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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寒冰消融(1/2)

    第五十一章 寒冰消融

    一走进娘亲的房间,孝哥儿就感觉气氛有些异样,娘亲阴沉着脸,眉头微蹙,手里竟持着上次施家法用的戒尺,在房里踱来踱去,仿佛在下决心一般。

    “莫非自己偷娶韩爱姐的事情已穿煲了。”心里“咯噔”的一下,孝哥儿欲哭无泪,看来老娘这次又要发威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赶快自首坦白吧,争取宽大处理。

    孝哥儿哭丧着脸,默默地走到娘亲跟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娘亲膝下。

    “娘亲孩儿知错了,孩儿虽说没有什么恶意,但确是不该擅作主张,在未征得父母首肯的前提下,即将王六儿母女安排进宅里住,孩儿愿领家法。”孝哥儿道。

    “胆大包天的孽障,你干的好事!可是成心要气死娘亲了!竟敢张眼说瞎话哄骗爹娘,行偷梁换柱之事,今儿不给娘亲说个明白,娘亲再也不敢认你这个孽障了。”吴月娘气得浑身剧颤,叱责道。

    见到自己将娘亲气得面色发倒紫,孝哥儿又后悔又心疼,爱姐娘俩的事儿确是办得欠妥,瞒着躺在病榻上的西门庆也就罢了,却千不该万不该连老娘也蒙在鼓里,应该事先和娘亲通通气,以娘亲和善宽容的心性,以及对儿子的溺爱,她只会替儿子包容一切,只会护着儿子,默默地支持儿子。

    孝哥儿顿了一顿,直截了当地说:“娘亲,孩儿与那个韩爱姐一见投缘,她虽是小户人家的女儿,但品性淳良,乖巧懂事,孩儿喜欢她,不舍得放弃她,孩儿让她住进宅里,是考虑孩儿将来为前程东奔西跑,无法常在娘亲膝下尽孝道,孩儿希望她能代孩儿尽孝,她的娘亲也因为要照看绒线铺,孤孤单单一人在家里,常遭到泼皮游手的欺负,孩儿一时义愤不过,草率决定了。娘亲,孩儿始终是你的那个好孩儿,娘亲这么多年的教导,孩儿铭记心中,难道娘亲对孝哥儿这么没信心吗?”

    月娘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是这般想法,本来也只是担心儿子迷恋女色,现在看来确是用心良苦,孝心可嘉,那爱姐生得俏丽,心地纯良,又乖巧可爱,确是一位好姑娘,自己又认了她做干女儿了,看来咱娘俩倒是心意相通,想到一块了。

    “哎,这个孽障,这回算你能自圆其说,娘亲就绕了你吧,只是你爹要是知道了,到时看你又如何圆谎?”月娘又爱又恨地瞪着这个小冤家,心想。

    孝哥儿仰着头,留意着娘亲的脸色变化,看到娘亲脸上的寒冰渐渐消融,眼神渐渐柔和且有些暖意,手中的戒尺垂了下来,知道娘亲还是大度的,娘亲毕竟是娘亲,只要儿子坦诚相对,即使儿子真的做错了,也会理解、包容甚至骄纵。

    “当真?不曾骗娘?”娘亲有些心大心小地问道。

    “千真万确!孩儿发誓:这辈子骗谁也不骗娘!”孝哥儿道。

    “耍嘴皮儿的东西,好的不学,专学坏的,哪儿学得轻佻、狡狯?”娘亲轻叱道。想到那爱姐至今还是处子之身,看来儿子说的也不全假,哪个少男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儿子也快成年了,血气方刚的男儿见到美丽的姑娘不动心那才令人担忧呢,作为娘亲,哪有会嫌弃儿媳妇多的?最好是多娶几房妻妾,生他十个八个儿子出来。

    韩爱姐又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要想勾引咱的儿子,咱还能不知道吗?看来咱是紧张过头了,紧张什么呢,儿孙自有儿孙福,难道他要找女人还管得了他不成?哎,由他吧,只要他不要像他老子那样嗜色如命就行了,像他老子这回连老命都搭上了,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一关,但愿这次大病能让他在女色上收敛一些。

    突然感觉脚下一紧,低头一看,只见跪在膝下的儿子正可怜兮兮地仰着头看着自己,抱着自己的腿儿,这才想到儿子已跪了许久了,别冻坏了膝盖可就不好了。于是,匆忙将儿子扶了起来,娇嗔道:“小冤家,以后做事可要多动脑子,不能意气用事了,这回好在没误了大事,我儿现在还年幼,尽量少碰女色,那个爱姐就暂由娘亲替你看着吧,娘亲已认了她做女儿了,待娘亲将教导好后再替你收了房里去吧,没良心的东西,见了好女孩就忘了娘,把娘说的话扔到云天外,娘亲白养你一场了。”

    “娘亲真好,娘亲是天下最好的娘亲,孩儿觉得比做太子还幸福。”孝哥儿装着一副感动、陶醉的神情,将脸儿贴在娘亲那圆润丰腴的腿儿上。

    “不学好的东西,就知道花言巧语哄骗娘亲,下不为例。”月娘用手指点着孝哥儿的额头嗔道。

    随后,月娘又就明儿送亲一事对儿子叮嘱了一番。

    从娘亲房里出来,见天色尚早,孝哥儿想起一单事儿需要五娘帮忙,于是快步朝五娘的小院子走去。

    因为孝哥儿发出了禁欲令,西门庆养病期间不宜靠近女色,此举得到月娘的支持,也得到西门庆的默认,于是一入夜,几个姨娘以及丫鬟都不许进西门庆的卧室,只留下小玉、玉箫和春梅三人轮流照顾着。因为家主患病,姨娘们的一切娱乐活动都取消了,都呆在房里做些针黹活儿,或和丫鬟闲聊着家常,要是往日,后院内弄琵琶的弄琵琶,打牌的打牌,赌钱的赌钱,整个后院吱吱喳喳的。

    孝哥儿走近五娘房间的窗前,但觉五娘房里冷冷清清,榻上琵琶随处扔,五娘已经卸了妆,穿着一身粉红色的短身睡衣,长发如瀑,娇慵地,百无聊赖地,端坐在梳妆台前,默默地梳着长发,看着铜镜中依然花容月貌的人儿,身材虽然丰腴了一些,但依然自信傲人。

    唉,难道我潘六姐就是这般命苦,沾到谁谁倒霉不成?王招宣,张大户,武大郎,武松,西门庆一个个的死的死,流放的流放,病的病唉,如果西门庆也走了,自己又会是什么结局呢?为西门庆守寡?恐怕难矣。偷汉子?也不是个长久之策。卖了出宅,重新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