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门前,看到了一个青年将军骑着一匹红马跑出去,长得很英俊啊!”
貂蝉又颤抖了一下,美丽地面容上。现出复杂难明的神『色』。轻轻地道:“是,那位将军是……”
她忽然停了下来。再度环抱住我的脖颈,将脸埋在我颈间,轻声呜咽道:“大叔,我的心里很难受,你再抱抱我,行吗?”
我再度拥紧了她,在她耳边,勉强低声笑道:“好好。我看那位将军很是英俊潇洒,好象是一位当世英雄的模样,蝉儿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貂蝉再度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抬起头,眼中有一抹痛苦地决绝,惨笑道:“大叔,我们不要再提他了好,好不好?”
她眼中的悲伤绝望让我感到震惊,我不再说话,只是象一个父辈一样,深深地拥抱着她,感觉着痛苦如毒虫般,慢慢地啮咬着我的心。
就在这清冷的夜晚,我用力拥抱着她,厚衣裹紧这娇弱的少女,用我的体温为她取暖,久久,不忍与她分开。
她也是一样,依偎在我怀中,不肯离去。也许,她在以为,到了明天,我们就会永远分离,再不会相见了。
我知道这样的事不会发生。明天,她会再次见到我,可是当她当到我的时候,已经人事全非,我们之间地关系,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永远不会回到如今这样,相互之间沉浸于深深的眷恋之情中了。
在深深的痛苦之中,我紧紧地拥抱住她,心中却在思量:我在努力挽留的,究竟是这娇弱的少女,还是我们之间残存地那一抹温情?
但是,无论如何,当明天她见到权『奸』董卓的时候,我们之间的那一缕温情,就绝不会再存在了。
※ ※ ※
午时,我按照约定,来到了王允的府第。
大批车马跟随着我,一同来到司徒府。这不是为了保护我,以王允的本领,还不能伤到我,只是为了排场,为了当朝太师的威仪而已。
持戟甲士百余,簇拥着我,走入正堂。这般威势,便是有不开眼的小贼想来刺杀本太师,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究竟够不够份量!
坐在堂上,王允已经大排宴席,尽心尽力地做出好菜,加上好酒,恭请我饮酒作乐。而王允本人,就坐在一旁,拼命地讨好逢迎,把我和古代有名的贤臣作比,努力想要让我高兴。
虽然我不喜欢这家伙,可是也不能离去,只得大量饮酒,直把自己灌得醉醺醺的,这才听不清这家伙说些什么了。
到了晚上,王允还是不肯放我走,干脆把我请到后堂,跪在地上说什么:“太师功德振于天下,汉家气数已尽,当禅让于太师”之类的话,一副奴颜婢膝地模样。
虽然这家伙很讨厌,可是说地话也还中听。弄得我大笑起来,拍着他地肩膀,很慈祥地勉励他道:“若果如此,司徒当为元勋!”
王允果然很感激地模样,跪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头才肯起来,连声称谢。
后堂中,只有侍女。除了我和王允之外,没有什么男子。王允又备下果品酒食。请我享用,然后又陪笑道:“教坊之乐,不足供奉;偶有家伎,敢承使应。”
我微微叹了一口气,知道这家伙准备献宝了,却只得佯笑道:“甚妙!”
王允面『露』喜『色』,命侍女们放下帘栊。将我们这一桌,遮于帘内。
丝竹声起,帘外一个美若天仙的少女,在众舞伎的簇拥之下,歌舞起来。那优美的歌喉,曼妙的舞姿,足令人神魂飘『荡』,再也想不到别的事情。
虽然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欣赏貂蝉地歌舞了。可是看到那绝『色』美少女在帘外歌舞,还是让我震撼莫名。
她的眼中,带着盈盈地笑意,目光如水,柔媚地向帘栊这边看来,看起来。正是一个温婉至极,努力讨尊客欢心的歌伎。我想,除了我以外,没有人能看到她美丽的眼睛里,掩藏的那一抹深深的哀怨了。
她的歌舞,还是那么美妙,就象我从前看到的那样;可是,现在我地眼里,只能看到深深的伤感,隐藏在那欢笑歌舞的少女心底。让我的心。亦为之抽搐疼痛。
许久之后,她的歌舞。已经结束。
王允慌忙叫道:“貂蝉,到里面来,拜见太师!”
我的目光,一直凝视着刀子,清楚地看到,貂蝉微微地颤抖了一下,似乎是对见我存有疑惧;可是,她的眼睛,立即泛起了坚定的光芒,慢慢地走了过来,进入帘内,低下头,屈膝拜了下去。
我默默地看着她,半晌,才张开口,用空洞地声音问道:
“此女何人?”
