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亲王也只有两人符合,那就是蔡家二郎蔡仍、三郎蔡翛。
见他还是皱眉不语,顾琴娘再次劝解道:“二兄在开封遭遇大变,想来也不会再对赵构有何好感,况且二兄原本也做了多年的官,当是最佳之人。”
“你……”
“唉……”
蔡鞗无奈深深叹息一声。
“福金、阁老们前往川蜀,不仅仅只是与赵构争夺民心,更多的是相公想抽调入蜀我军精锐,想调动一些广南、川蜀精锐山地善走兵卒。”
“因赵构大肆印制交子、盐钞,咱们用无数银钱一举买下整个川蜀,川蜀也因此并未遭受太大变动,一旦相公将入蜀精锐调离,谁也说不好川蜀将领们会不会借此做大,所以,川蜀兵将就需要调动或明升暗降之类手段。”
“不仅仅军将安置一事,还有屯田卫所一事,军卒需要田地屯田自养,可川蜀未经大变,田地又从何而来?富户虽然愿意咱家花费银钱兑换他们手里的交子、盐钞,可他们真的愿意三成佃租吗?期间又不知有多少阴暗争斗,而这就需要有一个足够有分量的人压住不满声音。”
“福金、礼儿代表着相公的皇权,内阁代表着朝廷的意志,内阁老人们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争斗没见识过?有他们在福金身边,有相公压着,他们自是不会让福金吃亏,可若让二哥前往川蜀……”
蔡鞗叹气道:“未来一两年里,河南必然是与金国激烈碰撞的前沿,洛阳、开封、应天必然是大军云集之地,有数十万大军驻扎,两淮、河南就算有些乱子也算不得什么,更何况海外需要更多汉民开拓、垦殖。”
顾琴娘、方金芝、岳飞以及偷听的蔡戙皆是一愣。
蔡鞗继续说道:“川蜀与两淮、河南不同,与江南也有着诸多不同。金国兵分两路南下后,江南、川蜀并未遭受太大影响,但川蜀更为封闭,远比江南、两淮、河南更为稳定,这也是为何十七、虎子、三儿受挫的主要原因。”
“越是封闭的地方,相应的民心也越稳定,低赋养民对底层百姓有益,军卒分田屯田,底层军卒同样受益匪浅,士绅富户也好,不满意调动军将也罢,只要入川阁老不是太过愚蠢,并不会闹出太大乱子。”
“可两淮、河南不同,金兵南下杀入了河南,金兵曾越过了应天,百姓见识过金兵的残暴,百姓在无法确定中原花落谁家时,就会有相当一部分百姓、士绅、将领持观望态度,就有可能利用这种胶着态势,逼迫我明国取消三成佃租。”
蔡鞗看向岳飞,说道:“岳将军是河北人,当知道霸州百姓的摇摆。”
岳飞缓缓点头道:“霸州居于宋辽之间,借助宋辽两国争夺民心,霸州百姓缴纳的赋税是天下最低的地方,触法犯罪的处罚也最轻。”
顾琴娘、方金芝不由想起当年蔡鞗入开封时,所遇到的霸州马帮,也不由微微点头赞同。
双方胶着混战,百姓就不会真的押注哪一方,不会真的将一方彻底得罪死了,与此同时,交战地也必然承受着各方的搜刮,为了生存下去,地主富户自然会要求地租更高一些,这几乎是必然的事情,而这恰恰不是蔡鞗允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