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若觉得自己快要炸了,他已经放过了杀死弟弟的那伙小虫子,这些虫子居然还敢不知死活地尾随在后面。
不能被这些虫子粘住,刚才探马回报,汉人的大军正在赶来,前锋离着不过五里。滇若自信族中的五千儿郎绝不比三千汉军差,可是狐奴部落没有底气与汉军大战,一旦伤亡严重,草原上的其他部落便会闻风而来,将狐奴部撕食得干干净净。
滇若带着族众调整了方向,没有径直回驻地,而是朝着西北狼突部驰去。狼突部有二千多名善战的族人,从狼突部借道,汉军如果还敢来便与狼突部合兵给他们一个教训,至于狼突部是否愿意,顾不上了,顶多给些刀枪吧。
身后的小虫子着实可恨,滇若想了想,唤道:“邻戴,你带些人把身后的小虫子除了,然后直接往北,不用跟着大队。”
邻戴黑黝黝的脸庞像块生铁,闷哼一声旋转马头,他的部众跟着他转身与大队人马脱离。滇若暗自叹息,邻戴是草原上的猛将,为了保存族人归顺了自己,却一直没有归心,保持着距离。
偏偏邻戴为人豪爽,勇猛善战,身边聚拢了不少人,隐隐威胁到了他的位置,自己靠着杀死头人起家,可不想同样的事落到身上。这次率众南下无功而返,指不定会生出什么事来,还是预做提防的好。
对于滇若的心思,邻戴一清二楚,这是要让丁库部做替死鬼,拖延时间让狐奴部逃走。他所在的丁库部是小部落,三年前滇若带着三千轻骑前来会盟,丁库部不得不屈从,同样屈从的还有几个小部落。
对外狐奴部壮大成拥有五六千战士的中等部落,而邻戴等小头领不得不结成团对抗滇若的压力,保持一部分的独立,邻戴在小部族中声望最高,这一次滇若是想除去自己了。
让邻戴感到欣喜的是除了本部落的三百余人外,钽吉、钟巩两部也旋转马头,跟在自己的身后,两队人马分开时,邻戴的身边聚拢了六百余骑。
邻戴感激地扬了扬鞭,道:“草原足够宽广,滇若不仁,我们不再听从他的号令,丁库、钽吉、钟巩三族是生死与共的兄弟。”
远处,刘宇等人停住马,小心地观察着从羌军中脱离出来的小队人马。
“邻戴兄弟,不妨前去跟汉人谈谈,若是可以便带着部落投靠他们。”钽吉部的首领援吉干道。钟巩首领克乎也点头同意。
汉羌之间争斗百年,叛乱与依附交错而行,势弱时归顺汉族是羌族惯常的做法,钽吉、钟巩跟随丁库部脱离大队,实际上便是与狐奴部反目,没有了退路。
邻戴看了看里许外的汉骑,道:“这伙人不像是汉军,我先过去看看。”
说罢,邻戴让众人等候,单骑向前,来到六十步外高声喊道:“我是丁库部的邻戴,想跟主事的人说话。”
恒介对羌族部落比较了解,对刘宇道:“丁库部是个小部落,听说投靠了狐奴部。”
杜阳城外冲断羌骑,引得羌军追赶,间接地救下百姓,恒介对刘宇暗暗心折,加上刘宇有太子舍人的官身,所以遇事自然以刘宇为主。
刘宇笑道:“我去会会这个邻戴,看他说些什么。”
邻戴见汉骑中出来个半大小孩,不悦地道:“我有要事相商,小孩你回去叫大人来。”
刘宇道:“我是太子舍人刘宇,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我可以做主。”
邻戴不知太子舍人是什么,听起来像是汉朝的官名,看这个少年郎神态从容,面对自己没有丝毫惧意,不是普通人。
“刘公子,我是丁库部的首领邻戴,想率丁库、钽吉、钟巩三部投降,不知你能否作主?”邻戴按照汉人的习惯称呼刘宇为公子道。
投降?刘宇看了一眼邻戴,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六百余骑,弄不清邻戴的话几分是真。
邻戴见刘宇没有回答,反倒多了几分信心,解释道:“丁库三部是被滇若胁迫加入狐奴部的,此次偷袭杜阳城失利,汉军追击,滇若抛下我们独自逃生,我三部不愿做替死鬼,宁愿投降汉军。”
东侧,牛辅的三千轻骑已经出现,黑压压地朝着这边驰来。羌骑一阵骚乱,邻戴急声道:“行与不行,刘公子给个痛快话。”
看来邻戴的话是真,刘宇道:“我无权答允你,不过我可以带你一起求见汉军统帅,向他提出依附之事。”
牛辅大军一分为三,李傕、郭汜分别率军从左右包抄,有意将六百羌骑合围在中间。羌骑躁动不安,援吉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