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卿对十三娘日夜思念,通过一首卫风硕人之篇诉说心声,借纸飞机传情,满意而归。站在王府大门上,恋恋不舍的望了几眼,这才打马而回。
不过那与自己有着师生之谊的,河南先生也还是要拜会的。沿着马行街,来到景明坊间。径直去了那甜水巷。
是的,欧阳修在京兆府发了大财,年后就要进京为官的他买下柳云卿的这小院之后,先是住着范仲淹。而范仲淹因废后风波,被吕夷简中伤之后,贬黜睦州,匆匆离京。时任馆阁校勘的河南先生尹洙尹师鲁又从官廨搬了过来。
自那废后风波兴起以来,这小小的院落便成为了倒吕的中心所在地。此刻这里便大佬云集,不过都是以后的大佬而已,此刻全都是小小官人而已。
就在柳云卿轻叩柴门之际,三间正房之内,河南先生,便与时任开封府判官的韩琦韩稚圭,工部将作监丞富弼富富彦国三人正在小酌着。席间难免不提起范仲淹、余靖等人来,三人无不惋惜而唏嘘不已,又少不得大骂吕夷简来。
柳云卿在门外等了片刻,一个小厮开了大门。那小厮自然认识柳云卿,便带着他直接去了正房。
竟然有丝竹之音,从那屋内飘出。大约是一个女郎哀怨地唱着花间派词人温庭筠的婉约词曲:“汉使昔年离别。攀弱柳,折寒梅,上高台。
千里玉关春雪,雁来人不来。羌笛一声愁绝,月徘徊。”
柳云卿心里嘀咕道:“看来又想起了范仲淹了。”一边想着,一边跨过门槛,眼见一丽人坐在绣蹲上弹着琵琶,却是那桃花洞的张小娘子。
这小娘子正在演出,柳云卿自然不能与之寒暄,刚刚送出去一个眼神。耳边却传来了尹洙的声音,“远山兄来得正好。今日正旦,高朋满座,寒舍可谓蓬荜生辉,比希文居住之日,果然热闹不少。”
“河南先生面前,云卿是执弟子礼的。先生直呼其名便可,这远山兄之称,那是万万不敢当的。”
“希文早有名言,我等以朋友相处,切磋诗文而已。岂敢做远山兄之师矣。”尹洙笑着道:“远山兄这边过来,洙为你引荐二位青年才俊。”
柳云卿闻言,这才抬头向东侧望过去,那韩琦早就相识,故而作揖行礼,说道:“不知韩官人竟也在家师这里,真是巧遇!”
韩琦回礼,含笑说道:“远山兄不必多礼。韩琦乃是河南先生常客,你我年纪相仿,万勿以官人相呼了。”
富弼眼见来人仪表堂堂,精明之中也露着书卷之气,连忙拱手言道:“远山兄大名鼎鼎,如雷贯耳。不想富弼今日有幸能与我兄一会。岂非人生快事!”
“啊!”柳云卿闻言,见此人与韩琦年纪相仿,不过二十五六的模样,举止贤良端方,不敢慢待,急忙还礼,说道:“区区贱民,何以听到我兄耳中。我兄为范师一事,上疏官家,那奏疏写的好不痛快矣!”
富弼闻言,哈哈大笑道:“快则快矣,可以无法上达天庭,被那通政司截留下去了。”
一番寒暄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