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愚,可麾下臣子,并非都是庸臣了。
这张平,谨慎多疑,可不是个一般人,历史记载,其父张开地,乃事韩国三君,后张平接任相国,他又连事韩国两王,总共算起来,父子两人是五世相国,俱是有才之人。
他素来谋划深远,别人或许不知道秦军的意思,但他还是能猜到一些的。
洛阳在哪里,洛阳在野王的正南方,新郑在野王的东南方,要支援新郑,安得不过洛阳,从白起的眼皮子底下过,白起岂能坐视不出。
一直让张平为难的,实则是这个问题。
令狐哀听之,也是眉头苦思,对于此,一时之间,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唉,的确难也,若是我军绕行洛邑,所幸路途虽不会很远,但以秦人战卒之快,必定起兵追之,令我不得南下!”
战卒,追杀?
对了,张平忽然面露喜色,用手拍打令狐哀之腹,因为令狐哀太高了。
“哈哈,还是你说的对,你提醒了我,如今,冯章也都南下了,但你可曾见过,洛阳白起有所作为吗?”
见张平如此,令狐哀知他必是有了主意。
“未曾有动,洛阳二十万军,尽皆行之如往常,耕种夏耘,巡视四处!”
秦军有斥候,韩军也一样有斥候,秦军能打探消息,他韩军也一样如此,副将令狐哀,自持武力,这几日,他甚至还去到洛阳,专程看了看。
“是也,是也,白起不动,乃是在等我动,白起所长,乃是歼灭,歼灭之法,必得野战,必得伏之,既然是野战,则需我等出城,他所谋划的,乃是我等出击后,他好以战卒大军,追击围歼我等,秦人战卒,可日百里,久战之师,比我韩军甚快,野战我其非敌手,如此之谋,方为荆州都督所想!”
一下子想开了,张平是喜笑颜开,两日以来的阴翳,也一扫而光。
可这样一来,就是让令狐哀的神色,不好看起来,这难道不是一件坏事吗,张平何故发笑?
“既然那白起能行之此事,我等也一样可以!”
知令狐哀疑惑,张平又道。
这一下子,令狐哀才是全然明白了,他这个人,性子暴躁,平日里依仗武力,无不骄横,可这并不代表,其人就不够聪明。
“将军是说,我军出击,引诱秦军前来,将即将及,埋伏大军,再以野战,击败秦人!”
张平郑重点头,其后拿来地图一张,尽皆摊开
“是了,是了,我军出了野王之后,可一路向东,往魏国方向而去,绕开洛阳,及至定邑,再转而南下,往新郑方向,如此,秦军知我援助新郑,必会阻拦。
我军先行出发,秦军后动,这一前一后,秦军要赶上我军,多半会在没鼎渡口附近,要去新郑,也必要从此渡口渡河,只有渡河之时,我军防守,才是最弱,在此处进攻我军,对秦最有利,我以为,白起当得如此。
所以,我等可一面书信魏军,一面书信大王,东面有范追引大军来,反其道埋伏秦军,南面有大王再遣一路大军来,也用以埋伏秦军。
这样一来,一旦秦军发起攻击,那我等三路,则群起攻之,这敌寡我众,秦之战卒必败,秦人攻韩,未至新郑,就先尝一败,定会挫其锐气!
我细算过了,秦军有战卒八万,但必不会全出,因为阳翟一城,秦军也当行军去攻也,其洛阳屯兵,也要用于防范魏国,那能攻我野王军者,多则六万,少则四万,而我野王,可出军两万五,再以王引军三万,魏兵三万,合计八万有五,又以伏击,必能胜战卒也!”
对于此计,张开颇有信心。
范追说秦人不动,他不动,那张开就创造时机,让秦人动起来。
秦国南下的大军,在一时半会儿人间,还抵达不了新郑,而没鼎渡口至新郑,才不过两日的路程,完全赶得上来,秦国一败,至少会失四万战卒,挫其锐气,也能让魏王更有信心,来支援韩国。
危局可破,危局可破!
两人当即定下,便不再迟疑,一面出使魏国,一面去见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