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十五、六岁的后生被晋为副都监有些不服,以为孝哥儿是走上层路线买官的富家子,没想到孝哥儿对人生竟有这般深刻的感悟,让自己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王定钦佩地看着眼前这位比自己还小几岁的都监大人,心怀激荡不已,有道是:人生知己难遇啊。
“王大哥无需客气,咱们一见投缘,以后咱们也不要互称什么都监大人、将军的了,只以兄弟相称吧。”孝哥儿道。
“蒙西门兄弟瞧得起王某,王某再推脱就是造作了,但军营里有军营的规矩,这样吧,在军营里咱们还是照旧,在私下里咱们以兄弟相称,如何?”王定道。
“好,还是王大哥思虑周全,正当如此。”公私分明,王定此人果然有原则有分寸,不禁让孝哥儿高看了几分。
知己难求,惺惺相惜。随后,两人推杯换盏,畅怀大饮。交谈中,才知道王定是河北西路相州汤阴县人,曾师从当地一位使枪名家陈广学习技击,学得一手好枪法,投军后则苦练骑射。
“陈广?貌似岳飞也曾师从陈广,不知是真是假?也不知岳飞眼下在哪里混?”孝哥儿听了暗忖,问:“大哥可有一个叫岳飞岳鹏举的师弟?”
“兄弟识得岳鹏举?!师父确实收了一个小师弟叫做岳鹏举,年纪与兄弟相仿,只可惜在他刚入师门时我就从戎戍边,从此一直没见过,听说他的一手枪技打遍汤阴无敌手,后来又向‘陕西大侠铁臂膀’周侗学艺。”王定道。
“小弟在汴京时曾听说岳飞了得,只是无缘结识,呵呵,没想到他竟是大哥的师弟。”孝哥儿笑道。
“要结识鹏举有何难?如今攻辽在即,恩相正打算派人到相州一带招募兵勇,兄弟是新晋副都监,可以申请去相州募兵,这样不是有机会了吗?”王定道。
想到还要替梁中书那厮监押生辰纲去汴京,去相州那是以后的事情了,孝哥儿于是哑然失笑道:“这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直至红日西沉,筵席才散。
留守司府。
“太师生辰快到,十万贯庆贺生辰礼物也已完备,从大名府到汴京路程不短,是该选日差人起程了。”次日,梁中书道。
“不知怎样打点?几时起身?”孝哥儿问。
梁中书道:“着从大名府派出十辆太平车子,帐前拨十个厢禁监押着车,每辆车上各插一把黄旗,上写着:‘献贺太师生辰纲’。每辆车子,再使个军健跟着。三日内便要起身去。”
孝哥儿道:“此去东京,又无水路,都是旱路。紫金山、二龙山、桃花山、伞盖山、黄泥冈、白沙坞、野云渡、赤松林是必经之处,这几处都是强人出没的地方。要是贼人探知生辰纲经过,肯定要来抢劫。”
梁中书道:“如此如何是好?你是监押官,可有什么好法子?”
孝哥儿禀道:“办法倒是有,但现在说出来就不灵了,恩相只管把生辰纲交给小侄就是,小侄自有计策。但押送的人员得由小侄来挑选才行。”
梁中书道:“好,就依你说的行事,你可到大名府挑选一些精干的衙差,并在军中多选一些将校,务必要吸取前几次的教训,做到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