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三日,大西军自遵义开拔,直抵乌江。
乌江南岸此时已有明将杨吉领兵五千在此驻扎,面对茫茫大江,孙可望不禁犯了难。见此情形,刘文秀当即挺身而出,抱拳请命道:“大哥!臣弟愿效仿先前重庆之例,带人泅渡过江,为我大军前进扫除障碍!”
“这怎么能行?天寒地冻的,江面又这么宽,就算你本事再大,就这么游过去,岂不是要被冻死?”孙可望听罢,当场表示了拒绝。
“不试怎知不可?大哥尽管放心!如果臣弟坚持不住,自会掉头折返,到时再另想其他办法如何?”文秀仍是不肯放弃。
望着文秀坚毅的面庞,孙可望思虑了许久,见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得勉强同意了,并反复叮嘱道:“三弟,此去务必小心谨慎,万万不可逞强!”
文秀点头答应一声,随即先身士卒,带着十三名熟识水性的亲信部下,趁着夜幕降临,悄悄潜伏至岸边芦苇丛中。
待对岸明军巡逻队走远,文秀当即压低嗓门下令道:“就是现在,我们快点游过去!”
随着一声令下,众人立刻脱去身上衣甲,背负弓矢,口衔利刃,悄无声息地下到江中,忍受着冰冷刺骨的的江水,在夜色的掩护下,奋力向对岸游去。
尽管游水的声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显得十分清晰,可明军却是毫无察觉,大约游了半个时辰,文秀他们终于顺利到达了南岸边。
不想岸边全是又深又烂的淤泥,其中一人刚想从水里站起身往岸上走,文秀眼疾手快,连忙一把将他拉住,轻声说道:“快趴下,匍匐前进!否则陷入淤泥之中,可就出不来了!”
话虽如此,可面对数丈宽的滩涂地,想要上岸谈何容易?众人本就在冰冷刺骨的江水中游了许久,早已精疲力尽。刚刚在水里还没多少感觉,可现在趴在湿漉漉的烂泥中,又被冷风这么一吹,顿时被冻得是瑟瑟发抖。
不过既然到了这里,前进或许还有活路,回头那可真就是死路一条了。念及至此,大伙惟有凭借着坚强的意志,在淤泥中一点一点地向前爬行。
好不容易爬出了滩涂地,正准备登岸,忽然从远处传来了一阵纷乱的脚步声。莫非是被明军发现了?文秀心中不由一紧,赶忙吩咐众人在芦苇丛中隐蔽起来。
不一会儿功夫,就望见一名骑马的军官领着二十多名巡逻兵,高举火把,有说有笑地向这边走来。芦苇丛中的大西军将士不禁握紧了弓身,连大气也不敢出。
就在这群明军巡逻队进入射程范围的瞬间,埋伏的大西军将士几乎同时张弓放箭,对方猝不及防,顿时就被射死了大半,骑马的军官也身中数箭,连人带马翻滚至路边。
众将士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扔下弓矢,手执匕首如猛虎下山一般冲杀出来,向着剩下没死的七八个明军包抄过去,将他们乱刀砍死。
干净利落地消灭了这支明军巡逻队后,文秀于是吩咐大伙换上明军的衣甲,并将这二十多具被扒得光溜溜的尸体全都藏进芦苇丛中,然后迅速撤离战场。
在文秀的带领下,大伙伪装成明军巡逻队,举着火把,大摇大摆地奔向数里外的明军大营。
临近敌营,文秀下令所有人熄灭火把,在附近一片树林中埋伏下来。扒开树丛往前看去,只见明军大营中一片寂静,只有少数巡哨值夜的士卒正三三俩俩地聚在一起烤火聊天。
“三殿下,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有人忍不住低声询问道。
文秀抬头望了眼月色,心中思忖着:“就算现在向对岸发出信号,一时半会儿大军也过不了江。等到天亮,双方免不了一场恶战。与其如此,倒不如趁现明军不备,摸进寨中,如果运气好,寻到到对方主将的大帐,就能够擒贼先擒王,不战而胜了!”
念及至此,文秀把心一横,毅然决然地下令道:“悄悄潜进去!打明军一个措手不及!”
随着文秀一个手势,身后两名大西军将士心领神会,猫腰闪身消失在了树丛中,没过多久,二人已然分别绕至斜靠在寨门栅栏前的两名明军哨兵身后。
他们手执匕首,几乎同时猛地往前一纵身,紧接着左臂一个锁喉,右手直接将匕首送进了对方的心窝。两名哨兵吭都没来得及吭一声,就被送去见了阎王。
紧接着,又有两支暗箭从树林中嗖嗖射出。瞭望塔上的两名哨兵,没等做出反应,已经被箭矢贯穿喉咙,当场毙命。
顺利消灭了寨门前的哨兵后,文秀带着大伙迅速冲出树林,绕过木栅栏和拒马,合力推开寨门,继续向前摸去,一路干掉了五六波哨兵。又往前走了片刻,文秀发现不远处,有一座最大的营帐,四周灯火通明,守卫更多达三十多人,可谓戒备森严。
“这座营帐里住的人可不简单啊!莫不是杨吉的中军帐?”有人压低嗓门低语了一声。
文秀点了点头,果断下令道:“就算不是杨吉,也定是明军中的大官,弟兄们跟我上!”
话音未落,就见文秀提着匕首纵身一跃,直冲向大帐,身后将士见状也赶忙跟了上去。等值守的明军发现,他们已然冲到了面前。
“什么人?站住!”一个哨兵见状,急忙拔刀大喊了一声。
文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