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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亚方舟第7部分阅读(2/2)

段……”顾荫用毯子捂住了脸。

    “灯火正辉煌,而你我,却都已憔悴。在相视的刹那,有谁听见,心的破碎。那样多的事情都已发生,那样多的夜晚都已过上,而今宵,只有月色,只有月色能如当初一样美丽……将军,我终于找到你了!花木兰娇呼一声直向李将军冲去,扑进了他的怀抱,两人搂做一团。良久,李将军忽然很温柔地说:‘啊,木儿阿,你的眼角有一颗眼屎。’”柳圆圆连连惊呼:“天啊,天啊,席慕容的诗被叶大糟蹋成这样,太太太恐怖了。我很同情你,老六,我真的同情你!”

    辣文

    在她的同情声中,顾萌迎来了周五最后一次彩排。

    她扛着足足长有三米的大枪,身份:将军的扛枪小兵。将军走一步,她跟—步,然后她问:“将军,男人为什么爱女人?”

    演将军的男生,也就是曾经将罗密欧一剑刺死的社团永远 no。1男主角,做出一个异常严肃的表情,然后回答:“因为女人漂亮。”

    顾萌,哦不,花木兰说:“你不觉得我比女人还漂亮吗?”

    将军:“……”

    第二次巡逻,花木兰又问:“将军,男人为什么爱女人?”

    将军:“因为女人会做饭。”

    花木兰:“你不觉得我的厨艺比女人还好吗?”

    将军: “……”

    第三次巡逻,花木兰再问:“将军,男人为什么爱女人?”

    将军:“因为……因为……女人会生孩子。”

    花木兰:“……”

    底下看彩排的同学哄堂大笑。花木兰扭头向台下,横眉竖眼地骂道:“笑什么笑,难道我就不会生孩子了吗?我告诉你们,其实——”声音戛然而止,她愣愣地看着台下的某个角落,忘记了自己接下去要说的问。

    众人纷纷扭头,看见一人双手插兜斜靠在一把椅子上,身后还背了个大背包,青色的t恤,蓝色的牛仔裤,高瘦的身架,乌黑的眼睛,唇角轻扬,带着懒洋洋的笑意。天啊,好帅!他是谁?

    顾萌肩上的枪“啪”地掉到了地上,断成三截(那本就是用;烟火棒衔接起来的道具),她的眼里心里脑海里,只剩下那么一个人,分明近,却又远,似虚幻,却真实,最后只落得了个“熟悉”一词。

    便是用恍如隔世四字来形容,也不过如此了,顾萌一遍又一遍地想着,也不过如此了!

    她的眼中忽然有泪、既伤感又委屈,更像是种不堪回忆的酸涩滋味

    叶晨曦!叶晨曦!叶晨曦……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在做梦,这不是真的,这

    不是不是真的!

    叶晨曦伸手掠了一下额头的留海,先走过去,站在台下昂起头,轻轻地说:“嗨。”

    往事立刻成为电影里的镜头画片,从脑海里闪烁而过,而最后一幕印在她心中,迟迟不散。

    那天,她被妈妈扯开,拉出房门时,她回头看他,看见他的眼睛漆黑,那一幕如此鲜明,与眼前这双眼睛重叠,已经分不出是真是假是梦是幻是过去还是现在。

    真真是恍如隔世啊……

    顾萌望着他,嘴里却机械般地将台词背了下去:“我告诉你们,其实我也可以那样柔软地去爱一个人。爱党爱国爱人民,爱花爱草爱和平,爱父母爱兄弟,爱这锦绣山河的壮观,爱这朝露晚霞的秀丽,爱这生命的美好,爱这岁月的点滴……我爱那么多那么多东西,再从对它们的爱里抽出一点点,每种只要一点点,汇集起来,组合成我爱的你,这样的爱情,我也可以,我也可以.....”

    叶晨曦……为什么偏偏会是你?

    叶晨曦向她伸出手,鬼使神差般地,她把手交给了他,然后往台下一跳,两人就这样手牵手地跑掉,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台上,将军目瞪口呆地站着,过于半响才说:“这个,还演吗?”