听到我的声音,貂蝉的身子,剧烈地震动起来,颤抖着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我,眼中的目光,充满了惊惧,就象看到了一条毒蛇一般!
她永远不会知道,这样的目光,比之所有的刀剑,更为锋利,刹那间,便将我地心脏,穿出了无数孔洞!
我默默地与她对视,已经忍不住咬住了嘴唇。可是在外人看到,我还是那般胖大麻木,除了不笑以外,就象庙里的一尊弥勒泥像一般。
在旁边,王允陪笑道:“歌伎貂蝉也。”脸『色』也微微变了一变,象是奇怪我们之间诡异的气氛。
“青春几何?”我听到一个人,在用我的声音,空洞飘渺地说着。
接下来,我看到貂蝉微启樱唇,用同样梦游般的声音,麻木地说道:“贱妾年方二八。”
我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不由自主地,说出了我在此刻必然要说出的台词:“真神仙中人也!”
我不知道这是游戏强迫,还是我此刻心中真实的想法流『露』出来。我只知道,我这空洞的话语传过去,貂蝉的脸上,『露』出了苦涩难当地神情,微微低下了头。
王允喜悦地声音,从旁边传过来:“允欲将此女献上太师,未审肯容纳否?”
我淡淡地道:“如此见惠,何以报德?”
“此女得侍太师,福缘不浅。”王允那奉承讨好的声音,传到我地耳中,显得是那般讨厌。
我微微一笑,淡淡地道:“如此,倒是多谢司徒了。”
貂蝉还跪在那里,茫然无措,美目『迷』『迷』离离,好象是身在梦中一般。
我站起来,缓缓走过去,伸出胖大的手,握住她的小手,将她拉了起来。
她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就象被毒蛇咬到一般,飞快地后退了两步,看向我的目光,充满了恐惧惊疑。
那感觉,就象在看着一条伪装成人类的毒蛇一样!
鲜血,从我的唇上流下,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
我就这样凝视着她,静静地,一言不发。旁边的人,都被我淡漠地表情吓坏了。噤若寒蝉,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渐渐地,我看到貂蝉的眼中,泛起了泪光,默默地看着我,目光已经消失了方才的恐惧厌恶,低下头。轻轻地道:“貂蝉愿随太师回府,侍奉太师。”
我收回目光。感觉疲惫已经浸透了我的身心,随意地挥挥手,迈步走了出去。
王允在一边,已经吓得呆了。半晌才醒觉过来,慌忙跑出来,扶着我上了车,连连陪笑。脸『色』却已经变了。
我木然坐在车上,看着貂蝉也在王允的招呼和暗示之下,坐上了车。临上车前,王允还用哀求的眼光看着她,好象在求她千万不要说出自己的秘密一样。
他也看出事情不对了。明天,他还敢和吕布合谋,诈称是我抢去了奉先地新娘吗?
应该还会吧。游戏中注定的历史,是不会因为人地行为而被左右的。任何人都可能会统一天下。但我却不能违背我必须要娶貂蝉的宿命。
在车上,貂蝉低垂螓首,坐在我的对面,不时抬起头来,偷偷地看上我一眼,象在揣摩我的心意一般。
我依然是木然呆坐。比泥雕木塑更像一尊神像,还是一尊胖****严的神像。
车轮滚滚,一直向我的府第而去。
终于,貂蝉鼓足了勇气,轻声道:“你……真地是大叔吗?”
她象是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身子向后一缩,努力缩到角落里面,象是害怕我伸手去抓她一样。
我木然点头,却没有说什么。
她呆呆地看着我,半晌。才轻声问:“那。大叔既然是董……太师,为什么要半夜到司徒府去呢?难道是……”
她的脸『色』。忽然变了,大概是以为我想对王允不利,或者是去找他反叛的证据的吧?
我摇摇头,用麻木呆滞的声音回答道:“是因为听说你美丽无双,所以跑去看你的。”
貂蝉的神情,霎时呆住了,静静地看了我半晌,忽然轻轻地笑了起来:“原来贱妾地容貌,已经传到太师的耳中了!这,倒是贱妾的荣幸了!”
她的笑声中,带着一丝疯狂,一丝绝望,让我的心,再度抽紧疼痛起来。
我想要去安慰她,可是默默地看着她,我什么也没有说。以我现在的身份,说什么她都不会信地,如果我靠近一些,只怕会吓得她脸『色』发白呢。
而且,那般恐惧厌恶的表情,我宁死,也不愿再看到了。
我默默地看了她许久,终于看到她平静下来,绝望的明眸抬起看向我的脸,突然一呆,静静地看着我,眼中再度浮现出一丝惊异,泪水也缓缓地涌了出来。
我不知道她从我的脸上看到了什么,是臃肿,是残暴,是**,还是悲伤凄凉?
