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继晨听说墨九居然把袖剑已经锁死在自己的袖子上,不禁又气又惊,张口结舌道:“你你那我们直接把衣服换了,你穿我的衣服”
耿继晨的话刚说了半句,自己却也知道不妥。别说这婚宴现场没有地方更换衣衫,即便是强行换了,那墨九身材又瘦又小,自己的身形足足大了墨九几圈。
如果墨九穿上自己这套刺客的衣衫,恐怕袖子都得垂下半截,更不用说使用什么袖剑机关了。
耿继晨犹豫了好半天,最后闷闷的吐了一口气,摆手道:“你这中策不行,还是说说你的上策吧。”
墨九点了点头,知道耿继晨是无论如何也不肯以身犯险了,于是道:“让二公子亲自动手,是取其中正方直。存了宁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的意思。”
“不过这亲自动手刺杀,即便成功,事后撤退时也难免有兄弟死伤,所以我才把刚才那个计划定为中策。”
“古人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兵。依我看来,最好的办法是我们能作壁上观,让别人动手。无论成功与否,我们都能摆脱嫌疑,这才是上上之策。”
耿继晨一听不用自己动手,立刻道:“这个好,这个好!你怎么不早说。”
墨九笑道:“是公子一开始便选了中策的,并不是我故意隐瞒。”
耿继晨此刻满是不需要自己以身犯险的惊喜,也不怪罪墨九故意卖关子,高兴道:“赶快讲一讲你那个上策的计划,让我听一听怎么样。”
墨九点头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我花重金买通了一个望云楼的伙计,让他今天作为死士来刺杀马世耀。”
“之前我为什么说这婚宴的随礼不用花很多钱,其实并不是我为人吝啬,只是因为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像这样的死士,不用重金邀买,又怎可能为你卖命呢?”
耿继晨听了连连点头称赞道:“好,好,好一个好钢要用在刀刃上。那现在还等着干嘛,赶快叫你的死士动手啊。”
原来马世耀此时早已来到了望云楼,正坐在前排,和同桌的一行人谈笑风生,时不时的还有开怀大笑的声音传来。
墨九不远处的马世耀,沉稳道:“这事且急不得,你看马世耀身边的护卫一个个警戒十足,即便想要行刺,也要等到一定机会,才能顺理成章的瓜熟蒂落。”
马世耀所在的桌子,是独立放在一处,和其他宾客的桌子都相差了一段距离。
在桌子的旁边,站了几个体格健壮,身披铠甲的亲兵。凡是有陌生人接近,这几个亲兵都会简单的搜一下身。
如果要有人刻意接近,恐怕还没有近身,就会被马世耀的亲兵擒下。
墨九又看了看马世耀所在的桌子,低声道:“二公子注意了,在我看来,这时机恐怕马上就要到了。”
耿继晨看了两眼,却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纳闷道:“你说的时机在哪里?”
墨九对马世耀桌子的方向努了努嘴,道:“二公子,您注意看他桌子上的干果茶点,是不是已经快吃完了?”
耿继晨顺着墨九努嘴的方向看去,果然见马世耀所在那个桌子上原本放了些装有瓜子,点心的碗碟。
此时马世耀好像和同桌的人聊得很高兴,时不时的有人在碟子里抓上些干果点心,边吃边聊,已经有好几个盘子见了盘底。
旁边的亲兵见瓜子点心空了,于是招手叫来伙计,让伙计赶快去换上些新的果碟点心。
其中一个伙计答应一声,不过不多时,手里捧着一个食盒出来。
墨九看了看那个伙计,低声对耿继晨道:“二公子,你注意看那个伙计,这就是我雇来的死士了。”
“你看到他现在手中捧着的那个食盒没有,其实那个食盒是假的,是我特意找江湖人制作的暗器,名字叫做‘暴雨梨花针’”
“匣内暗藏十二根钢针,每枚针上都喂了剧毒,可谓见血封喉。只要按动机括,十二根钢针一齐射出,五步之内神仙难躲。”
耿继晨听得连连点头,双眼便盯住了那名伙计。
只见那名伙计提着食盒,刚要往前走,却被一个马世耀的亲兵给拦了下来。
那亲兵上上下下的把伙计的全身拍打了个遍,之后还要让伙计打开食盒,亲自验看。
耿继晨见那亲兵要打开食盒,不禁紧张得连气都不敢喘了,不由自主的用手抓住墨九的大腿,不辍眼珠的盯着那名伙计。
那名扮做伙计的死士却不像耿继晨这样紧张,他不慌不忙的张开双手,任凭几个亲兵上下搜身,之后又亲自打开食盒,让亲兵查验。
耿继晨远远望去,只见食盒里装着几盘干果点心,似乎并没有墨九所说的暴雨梨花针。
耿继晨长出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十分的纳闷,问墨九道:“你不是说这食盒是你特意制作的暴雨梨花针吗?难道是那个伙计临阵退缩,把假食盒改成了真食盒?”
墨九不慌不忙道:“我自己制作的食盒,又怎么可能认错。那食盒的确是暴雨梨花针的盒子没错。”
“不过我当时制作这暗器的时候便想到了这节。那盒子的上层是真正的食盒,而下面却是中空,内藏了暗器机关。任凭那几个亲兵怎么检查,也不会查出什么问题的,公子尽管放心。”
“属下不敢说神机妙算,但目前的一切,还都尽在属下的掌握之中!”
墨九这么一说,耿继茂刚刚才如释重负,如今又重新紧张起来,他知道墨九雇佣的死士不但没有退缩,反而马上就要动手了。心脏也跟着那名死士的动作,急跳不停。
这时几个亲兵已经查检完毕,任由那名扮做伙计的死士走进了马世耀的桌前。
而此时马世耀还高谈阔论,丝毫不知道危险即将来临。
就见那死士向前紧走了两步,将扮做食盒的暴雨梨花针机匣高高举过头顶。
耿继晨知道马世耀是生是死,顷刻间便会见个分晓。紧盯着死士按住机括的双手,忍不住大张着嘴巴,屏住了呼吸。
可是让耿继晨更加大惊失色的是,他期待中死士暗杀成功的情景非但没有出现,反而那个死士高举着暴雨梨花针,居然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他用手一指自己这边的桌子,口中大喊道:“爵爷,我检举,我揭发!那桌人是刺客,他们要对爵爷不利!”
“这食盒中的暗器,就是证据。还请爵爷捉拿刺客!”
任凭耿继晨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墨九雇佣的刺客居然会临阵变节,他大张着嘴巴,口水几乎流了一地。
好半晌才对墨九道:“墨九啊你说现在的情况,可还尽在你的掌握之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