    老大朱秀珍“啪”地把剧本往椅背上一拍,没好气地说:

    “女主角都跑了,还演个鬼!”

    辣文

    两校门的咖啡屋里,私奔的两人面对面而坐。低柔的音乐流

    淌在静谧的空间里,下午两点半,几乎没什么客人。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顾萌搅动着桌上的o.觉得自己的声音颤颤的,犹有余悸。

    “刚下飞机。”叶晨曦点子和她一样的咖啡,一手拿着小勺,一手仍插在兜里,背靠在沙发上,这么久不见,还是那副慵懒的样子。

    他一下飞机就来看她?意识到他话里透露出的这个信息,顾萌的心又小小地跳了一下。

    还是不敢相信啊,仿佛眼睛再眨一眨,坐在她对面的这个人就会消失,怎么可能,他怎么就这样回来了?

    “呃……叶叔叔和妈妈知道这件事吗?”

    叶晨曦耸了耸肩,淡淡地说:“我只逗留一个晚上,明天早上八点五十的飞机回美国,所以不打算通知他们。”

    这么急?顾萌惊道:“那你为什么回来?”

    黑如点漆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让她觉得自己某种隐藏的情绪几乎无所遁形,眼看就要破茧而出时,他忽然收回了视线。

    心中大是松了口气,谈不上是庆幸,还是失落。

    “回来是为了两件事。其中一件,就是带样东西给你。”

    他说着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纸盒,顾萌接过来,沉甸甸的量,不禁好奇地问道:“是什么?”

    叶晨曦笑着扬了扬眉毛:“我允许你当我的面拆礼物。”

    讨厌,又是那副践践的门吻,好像这是给她莫大的恩赐的、顾萌一边不满,一边还是忍不住打开了盒子。

    “瓶子?”她将盒里的东西拿出来,很困惑也很不解,“你千里迢迢就是为了送一只瓶子给我?”

    “不是瓶子,再看看。”

    她盯着眼前那个大概十厘米高的玻璃瓶看了许久,瓶子的造型很漂亮,但除此之外,再看不出其他。

    叶晨曦故弄玄虚地笑笑,说:“这是我攀登上诺布山时收集的一瓶空气,很有意义吧?”

    顾萌差点没晕过去:“有没有搞错,你居然送我一瓶空气?”

    叶晨曦看向她手中的瓶子,轻声说:“我在诺布山顶看着脚下的世界时,脑海里第一个想起的人是你,这样够不够?”

    这句话杀伤力太强,顾萌顿时说不出话来,她在他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影像,温柔的像在水中漂浮……过了好半响,才红着脸把瓶子放回盒子里收好,恨恨发道:“我才不稀罕呢!别以为你这样我就原谅你,三百四十七天,整整三百四十七天,你走之后,杳无音讯,电话也不打一个,信也不写一封,好像人间蒸发—样。你知不知道叶叔叔和妈妈有多担心你?真是不孝!”

    叶晨曦没有答话,眼中却闪烁着有趣的光芒,这个顾萌萌,还是那样口是心非。明明是她在担心他,偏偏还要扯到父母头上去。

    顾萌嘟囔了几句后,忽面色一正,盯着他说:“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话剧社里彩排新剧的?怎么会找到那里?”

    “花木兰?”他眉毛一挑,就开始笑。果然——顾萌开始头冒黑线;她怎么那么倒霉,好巧不巧偏偏让他赶上她演的那个变态剧本变态角色,这下可是半点形象都没了,虽然她好像一直在他面前没什么形象。

    谁知,叶晨曦又说:“或者,你愿意跟我谈谈罗密欧和甘道夫?”

    顾萌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吃惊地指着他说:“你,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叶晨曦的眉毛眼睛都在笑:“你可是q大新生中的焦点人物,一举一动备受关注啊。那篇报道是怎么说的?新野蛮女友?”

    “啊……”见鬼了,绝对的撞邪,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我还知道某人不怕死地在学生会主席面前上演了一出夺球签名剧,让人家大主席印象深刻,从此念念不望……”

    顾萌没等他说完,凑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沉声道:“说,哪个家伙出卖我的?”

