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潭叶笑道:“多谢政公好意了,家师是一位翰林,说是他自己教育有一套,叫我莫要乱学一气,不然乱了传承,这学问就长歪了。”
听了寺潭叶的话,贾政顿时凌乱了。前几年来了个外甥女,业师是进士;这回来了个小哥儿,业师是翰林学士。他心里满是泪水,他自己当年怎么就那么不走运呢。
贾家倒是出了个进士贾敬,当年贾家可是如日中天,贾代善、贾代化都是位高权重。这样自然少不了师资,如今不必当年了。
而且不同的是贾敬是靠众多科举高手调教出来的,而这个哥儿却是学问大家教导的,是有学派传承的。
其中区别极大,一般都是进士们考得功名之后才能有资格做学问,不然谁有那个闲工夫啊。这个哥儿却直接跳到后面那一步了。
贾母很是惊讶,看来这小子果然还是有些底气的。感受到贾政不对劲,王夫人忙拍了拍丈夫的肩膀,贾政这才从悲伤中回过神来。
贾政有些嘶哑着嗓子问道:“那大家是何派?哥儿怎么有机缘拜入他的门下?哥儿可方便说一说。”
寺潭叶不想打击他,但是又不能不回答。贾家上下可都是一双富贵势利眼,不震慑一下以后怕是不好说话。
皇商名号在贾府面前不好用,看薛家就知道了,薛家可还有一个亲戚的身份呢。故而说道:“是凇湖学派,原先先父与家师就有交情,故而得以入学。”
“啊!”贾政失声叫到。
凇湖派是武国儒家影响最大的学派,就算是周国士大夫看不顺眼武国士人,也不得不佩服这一学派。
经常有人派探子去武国,不打探军国机要,唯独就想盗取该学派的书文。近几十年来,周国士大夫都在引进凇湖学派的思想,以此发展自己的学术。
贾家的妇人们见识短浅,可不知道其中利害。不过看贾政的失态,也知道好像不太一般呐。
贾政一时又是惊喜又是懊悔,惊喜的是遇到了一个凇湖学派的正宗弟子,懊悔的是自己还让他来读书,估计他来教书都绰绰有余,丢人呐。
贾政起身一把抓住寺潭叶的手,说道:“叶哥儿可愿意与我切磋学问,我也好有些许微末进益。”
寺潭叶有点窃喜,也有点尴尬。喜的是狠狠抽了贾家的脸一耳光;尴尬的是自己平时没学好。鹿君尚上课他还认真听,戴蜻讲学他都懒得理会。
看看人家贾政,跟个失学儿童似的,却依旧有上进心,当真是活到老,学到老,让坏学生寺潭叶自惭形秽。
寺潭叶拍了拍贾政的手,说道:“政公莫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这时,王夫人等人也过来劝他。贾政这才知道了失礼,忙告罪不已。
看天色不早了,寺潭叶就要告辞了。贾政那个不舍啊,恨不得当即就要拿四书五经来请教。
贾母看儿子这状态,感觉不对,于是出声了:“哥儿第一次来,我看还是留饭吧,也好亲近亲近。”
寺潭叶道:“多谢太夫人盛情,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今日也吃了酒席了,况且贵府贾公子刚刚卧床,此时大宴总有些不妥,还是待来日吧。”
贾家众人苦留不住,而且寺潭叶说的也有道理,就只好送寺潭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