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缸之中,拿起那铁爪一样的东西,扭着腰肢,搅得那大缸之中,清水转着漩涡。
三郎将那提前碾碎的石灰,徐徐的撒入大缸之中,霎时间便冒起了白雾,好似水被烧开了一般。
眼看着布衣短打装束柳云卿,如同汴河之中的那些纤夫一般,裸露着胸膛,将葛布裤腿高高挽起,露出矫健的小腿来,李仙儿不由得格格地笑了起来。
李仙儿又见扎着双丫髻的娟儿,一身布裙的装束,坐在那小凳子上,用双脚蹬着那碾子,将那干燥的一碰就碎的薄荷叶子碾成碎小的渣渣模样,而小乙哥哥还嚷着:“一定要细,碾的要像面粉那般才好哩。”
眼见他三人一副忙忙碌碌,欢欢乐乐,其乐融融的景象,李仙儿哪能做得住哩,轻轻敛其裙裾,凑了上去,美目露着笑意,见那大缸之中,白花花的一片,就像面桨一样的液体,还在冒着热气。
而她心爱的小乙哥哥扎着马步,扭动腰肢,用那有着长长的木柄的东西,搅动着一缸白浆来,那脸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李仙儿拿出那绣着几丛兰花的斯帕,一边擦拭着柳云卿额头的汗珠,一边又用徐徐地挥着那轻罗小扇,为汗水淋淋的柳云卿送来缓缓清风。
正在聚精会神的观察着水面的柳云卿,感到一股隐隐约约的体香飘进鼻端,接着额头也凉丝丝的,胸膛之上又吹过微风来,心头一暖,咧着嘴,朝李仙儿傻笑着说道:“石灰化入清水,生成氢氧化钙,热浪滚滚,仙儿还是坐在交椅那般去吧!”
“青阳花盖!”李仙儿好奇的问道:“那是一种大伞吧,屋子里虽然闷热,但却没有日头照耀的,大伞没有,就扇子好些!”
“噗嗤!”
柳云卿闻言捧腹大笑,险些栽倒在大缸里,看着那大缸之中,石灰已经趋于饱和,对三郎说道:“够了!三郎你去替娟儿吧!”
回过头来,看着莫名其妙的李仙儿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氢氧化钙,怎生成了大伞。仙儿对你说不通这些的,快快把那碱面拿来,要弄氢氧化钠了。”
“青阳花娜!”李仙儿闻言,朝着那面案走着,心里又寻思道:“怎底又像番邦女子哩。”
李仙儿满脸不解,在柳云卿的吩咐下,一手端着那盛着碱面的陶罐,一手撒盐一般的徐徐撒着,眼看着满头大汗的小乙哥哥,搅动满刚水的同时,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水花。专心致志的模样,搬着那浓浓的汗味,却有了一种难以描述的阳刚之气来。
柳云卿眼看着,那碱面撒入大缸之中,浑浊的石灰水便渐渐清澈下来,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儿,又走到那砧板前面,拿起方头菜刀,就一刀一刀的切起那卷猪油来。
李仙儿见他这般匆忙,又跟了过来,挥起那轻罗小扇。柳云卿笑道:“仙儿你要不唱个小曲吧!小乙哥哥与三郎,娟儿听着,干起活来也就麻利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