    “这个嘛……”叶晨曦摸摸下巴做沉吟状。

    顾萌恨恨地说:“要说没人泄密给你,我才不信,肯定是哪个家伙告诉你的,谁这么三八,我要拿胶条封了他的嘴巴不可!”

    “听说你宿舍里有个美女的网名叫‘我爱钞票’!”

    轰!五雷轰顶。难道——难道——是——“四姐?”

    叶晨曦摊了摊手:“那大概就是她了吧。”

    顾萌顿时明白过来:“你就是那个了不得的渡舟人?”

    渡舟人,贾雯在网上的心仪对象是也。这两个月以来,听她无数次提及这个人,说他是多么多么幽默,多么多么渊博,多么多么体贴,多么多么有个性……怒,原来就是他!

    好你个叶晨曦,你花了多少时间在和老四的聊天上啊,那么有空网上聊天,却吝啬得连个电话都不肯打给她,生气,生气!

    “好啊,你倒是挺有本事的嘛,把我们家老四迷得神魂颠倒,真是不错,郎才女貌……行,既然你已经来了,如果不见见这位亲亲小甜心是不是就太遗憾了?我这就打电话给四姐,让你们来个第一次亲密接触!”说着就要去柜台那边借电话。

    叶晨曦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叹气着说:“大小姐,你是认真的,还是故意跟我闹别扭?”

    “谁故意跟你闹别扭了,我去把你的网上情人叫出来,让你们从网上发展到网下来,这还不好吗?”

    叶晨曦瞧着她,发光的眼珠隐藏着一丝笑意,表情很值得玩味。半响,忽然大笑起来。

    “干吗?”他一笑,她就心慌,预感到了不祥。

    果然,他轻轻说了四个宇,立刻让她煞红了脸,整个人都哆嗦起来,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叶晨曦说的是:“你在吃醋。”

    他马上得到了报应。因为顾萌顺手拿起桌上的水杯,泼到了他的衣服上。

    好一阵子安静,咖啡店里的服务员们都朝这边看了过来,一头雾水地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事实上,当事人自己也不明白。顾萌愣愣地望着往下滴水的t恤衫,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件多么傻的事情。但叶晨曦依旧静静地坐着,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似乎她泼的根本不是他。

    她连忙抓起桌上的纸巾,默不作声地为他把衣服上的水渍擦干,擦着擦着,叶晨曦按住了她的手。

    手被他按住的同时,一颗心也好像被什么东西沉沉地压住了,她也低垂着眼睛,不敢看他的脸,空气一下子凝固了起来,她看见他的另一只手握上了她的胳膊,然后轻轻地、却又有力地将地往他面前带,距离近在咫尺间,她忽然觉得很害怕。

    就在这时,一连串铃声从他的背包甲响了起来,顾萌整个人一震,连忙往后退开。

    铃声还在不停地响着,听不出旋律来,只觉得那节奏悠缓却强韧,像把锉刀,慢慢地拉扯着,纠结了的,却不知是谁的心谁的表情。

    “你……不接?”顾萌讷讷道。

    叶晨曦坐着不动,任那音乐响了一遍又一遍,然后,终于嘴止。霉

    顾萌咬了咬唇说:“我……明天就要公演了,我得回去排练了……”无法解释她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冥冥中又在期待怎样一种反应,然而,情绪尚来不及酝酿,再度响起的铃声重新阻隔了他和她的交集。

    叶晨曦看她一眼,这一次,没再迟疑,接起了电话。

    “对不起,刚才没接你的电话……不,不忙,你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还是我陪你一起去吧……我也想见见老朋友。好,那就这样,你现在过来吧。”他收线,目光落在咖啡上,似乎坠入沉思。

    他要见谁?他约了其他人?

    “我要走了。”顾萌讷讷地又说了一遍。

    叶晨曦轻易地伸手抓住了她。他终于抬头,一双眼睛,幽幽深深。

    他总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却不肯说话。他难道认为真的只凭视线和目光就能将要说的话全部代替?古来山盟海誓皆是语言,以文字承载的都已是过去,只有语言,在发生的那一刻,鲜明如斯。

    说啊,叶晨曦,你说啊。只要你说——句,只要你肯先说,我就答应你。

    叶晨曦,你说啊……

    辣文

    他没有说,他松开了他的手。

    顾萌只觉一颗心顿时跌至谷底。

    他再度放弃了,将近在手旁的希望放弃。为什么?为什么还在犹豫?