我只能看到,她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甚至还有几分感动欢喜,从她的眼中流『露』出来。
但是,那几分戒惧,还是没有消除。她只是默默地看着我,一句话都不说,和我现在对她所做的,完全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一震,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车门打开,奴仆们跪在车下,恭声请我下车。
我依然呆坐车上,一动不动。看着貂蝉那近在咫尺的娇躯,感觉她却似离我千万里地遥远一般。
她静静地看着我,唇边,渐渐泛起了一丝笑容,轻声道:“大叔,我们到你地家了,不想请我下你的府第吗?”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讽刺我,可是她那温暖地笑容,仿佛能够熔化我心中的寒冰一般,我的身子微微一动,却还是感觉到渐身无力,不能站起来一般。
貂蝉盈盈地伸出小手,握住我的手掌,微笑道:“大叔,你坐得太久,会很累的。我们下车吧!”
她柔滑的小手,象带着无尽的热力,传到我的身上,让我的力气,慢慢恢复,终于站起身来,在她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
奴仆们跪在地上,也都有几分变了脸『色』,显然是我今天奇怪的举止吓到了他们。虽然我最近几年都没有随便杀人,但是董卓残暴之名,可不是说着玩的,家中的奴仆怕我,也是理所应当。
貂蝉象是彻底摆脱了心底的阴影一般,欢笑着,搀扶着我胖大的身躯,迈步走进府中,凑在我耳边,低低地欢笑道:“大叔,你的家好大啊,比司徒府还要大上好多!我们住在哪一个房间?”
她口中的热气喷到我的耳朵上,弄得我有些发痒,心里也微微一动,搞不清她这是不是在有意诱『惑』我。
难道说,她的美人连环计,现在就已经使出来了吗?想到这里,我的心,又逐渐堕入了黑暗的深渊。
我勉强抽动嘴角,微笑了一下,对着旁边的管家道:“要你打扫的房间,收拾好了吗?”
管家慌忙回道:“禀太师,奴才已经准备好了,请太师放心!”
我点点头,在他的带领下,朝新房而去。
太师府占地极广,那一处房舍,建在花园之内,四面都是鲜花围绕,不远处还有水榭亭台,风景极美,看得貂蝉欢呼雀跃不已。
我默默地看着她,在她的脸上,只能看到小女孩般的惊喜与天真。可是她的心里,究竟又是怎么想的呢?
她抱紧我粗大的臂膀,象搀扶着一个长辈亲人一般,陪着我走进了那处新建的精美屋舍。
里面已经有了许多婢女,见我们来了,慌忙跪拜行礼。我疲惫地挥一挥手,算是免了她们的礼节。
站在门口,管家不敢进去,只是命一个大些的婢女带我们进入里面,自己侍候在门外,等待我的传唤。
那婢女带着我们一直走进卧室,我举目看去,但见卧室宽大,红罗帐高挑,屋中的摆设精美奢侈,果然不愧是权相董卓爱妾的居所。
那婢女带我们进来之后,就知趣地退了出去,悄悄地将门带上,将我们二人,留在这奢华清静的卧室新房之中。
貂蝉的笑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渐渐消去,美丽的容颜也开始微微发白,一丝尴尬,在我们中间生出。我能清楚地感觉到,她扶着我的玉臂在悄悄地颤抖,我想,她已经开始害怕了。
换了是谁都会害怕。男女二人,独处屋中,而且男的还是有名的『色』鬼暴君,又有谁能不怕呢?
我轻轻地从她的怀中抽出手臂,转过脸,默默地看着她,缓缓开口道:“貂蝉!”
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低头应道:“在!”
我空洞麻木的声音,缓缓地从口中说了出来:“你,就在这里住下吧。需要什么,跟刚才那个婢女说就行了。你放心,不会有人来欺负你,我也不会来了,你尽管放心在这里住着就好了。如果你想到哪里去,或是想回故乡,我都可以送你回去。”
貂蝉霍然抬起头来,美丽的脸上,『露』出了惊讶至极的表情,怔怔地看着我,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缓缓转过身,强忍着心痛欲绝,拖着胖大的身躯,一步步地,向门口走去。
我的手,已经接触到了门闩。就在我想要把门拉开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娇呼:“大叔!”
我的身体,为之一震!
一缕香风扑来,我清楚地感觉到,一个温软娇躯,从后面抱住了我,貂蝉那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哽咽着,轻轻抽泣道:“大叔,不要留下我一个人!这里我一点都不熟悉,留下我一个人,我会害怕的!”
她的哭泣令我心碎。我缓缓转过身,一把抱住她香软的躯体,紧紧地抱在我宽大的怀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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