,在皮岛之时就已在尚可喜麾下效力,当初尚可喜决意向皇太极投降,就是派许尔显前往接洽。此后许尔显也一直追随在尚可喜左右,至清军占领广东,许尔显更是被尚可喜委以肇庆总兵的重任,在此驻守,以为广州屏障。
见明军三面围城,唯独只留下临近江水的南薰门,这架势分明就是想将守军尽数赶入滔滔江水中喂鱼,再之又有孔有德的前车之鉴,守城清军在绝境下,不得不作困兽之斗,与明军拼死一战。
面对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的明军士卒,许尔显镇静自若,他一面下令用火炮全力轰击远处的明军大营,一面命人向着城下放箭,并以滚石檑木阻击靠近城墙的明军。然而明军尽管伤亡巨大,但依旧毫不退缩,一波接一波地轮番向前冲锋,不给守军丝毫喘息的机会。
由于此次时间紧迫,匠作营在匆忙之下只打造出了一百多具攻城扶梯。尽管如此,不过在定国看来,明军士气正盛,有这些扶梯已经足能够打下肇庆了。
很快,大批明军将士便冒着如蝗的箭雨冲到了城下,并在城墙下方架起登城扶梯,蚁附攻城,知府张之璧在一旁看得是心惊胆战,连忙对许尔显言道:“镇台大人,明军悍不畏死,对我军极其不利!该当如何是好?”
许尔显皱眉思虑了许久方才说道:“不妨,本镇这便从军中挑选五百死士缒下城去,反击明军,然后趁机用绳钩将扶梯尽数拉上城来!一旦失去扶梯,看明军还能如何攻城!”
这边城墙上方守军还在拼死抵抗,城墙内侧一队身披重甲,全副武装的清军死士也已经在登城台阶上集结完毕了。
只见这些人手中各自端着一个酒碗,而后便有人抱起酒坛,给他们每人碗中倒满了酒水。许尔显于是来到众人中间,高高举起酒碗,带头一饮而尽,其他人也跟着将碗中的酒喝进肚中,然后纷纷将酒碗摔到了地上。
这时候,已有明军攀上城墙,与守军展开了激烈的肉搏。事不宜迟,这五百死士当即口衔利刃,快步冲上城楼,也不管正在与守军厮杀的明军,径直来到城墙垛口前系起了绳子。
待绳子系好,这五百死士迅速拽起绳子,往腰间一绕,随即毫不犹豫地翻过城墙垛口,缒城而下。
刚一落地,他们就向着附近的明军发起了进攻。这些人尽管人数不多,但由于他们早就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一招一式皆是只攻不守,明军有些猝不及防,不禁连连向后退去。
定国驻马立于大纛之下,将此情景尽收眼底,连忙命吴三省率一千精骑前往增援。
在明军精骑的攻击下,这队缒城而下的清军死士很快就被斩尽杀绝。明军正打算继续返身攻城,万万没想到,原本那些架在城墙下方的登城扶梯早已被清军尽数拉上了城去。
失去登城扶梯,明军一时束手无措,没法再继续攻城,只得调头退了回去。
见明军退却,许尔显站在城楼上方忍不住得意洋洋地向定国喊话道:“贼将李定国听着,有本镇在此,汝等休想破城!”
定国一时愁眉不展,只得暂时休战,并召集各营诸将前来相商应对之策。
“元帅,既然强攻不成,咱们倒不如就用过去的做法,掘穴入城!”吴三省率先提议道。
高文贵却是连连摇头道:“这个办法好是好,但太耗时间,尚可喜、耿继茂的清军主力近在咫尺,若是不能尽快破城,一旦敌军来援,怕又将是一场消耗战!”
靳统武不以为然道:“清军仰仗的不过是城墙坚固罢了,只要咱们打通地道,管他来多少援军又有何惧哉?尚可喜、耿继茂二贼不来也就罢了,若是敢来,正好凑上一对,送去陪孔有德做伴!”
定国见帐中诸将都将目光投向了自己,于是拍板决定道:“如今也就只有放迸一法可行了,!老靳,你且立即组织各营将士轮流开挖地道,逐步向内渗透!掘城之时务必注意隐蔽,不要被城里的清军察觉了!惟有出其不意,方能够一击制胜!”
“遵令!”靳统武抱拳虎吼一声,当即转身匆匆离去。
紧接着,定国又转头望向吴三省,对他吩咐道:“吴将军,命你率本部兵马,各自携带布囊,盛土垒墙!一旦土墙垒成,立刻让将士们登上土墙,以火铳箭矢压制城上的清军!”
“元帅尽管放心!只须给末将三日时间,定让清军全成缩头乌龟!”吴三省毫不犹豫地立下了军令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