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命令却是死守临安,不得放大西军一兵一卒进入阿迷州,违令者满门屠灭,因此尽管汤嘉宾明知大西军围三阙一,是故意网开一面,他也无法弃城而逃。
冯双礼率先在西城发起了进攻,弓弩手在前方将士的掩护下迅速推进至射程范围,排着整齐的队列,将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城头。
就在西城激战正酣的时候,其他两个方向的大西军也同时向着临安府发起了进攻,一时间飞矢如蝗,杀声震天。
一连激战十日,临安城上下伏尸累累,血流成河。虽然大西军也曾好几次冲上城头,奈何在沙定洲的严令下,守城叛军不得不拼死抵抗,即便勉强占住了几个据点,但也维持不了多久,就被叛军重新夺回。
“都说大西军悍不畏死,李定国智勇双全,我看也不过如此嘛!不如趁着贼兵新败,咱们开门冲杀出去,定能大获全胜!”经过几天的休养,李阿楚的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他不禁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汤嘉宾听罢,赶忙劝告道:“将军万万不可!尽管贼兵始终无法破城,然而我军的损失也很大,今天早上咱们已经动用了最后的预备队,再这样下去,不出几日这临安城可就要守不住了!”
“正是如此,咱们才更应该主动出击!当个缩头乌龟又有何出息?”李阿楚愤愤言道。
“那依将军之见,该当如何?”见劝不动李阿楚,汤嘉宾也只能是听之任之了。
李阿楚冷哼一声道:“贼兵攻城日久,大营防御必然松懈,今夜我便率一支精兵前去偷营,打他个措手不及!”
说干就干,当夜子时,李阿楚带着五百叛军缒城而下,悄悄摸至大西军营寨之外,但见营寨内静悄悄的,只有零星的篝火正噼里啪啦地燃烧着,不时有几颗火星飞溅出来,随风飘散。
观察了片刻,李阿楚见大西军似乎根本没有防备,心中暗喜,转头向着身后一挥手,立刻就有十几名叛军一拥而上,合力搬开鹿角和拒马,推倒并不牢固的寨门。
李阿楚当即迈开大步,率众呼啸呐喊着,冲进了大西军的营寨。
此刻定国正闭眼端坐于中军大帐内,一身金漆山文甲,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分外耀眼。当听到前方传来纷乱的喊杀声,定国猛地一睁眼,对着帐中诸将微微一笑道:“好家伙,熬了整整三个晚上,总算是把李阿楚这蛮子给等来了!客人既然上了门,就把他留下吧!”
帐中那些身披重甲的大西军将领,也都跟着一齐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时,攻入寨中的叛军已经分散开来,扑向各座营帐,举刀不管不顾地到处乱砍,可在这里闹腾了半天,四周除了自己一直在大喊大叫外,并没有听到其他的声响,也没有看到大西军的踪影,这里分明就是一座空营!
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瞬间蔓延至李阿楚心头:“不好!中计了!快撤!”
当李阿楚带着这群叛军惊慌失措地撤到寨门前时,这才发现前方出口已被大西军兵马堵了个严严实实。
“李将军,数日不见,别来无恙?长夜漫漫,这么快就想走了,岂不是我大西军待客不周?”吴三省横刀立马于阵前,声若洪钟。
见是吴三省,李阿楚心中顿时就畏惧了三分,不敢迎战,连忙调头向着营寨另一头跑去,想要穿营而过。哪曾想还没跑出几步,就见前方伏兵四起,冯双礼挥舞着长枪一马当先,带着一队骑兵冲杀出来,立刻便将这群惊慌失措的叛军冲得是人仰马翻。
四面八方到处都是“活捉李阿楚!”的呐喊声,李阿楚惊得是心胆俱裂,哪里还有交战的勇气,只想着赶紧冲出包围圈,然后逃回城中,再也不出来了。
没过多久,李阿楚就成了孤家寡人,可让李阿楚感到奇怪的是,这些大西军并没有继续上前追赶自己,只是重新退到寨门之外,封堵住各处出口,留他独自一人在这空空荡荡的营寨中,如无头苍蝇般到处乱窜。
就在李阿楚绝望的时候,忽然他发现前方不远处寨墙的木栅栏居然有一个大缝,正好勉强能容得下一人通过,李阿楚欣喜若狂,连忙奔上前去,收紧肚腩,硬生生地从栅栏缝中钻了出去。
李阿楚刚想要庆祝自己逃出生天,没想到瞬间只觉脚下土地一软,整个人顿时就陷了下去。这陷坑足有一人多深,李阿楚灰头土脸地爬起身,还没来得及睁眼,一张大网已然从天而降,将他裹了个严严实实。
当李阿楚被五花大绑地押至定国面前时,只见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求饶道:“小人狗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王!还请留小人一命,小人愿意往城中劝降汤嘉宾开城投降!若有食言,不得好死!”
定国笑道:“你我本同姓李,五百年前都是一家,既然将军愿意回城劝降,自然再好不过!且速速为将军松绑,待酒足饭饱之后,便送将军回城!”
李阿楚侥幸捡回一条命来,不禁连连叩首谢恩,随即饱餐一顿,取回自己的兵器,而后拜别定国,匆匆回城去了。
“元帅,我看这李阿楚言辞闪烁,目光飘忽不定,怕是有去无回啊!”待李阿楚走后,冯双礼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定国却是毫不在意:“留他一命又有何妨,本王早已料定此人乃是诈降,然杀他容易,可此事一旦传到城中,守军见我杀降,必将负隅顽抗,外想要破城可就难上加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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