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上下,正在全力收拢国力,整肃士卒,继续招募大军,以应对齐国之战。
蓟,寝宫之中。
姬职听闻巫甚所言,沉思了良久。
“照此说来,秦王是意在攻韩,无法顾及我燕国呢?”
燕王叹息了一声。
听了秦王的话,可到头来,还是被秦王给利用了,现在不单单是齐国攻燕,就是赵国,也有攻燕之心,可秦国呢,那个所谓的盟友,却借此机会,放弃了燕国,转而去攻韩了。
此时,殿中,就只有姬职和巫甚两人。
巫甚听之,却是摇头。
“燕王此话,有误也,我王若真心如此,又何须派遣外臣前来呢,半年,只需要半年,我秦可击败韩国,到时候必有攻赵之举,赵国东西难顾,必定退兵,如此,则燕国可救。
况且,我王还另有王令,外臣来蓟城之前,早已是去过了灵寿,言于中山王坚守之事,此番,中山王已是清肃反贼,整肃大军,准备决战赵人,只要中山不破,则燕国之西可安,西边可安,则南边无虞,南边无虞,则两边皆安,齐赵何所破也!”
这话,若是他国使者,甚至是燕人所言,姬职听了,也是受用,可唯独是这个秦人,秦人此番说辞,会有好心吗?
当然是不会了。
秦人只是希望,燕国能多坚持一会儿,等攻下了韩国,再得一二郡之地,然后又借助燕国之名,转头去攻赵,好一番谋划,难道这天下间的好处,都应该让秦人占了吗?
可恶,可恶至极,无耻,无耻之极也!
想到这里,姬职长叹了一口气。
“地缘,地缘,我燕之地缘,决定了孤只能与秦相为伍了,天下诸国,只要一起纷争,则秦人必有所得,不瞒使者,在使者来见孤之前,早有我上将军书信,提防赵国,令我尽起大军十万,火速支援中山,中山在,则饶安在,此话与使者所言,如出一辙也!”
说到底,燕王姬职的城府,是不允许他将粗鄙之言,尽皆说出,去奚落秦国使者,许多话到嘴边,就只有这些了。
他虽不说,可巫甚是个机灵人,能窥见姬职一二分想法。
“外臣身处秦国时,就常听我王说起,上将军乐毅之贤,常言道,邦国之交,乃图一利,不以悲喜,不以己好,我王之谋,乃为秦,燕王之谋,乃为燕,何乎怒哉,今有贵国上将军谏有良言,外臣还请燕王以国事为重,火速支援于灵寿也!”
再听到巫甚的劝说,姬职心知轻重缓急,当即面色一正,朝着巫甚行了一礼。
燕王之胸襟,在于礼贤下士,黄金台之名,岂能有虚,巫甚奇才,秦外交台固也。
“谢使者解惑,今我大军完备,明日可先出先锋一军,先行灵寿,孤自领中军,前去征战,以振士气!”
领军作战,姬职是有这个本事的,他也有信心,亲率大军,去堂而皇之地击败赵人。
细算起来,自从洛邑之败后,他就很少领军,这一次,他又是雄心勃勃。
“燕王亲征,外臣愿尽全力,将燕王不日援助灵寿的消息,事散布中山,散布于天下,让中山氏族,也尽皆振奋!”
姬职点头,又示以感谢。
外交台派遣巫甚前来,可不单单只是报信的,报信这么简单的事,随便一个人就可以了,秦国善于散布消息者,必外交台巫甚也。
当年,齐国公子之乱,是怎么起来的,还不是因为巫甚的经典之作,买通齐王宫宦者,以虚实之策,愚弄氏族,为田地回齐造声势。
当日下午,巫甚就离开了蓟城,奔赴灵寿,相助中山王。
六日后,燕王姬职,亲自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