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数声激越的战鼓在城外陡然敲响,数万名步兵和铁骑骤然出现在前方开阔的原野中。他们带着上穷碧落下黄泉的气势如海潮一样满山遍野的席卷过来,在众人的视线中由远及近。
马蹄滔滔,金戈林立。
战鼓声中,五条铁甲长龙飞速而至,其气焰之甚,宛如银河落九天;速度之疾,犹似迅雷彻天响。
“文台兄,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在此见上一面吧!”临到城门之下,五条长龙猛地一顿绕过城门来到众人眼前,一声长啸兀的从阵中传来。
中间的方阵豁然洞开,一支千余人的白色骑兵从队伍中闪电般飞了出来。他们纪律严明,神情肃穆,虽然皆是纵马疾奔,却依旧保持着整齐的步伐,一抹抹白色的流苏如水一样在他们的头盔上流淌。
为首之人年近三旬白马白鞍,脚踢绝影腰胯中兴,一袭白衣随风而起,赫然正是大汉朝前将军王黎王德玉。
孙坚双眼一凝,拍马迎上前来:“一早起来便听见喜鹊在我营帐外叽叽喳喳的乱叫,孙某就在想今日会与哪位故人重逢呢,原来却是德玉亲临,却不知德玉前来此处有何贵干?”
这个孙文台不愧是与曹操等人并称的枭雄之辈,明明知道本将军今日会六安,却偏偏将自己伪装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
王黎淡淡一笑,也不点破孙坚的那些小心思,而是言语如刀直至孙坚内心:“文台兄,废话不用多说,你数月前兵离江东鸟瞰庐江,可还记得当日王某在丹阳和你说过的话?”
若是有朝一日王某平了那幽、冀、兖、豫,与你会猎于长江两岸,你当如何?
男儿大丈夫当跨战马,驰疆场,快意恩仇,有恩报恩,有怨报怨!
王黎一语将孙坚拉回到了当日在丹阳相见时的情景,他们俩的对话也重新闪现在脑海中。
孙坚双颊微微一红,王黎眼下之意他已明白:这豫州乃是王黎囊中之物,不应该是他落脚之地,可是他自己却偏偏违背了当日的誓言,如何谈得上快意恩仇的男儿大丈夫?
孙坚闻言一滞,却不想这番言语倒惹怒了一旁的小霸王,孙策纵马而出,霸王枪直指王黎喝道:“王德玉,孙某听闻你当初与那大耳贼说过:江山之事,何关恩仇?你今日为何却又重翻昔日之戏言?”
“戏言?孙伯符你这厮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你父亲乃是一诺千金之人,你今日竟然敢当着你江东数万健儿之面说他当日之言不过戏言,你让你父亲如何治军?”
王黎冷冷一笑,忽然脸色一变,“本将军与你父亲素来以兄弟相称,你身为晚辈不守礼仪不知进退,居然也想与本将军和你父亲平起平坐,是何道理?”
“这…”
孙策一时失语,脸上红一阵青一阵,握着霸王枪的双手同样青筋直冒。他当然记得王黎曾经说过他和自己父子二人各交各的,互不相干,但是前提他必须先要承认王黎的确是和他父亲平辈论交。
见孙策一言就被王黎逼住,孙坚朝孙策摆了摆手,策马上前:“德玉,孙某的确承蒙你之大恩,孙某当初也曾说过不论将来结果如何,贤弟始终是我江东孙氏一脉的恩人。
当日你和袁本初僵持于中原,伪帝下诏平分天下,孙某确实有心趁此机会拿下庐江,说起来是孙某出尔反尔食言而肥,也辜负了你的恩义。
不过,你说得对,江山一事无关恩仇,你与袁公路是皇甫世家的连襟,你与袁本初、曹孟德也多有袍泽之情,而大耳贼更是蒙你几番恩德,可是如今呢?他们不也是一一败于你的双手之下吗?
孙某或许有些对不住你,也或许有一点乘人之危落井下石,但是这六安却非你的禁脔,庐江郡也只是姓陆而不姓王,如果硬要说孙某背信弃义,恐怕有一点勉为其难吧?”
王黎哈哈一笑,手中的中兴剑猛然出鞘,在战马上一拍:“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文台兄说的不错,这才有些当年那个快意恩仇的样子了!
既然文台兄还是当年那个恩怨分明的铁血男儿,那么王某敢问一句:文台兄,你今日可敢与王某一战?”
孙坚古锭刀同时一扬,一声长啸豪气横生:“孙某素来与德玉交好,也钦佩德玉之为人,既然德玉有此雅兴,孙某舍命相陪便是!”
“轰!”
双方将士爆发出的强烈呐喊声如海啸一般在六安城下炸响,战事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