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中席而坐,一膝正当垛,一膝横顺席。执弓必中,在把之中,且欲当其弦心。
——眼法:凡射六十步举对把子中心,七十步拳对把子头颈;八十步拳对把子头上。务用目力谛视。
“这些都是为父当日从史文恭那儿学来的,咳咳,为父这个读书不较少,一知半解,囫囵吞枣,学不到两成,如今生意上的事情又多,平日里应酬不少,灯红酒绿的,哪里还静得下心来研习高深箭法,加上体力、精力渐不如前,又不能勤加苦练,渐渐生疏了不少,想当年为父凭着这过人的箭法打遍清河,单枪匹马闯荡大江南北,你还年轻,不可懒惰,不可四体不勤,否则为父打断你的狗腿,可记得了!”西门庆这厮的脸说变就变,原先还有父子之情,瞬间冷厉无情,确是性情反复无常之人。
孝哥儿自是不愿忤逆他,忙称:“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经过妓深人士西门庆的一番箭法启蒙,孝哥儿才渐渐摸出些头绪来。练过之后才知引弓射箭绝对是一门技术活,是一门大学问。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要一箭射下一只高空翱翔的凶猛大雕,绝对是一件具有挑战性的事情,箭术不精、有胆无谋肯定办不到。某些人之所以称为砖家叫兽、妓深人士,无非是因为他们在自己的领域、行业中识得比别人多些、深些,玩得比别人专业一些。引弓射箭,成吉思汗当之无愧为大行家,“穿云箭”史文恭和“小李广”花荣可列为砖家,西门庆大抵可以算是妓深人士了。遗憾的是,人家上面几个用于战场搏杀,西门庆却用于投壶与妻妾、歌妓、帮闲游手玩乐。
父子接着又在校场比划了拳脚、兵器,发了一身汗,倒也畅快淋漓。孝哥儿乖巧地拿了自己的汗巾给西门老爹擦了汗,此举让西门老爹找到了做父亲感觉,朝孝哥儿颔首露了些笑意。
这时,玳安来催吃早饭,并报:“应伯爵应二爹来了”。西门庆即叫玳安让陈敬济陈姐夫陪他在卷棚内边吃边等候。
“你是西门家的嫡子,说小也不小了,既然脑子开智清醒了,明儿为父给你找个先生教学些诗文笔墨,不指望你考得功名,争那泼天富贵,光耀门楣,只望你能多识些道理罢了,这府中,和五娘认识些字,三娘和六娘熟些算数,也可以寻她们学一学,再过些时日,狮子大街那边的缎子铺可要开业了,你也得要到缎子铺跟学如何打理铺子了,闲时也可以到生药铺、解当铺、狮子楼那边跟学查点出入银钱和收放记账,以后也好替为父分忧。”
西门庆一边往大堂走,一边对身边的孝哥儿说。
“嗯,孩儿知道了,孩儿一定不会让父亲失望。”孝哥儿答道,孝哥儿也是第一次如此靠近西门庆,从侧面看过去,西门庆虽然轮廓依然,但只要细细留意,岁月的沧桑还是在其脸上留下深刻的印记,尤其是他长期纵欲花丛,酒色已掏空了身子,腰杆已显微偻,脸色暗黄无泽,眼袋大,眼眶微陷,还带些血丝,鬓角有些见白,那是严重肾亏的症状。
“生意虽是要紧,但身体却是本钱,父亲也要善待自己,保重身体。”孝哥儿想了想,还是觉得提醒一下西门庆,毕竟这一世是父子一场。
“知道了,为父自有分寸。”西门庆顺口应道,也不知他是否把孝哥儿的话听了进去,又是否记在心里。
到了大堂,娘亲月娘和几个姨娘已在等候开饭了。看到这对父子一边走一边说着,这种情景倒是少见,众女不禁觉得有些不大一样,心里有些不大习惯。
晨练后,孝哥儿觉得有些饿了,于是径直地走到娘亲旁边的一桌坐下,今儿的胃口特别好,孝哥儿狼吞虎咽地吃着,娘亲看到后,又是疼惜又是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