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这前朝余孽的事儿,你这婢子还是招认了就是,可也是不能连累家中之人。”
张郎亦是被吓得腿一软,颤声说道:“聂大人,这些个事儿,都是这妇人一手做的,原本是她对不住你——”
他方才说到了此处,菊蕊便尖锐沙哑惨声道:“住口,住口,你这个糊涂的!你,你决不能胡言乱语。”
这个蠢物,自私也还罢了,若是当真将当年之事说出去,难道还有什么活路不成?
这个聂紫寒,原本也是个貌美心狠的,难道张郎还真以为这个男子能饶了他去?
张郎面色白了白,却也是消了声音,一时也是并无言语。
聂紫寒面色却也是变了变,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神色也是禁不住微微有些个恍惚。随即他眼神之中,渐渐流转了继续锐利之气儿。
聂紫寒言语越发柔和:“当真是忠心耿耿,竟不将家里人放在心上。”
随即聂紫寒缓缓的搂过了珍哥儿,笑容亦是越发欢愉舒畅:“这个孩子,还真是可爱。”
夫妻两人,俱也是面色一变。珍哥儿原本也是家中独子,原本也是夫妻两个的心尖儿肉,此刻居然被捉在怀中,又如何不让人心下惶恐。
“母亲做错了事情,做爹的也是支支吾吾,全然不知道替家中孩子着想。”
聂紫寒一边冉冉笑着,面上的邪气儿也是越发浓重。
他轻轻抽出了匕首,在这孩子娇嫩的脖子上,细细的割了一道伤痕,顿时一连串的血珠子就这般冒出来。
珍哥儿早吓得不能动了,嘴唇一开一合,却也是说不出话儿来。
姚雁儿面色变了变,纵然她心里告诉自己,这孩子无辜不无辜,又与自己有什么相干,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个接受不了的。
许多事情,也许自己有办法能从别的法子知晓,可是这个孩子若是死了,却也是一桩很残忍的事儿,只恐怕再也就弥补不回来了。
只是,她瞧着菊蕊已经崩溃的模样,却又实在舍不得。
聂紫寒要用这个孩子要挟,必定不会立刻除了去,既然是如此,她只不过是眼睁睁的瞧着一个孩子受些个苦楚,也还罢了。想到了这里,姚雁儿的目光也是渐渐冷硬起来。
聂紫寒做了这档子事儿,却也是瞧了姚雁儿一眼,他亦是对这个妇人反应有些个兴致。
这个衣衫华贵的妇人,此刻也只是这般静静的坐着,眉宇柔和,漆黑的眸子就这般瞧着自己,既没有移开目光,也是没有出语阻止。
但凡女子,却也是总是心软的,总是莫名其妙的为了些个别人而心软同情,却也是极为无趣。姚雁儿无动于衷的模样,反而让聂紫寒有些奇怪。莫非这妇人瞧着怯弱美貌,其实骨子里是有一股子残忍嗜血之意了?就算怀了孩子,也对这桩事情并不避讳。
这样子瞧来,她与自己记忆之中的那个女子却也是并不相似。那个女孩子,瞧着虽然凶悍,原本却也是个极为心善的人。只是就算是这样子,聂紫寒莫名觉得心里心里竟然隐隐有些个快意与喜爱。
原来那心思狠毒,蛇蝎心肠的,也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
张郎亦是早便吓得面色苍白,身子更也是轻轻颤抖,一股尿骚之气却也是透出来,令人好生厌恶。
此刻他更也是早便经受不住,更是不由得颤声道:“聂,聂爷,你如今寻到菊娘,便合该知晓,当初是她起意贪墨了姚家姑娘给的银钱,却与我有什么干系,那时候,我原本没在姚家。”
这张郎颤抖的一句句话儿,却也是让姚雁儿想起了许久以前的事。
聂紫寒流落在京中,原本与他母亲许氏一道,许氏身子不好,更有一桩毛病,误吃了什么东西,那是一定会生出许多红疹,且咽喉红肿,极是难受。除非吃那么一贴清心散,方才也是能安然无恙。只是这贴药剂,却也是价值不菲。姚雁儿那时候喜欢聂紫寒,更对许氏是不错的,还为许氏配了药,只盼许氏能身子健康。她虽然厌恶聂紫寒的高傲,可是许氏却是个很温和的妇人,说话温温柔柔,对姚雁儿也是不错。
她也是记得,那日自己与聂紫寒闹得分开了去后,过了几日,聂紫寒却也是求见。
而姚雁儿也是大约能猜测得到,聂紫寒必定也是为了许氏求药。当时她心中仍然是极为恼怒,见也不乐意见聂紫寒,可是她仍然将那药给了聂紫寒,还塞了两百金。
这些事情,她早就已经忘记得差不多了。
可是如今,姚雁儿却记得,自己那个时候,是让菊蕊将这些个东西给了聂紫寒的。
------题外话------
昨天本来准备二更的,不过晚上不给力,今天晚上来二更哈--61344+dd856+17710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