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铎和孔有德这一次来粘杆处,还真的是为了国事而来。现在洛阳虽然打下来了,但毕竟不是久居之所。或者在钱粮耗尽的时候,领兵回京城,接受朝廷的惩罚,又或者想办法立功赎罪,把潼关打下来。
而多铎和孔有德当然是希望第二种结果,所以他们也在一直琢磨粘杆处的行动,然而粘杆处密不透风,甚至连洪承畴此时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都不清楚。
所以这次多铎和孔有德才特意前来粘杆处打听一番,倒并不是想阻碍粘杆处的计划,只是想如果真的有机会,看看能不能分润些功劳一类的,毕竟现在他们还属于败军之将的戴罪之身。-
但此时的刘吉光见多铎和孔有德不断询问,看样子似乎有插手粘杆处的意思,不禁提高了戒备,道:
“二位王爷,当初粘杆处成立之时,洪经略特地奏请摄政王,允许我们粘杆处独立行事,并不受军队和其他一干官员的调派。这些可都是有言在先的。”
都铎重重地一拍桌子,道:“你当我真稀罕你们粘杆处那百十个人手吗?不能调派你们,难道我堂堂大清亲王,东路军统帅,连过问都还不能过问一下了吗?”
“我如今十万大军在洛阳人吃马喂,每日虚耗钱粮无数。可朝廷的意思却是以你们粘杆处为主。”
“然而我现在连你们都在做些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用说下一步的打算了。洪承畴呢?他在哪里,让他出来见我。”
刘吉光听到多铎问洪承畴的下落,不由得皱着眉毛,吞吞吐吐的并不想说。
王艳琳琢磨了一下,心想:不管怎样,未来的军事计划,或许还要洛阳的大军配合,如果彼此间芥蒂太深,日后也多为不便,于是对刘吉光道:
“刘大人,我们未来行事,还需要豫亲王的照顾呢。既然豫亲王发问,你也不必有什么隐瞒。我们信不过别人,难道还信不过豫亲王大人吗?”
“刚才你不是和我才讲了一半么?正好当着豫亲王的面,把洪经略的谋划给豫亲王讲一讲。也让他老人家放下心来。”
刘吉光见王艳琳也这样说,知道不说是不行了,只得对多铎又施了一礼,道:“王爷,不是小的不说,实在是事关洪经略的安危,小人不得不慎重起见。还请王爷原谅则个。”
“其实现在洪经略并不在这洛阳城内,而是早已潜入潼关多日。他老人家为了大清的江山社稷,不惜甘冒奇险,如今身在敌人的腹心之中,属下才不得不这样谨慎行事啊。”
刘吉光的这句话一说完,不光是多铎和孔有德,连后面偷听的熊元霸也大吃了一惊,心想:“原来洪承畴早已不在了洛阳,这刘吉光口风够紧的啊。我们粘杆处下面的人都丝毫不知情。”
多铎听说洪承畴潜入了潼关城,不由得皱了皱眉毛,沉声道:“身为军中大将,怎能轻易以身犯险。需要什么情报,他叫手下的探子去就好了,犯得着自己亲自深入那虎狼之地吗?”
刘吉光苦笑着摇了摇头,道:“王爷有所不知,非是洪经略愿意以身犯险,实在是他老人家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其实这潼关城内可谓大有古怪,王爷,您可知道您为什么在潼关失败吗?”
多铎一听刘吉光提起自己战败之事,不由得有些恼怒,可是转眼看到刘吉光眼神真诚,似乎并无讥讽之意,于是沉声道:“你说为什么失败?”
刘吉光郑重道:“潼关之败并非王爷输了谋略,也不是我八旗劲旅输了勇武。实在是帮着马世耀守潼关的那些大侠,其实都不是人啊!”
“不是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多铎瞪大了眼睛,神情疑惑。
刘吉光顿了顿,似乎不知道从何说起。琢磨了一番后,才对多铎道:“这事说来话长,还得允许属下慢慢从头说起。”
刘吉光顿了顿,缓缓讲道:
“洪大人自从接了摄政王的旨意后,一刻也不敢怠慢,立刻就组建了一批精锐的人手,并潜入了潼关城中。”
“这些人化妆成三六九等的买卖手艺人,混迹于潼关的大街小巷,来收集和还原当日潼关大战的细节,以及关于那些潼关大侠们的情报。”
“可是他们行动了多日,却都是一些道听途说和零零散散的碎片,并没有什么实质的进展。”
“直到有一天,有一个探子经过督师府衙的后院时,却隔着府衙的院墙,接到了一个从里面扔出的纸团。”
“那探子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探头一看,发现那纸团居然是督师府衙里面的大侠扔出来的。”
多铎听到这里,不禁有了三分好奇,又有三分的诧异,问道:“平白无故的,大侠隔着督师府衙的院墙,往外扔纸团干什么?”
刘吉光捻这胡须,继续道:“是啊,当时我们那个探子也是万分的奇怪,甚至一度还以为是自己被人识破了身份,有大侠前来试探。”
“可是等他看了纸团里的内容,才发现这纸团里写的居然是一封求救信。”
“求救信?好好的督师衙门怎么会有求救信扔出来?”多铎只觉得刘吉光说的事情实在太过古怪。
而躲在罗汉床下的熊元霸更是嗤之以鼻,别人不知道,难道他还不知道么?督师府衙里那可是传说中的安全区啊。
门口秦二和三德子把门,可谓风雨不透。至于督师府衙的里面,也是没什么稀罕的,空空荡荡的,只有一杆供玩家复活的大纛旗。
上面“关宁虎卉”的四个大字还是他自己题的呢。怎么可能有什么大侠往外面扔求救信。看来这刘吉光为了糊弄多铎,才编出来这么一堆不靠谱的谎话。
就听刘吉光继续道:“据那个院墙里的大侠说,他们并不是这个世界上的,而是域外所来,有着种种的神异之力。”
“可是由于不通本地的世俗人情,违犯了一些律法,所以都被关在了督师衙门里面,久久不能脱困。而且像他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并不是一个小数,所以无奈之下,只能每天不断的向外扔纸团,希望着有人能帮他们逃脱。”
多铎听到这里,不由得冷哼了一声,道:“一派胡言,先不说域外之人之类的胡言乱语,单单说那潼关的督师衙门,那里又不是监狱,怎么可能用来关人。”
“再者说来,不管他们是谁,又或者触犯了什么律法。即便是要进行关押,也需要锁在监狱里才好。”
“那潼关的督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