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间依旧有农民在劳作,仿佛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不知道一般。
这一切的源头便是勇卫营。
衣甲鲜明精良,而且纪律严明,自入城以来,对于百姓秋毫无犯,甚至以前城中的很多地痞无赖都被勇卫营的将士们给顺带收拾了。
百姓们何曾见过这样的军队,虽然还没有见勇卫营打过仗,可是百姓们却不自觉的认为他们是一支强军,只要还在成都城中一天,就安心一天。
城墙上,孙传庭照例巡视了一遍城防后,正要往回走时,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
“孙司长,这是朱总督发的缴文,请您过目。”只见陈策拿着一张叠好的纸走了过来。
孙传庭拿过后却没有立即去看,反而眉头微皱,说道。
“现今战端已起,朱总督还是没有什么指示吗?”
陈策摇了摇头,说道。
“还是之前的意思,说无权过问天子亲军,一切皆由孙司长全权决断。”
翻开纸张看完那篇缴文后,孙传庭抱怨道。
“只知嘴上逞强,却没有一点实际行动,现在我们和奢崇明主力即将正面交战,他却让我全权决断。”
说到这里的时候,孙传庭一声冷笑。
“何为无权过问天子亲军,我看他是怕担责任吧。胜利或是失败皆由孙某承担,他却撇得一干二净。”
自从来到蜀地后,孙传庭对于朱燮元的观感就一直不好,起因就是因为粮食问题。
之前秦良玉等五千将士们假扮水匪劫掠了奢崇明大批的粮食,然后拉回了重庆。这里边本该也有勇卫营一份的,然而朱燮元却以种种借口,推迟不给。
不仅如此,反而派人传话过来,想要他们将从京城押来的银子拨付一部分给他,用于军饷。
本来就是暴脾气的孙传庭那会如了他的意,严词拒绝,说若想要银子的话,那粮食来换。
一方守在重庆,手中有粮,一方守在成都,手中有银子,本该通力合作破敌军的两人,如今却因此闹的极其不愉快。
这一切陈策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于是说道。
“孙司长,末将曾在辽东待过,此前熊经略和袁巡抚便不对付,经抚不合,反而常常让建奴占了便宜。如今这蜀地可不能再重蹈之前的覆辙了。”
孙传庭也知道陈策说的是对的,叹了口气说道。
“孙某又何曾不知这个道理,此前我已去信给朱督师,勇卫营上下皆归其调遣,不敢辱命。孙某都如此让步于他,结果你也看到了,咱们这个督师啊,根本就没有要合作的意思。”
孙传庭越说越气,猛然想到陈策口中所说的‘经抚不合’,于是问道。
“若是孙某没有记错的话,前些日子四川巡抚徐可求又上疏弹劾于朱燮元了吧?”
“好像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陈策挠挠头,不确定的答道。
“既然如此。”孙传庭眼神凶狠的说道“孙某也上疏弹劾于他,川省危急,不能继续再内讧下去了。那么就效仿辽东,我们俩只能留一个。”
“还有,不能再等了,明日便出发寻求和奢崇明主力交战。”
“可是”陈策一听这立马急了,说道,“可是我军只有不到一万兵力,现今奢崇明一路裹挟民众,已经聚集起兵力不下十万,这如何能战啊。”
“正因如此,才必须尽快和其交战,否则当他到达成都之时,恐怕聚集的兵力就不止是单单十万了。”孙传庭坚定的说道。
陈策同样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更知道眼前的这个孙司长为何要急于和奢崇明交战。
不过是给自己增加一些筹码而已,让陛下看到自己在这川省所起到的作用。
当孙传庭和朱燮元必须要走一个的情况下,可以有更多的希望留在这川省。
两虎相争,他一个武将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最后陈策只能暗叹一声,答道。
“是,末将现在就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