    顾萌忽然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叶晨曦挨下了,脸上掩饰不住的诧异。

    “你真没用!”她的手指几乎指到他的鼻子上去,咬牙切齿地说,“你真是最最没用的混蛋!你不是在美国读书吗,你为什么要回来?你回来干吗?当初那么不负责任地走掉,现在又这么突然跑来,你究竟想怎么样?我心脏承受能力没那么好的,经不起你一吓再吓!你这个混蛋,混蛋,混蛋……”

    她觉得好生气,气所有模式的循环。总是这样,见面,欢喜,暧昧,试探,然后愤恨,埋怨,争吵。为什么他和她的相处模式,总要这样重复再重复?

    顾萌凄凉地瞪他一眼,冲出咖啡屋,外面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黑了,街上的霓虹开始闪烁,这一场橙红黄绿,又会有怎样的结局?

    叶晨曦,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么可恶?你真的是很可恶很可恶啊……

    走了半天,瞅瞅身后,那家伙!竟然没有追上来!

    顾萌越想越怒火,突然转身,又往回走。不行,她不能就这样走掉,她不甘心就这样走掉,这一次,她一定要问清楚!离咖啡屋不足百米远时,忽然看见一个白衣少女站在玻璃窗外朝里面坐着的叶晨曦挥手。

    她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叶晨曦看到那少女,似乎微微一怔,但随即起身,结账后走了出来。

    少女迎上前不知道对他说了些什么,只见叶晨曦笑了笑,很温文的那种笑容,然后伸手拦了辆出租车,两人一同上车离去。

    路灯下,红色出租车的背影越来越远,逐渐模糊,最后看不见。

    顾萌愣愣地望着那一幕,直到一女招待从咖啡屋里追出来,左右张望一番,看见她便欣喜地叫道:“小姐,你朋友忘带这样东西走了!”

    她转头一看,看见那只纸盒,里面装着叶晨曦从诺布山顶带回来的一瓶子空气-咖啡店里传出低低的歌声,任性的女音委屈的旋律:

    气哭在你的面前

    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爱从开始一直死到现在

    已经空白无法预测未来

    你把我的双手铐在你所谓的安全地带

    可是我的存在已经消失在你的视线之外

    紧跟在你的后面你只是稍做敷衍

    爱从开始一直活到现在

    填满我无法控制的未来

    挣开你的手铐离开危险的安全地带

    发现我的生存能力已在你的保护之外

    让我受了委屈我祝你不安定

    让我受了委屈请保持距离

    你让我受了委屈我祝你不安定

    让我受了委屈

    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歌词:戴佩妮——《不安定》)

    她抱着那个盒子蹲下身去,忽然间,就哭了出来:“叶晨曦,我讨厌你……”

    辣文

    “接到电话的那一刻,真不敢相信呢!”人头撺动的冷饮店里,史燕燕望着眼前的旧友,难掩的惊喜: “看来国外生活水准不错,你又长高了不少嘛!”

    叶晨曦有点意兴阑珊地笑了笑,笑意却没有达到眼底。

    “怎么了?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啊?”

    叶晨曦耸了耸肩,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喂,你怎么了?拜托你下次心情不好时不要约我出来,害我跟你一块不好。”

    叶晨曦凝视着她,忽然问道:“这一年来,你过得好不好?”

    “也就那样了,通常来说我这种病有十年的潜伏期,哈,现在过了七年呢!我开了个小店,老板娘伙计一肩挑了。没办法,大家知道我的前科,和我得的这个病,都不肯请我。”史燕燕托着下巴毫不在乎地说道,忽然又想起一事: “对了,你这次偷偷回国,也就是说你爸妈是不知道的、那么顾萌呢?她知道吗”

    “我刚从q大过来。”

    史燕燕轻眯起了眼睛,笑了起来:“我说呢,怎么这么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