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下不热,面色讪讪的走上前来,牵着尚美人的手来,好似安抚着。
柳云卿见状,心中嘀咕道:“尚美人就没有想过那尚思忠如何不肖,只记得我与十三娘、韩琦、庞籍合力杀了他。她原本心性狠毒,怎能轻易放过我哩。再者,去年我辗转各地的时候,频频遭遇歹人追杀,其幕后之主,无不指向了尚美人。我又怎能与她冰释前嫌,又岂敢冰释前嫌而没有了防备之心。”
尚美人昨日下了一着臭棋,那御史中丞范讽在大朝会之时,愣头愣脑的提及中宫久虚一事,遭遇到了因废后风波被罚铜之台谏官人纷纷诋毁。
尚美人此刻立为皇后,大约已经不可能,于是她决定早生贵子,而母以子贵。故而自昨日之后,便在赵祯面前卖弄风骚愈加卖力。此刻仇雠虽在眼前,也还不至于失了方寸,就在赵祯劝慰当中,口是心非的答应与柳云卿冰释前嫌,而提议由她一舞,为官家恭贺得了萧何张良一般的臣子云云。不过其居心之中,也有逼迫柳云卿早些出宫的意思了。
美人尚氏虽然是低级嫔妃,之比教坊司当中的那些女子高了一两级而已。但终归是后苑宫娥,柳云卿岂能看她轻歌曼舞,故而向赵祯说出陛辞之意。
赵祯闻言,微微一笑道:“朕前番踏春于柳家湾之际,小乙以朋友相待,盛情相邀,在那无忧居中设下盛宴,席间阿嫂也曾献艺。
眼下制科及第,做了臣子,为何却生分至此。雨棠之于六郎,恰似阿嫂之于小乙。清歌一曲曼舞一二,有何不可?”
“呃”
闻听此言,柳云卿颇为感动,也就不再推脱,而在那绣蹲上坐了下去。尚美人原本想着以此举将柳云卿逼迫而去。奈何赵祯却很乐意柳云卿欣赏自己的舞蹈。只得咬着满口碎牙,在那铺着金砖的地面上不情不愿的舞动起来。
这美人尚氏原本教坊司官女子出身,舞姿自然出众。柳云卿看得自然认真,不时还喝彩一二,尚美人愈加愤懑不平,额上青筋在那雪白的皮肤上如同蚯蚓一般显示了出来。
赵祯眼见柳云卿看得仔细,也是欢喜的要紧。一曲舞罢,赵祯又催促那美人尚氏清歌一曲。
眼看那柳云卿目光猥亵的看着自己,尚美人眉团紧蹙,心中自然不情不愿,乃是赵祯催促甚迫,只得娇嗔道:“都是一些旧词而已。官家听着想比耳朵都起了茧子,不唱也罢!”
“呃!”赵祯闻言毫不在意,反而满脸喜色的看着柳云卿说道:“坊间传言,小乙于诗词之道,造诣颇深,不压于谪仙太白,何不为雨棠写上两阙。仿效那太白为玉环作词之故事,流传出去,也是一番佳华哩。”
“啊!”尚美人闻言,懊恼不已。
柳云卿闻言也是一时愣住,他倒也想让那尚美人为自己调墨而借以羞辱,倒也想让那阎文应如高力士一般为自己拖鞋弄袜。只是眼下并没有高饮几杯,太白醉酒的翩翩风度实在是难以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