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告诉魏王,齐赵两国,是顾不上和秦国周旋了,你好自为之,再告诉赵侯,你们随意,别来烦我就成了。
“外臣遵令!”
说来,就是传话,戴宕没想到这一层,他也没理由能拒绝。
秦王又留了戴宕七日,而他私下里,早就派遣使者,去给姬臼和姬职,通风报信去了。
他可不希望,燕国失败得太过容易,最好他们能狗咬狗,一嘴毛。
二十日后。
新郑,韩王宫中。
秦国使者陈均,已入新郑,相约明日,求见韩王。
韩国屯兵驻守,这是明摆着的事,为的就是防范秦国,在这个节骨眼上,秦国使者来新郑,必定也是为此事。
这可让韩仓感到颇为麻烦!
去年,他榆关会盟魏王,就是听了张开地、张翠这些人的主张,连魏防范秦国,到后面,才有了这两国屯兵之举。
可现在嘛,就是因为这屯兵,将秦国使者给引来了,所来,定是兴师问罪。
他要继续联合魏国,必定会得罪了秦王,可若是抛弃了魏王,那秦王真的打来了,又将如何呢?
韩仓的处境很为难,他一方面不想得罪秦王,一方面又要联合魏国,以做防备,既然他难下决断,那今日就召集了韩国众臣,一起来商议此事。
殿下之人,除了韩臣,还有那个魏国大夫芒卯。
想必魏嗣也清楚,韩仓这个人,心无定性,容易首鼠两端,怕再发生六国谋秦,韩国反戈的事情,就将这芒卯留在这里,以振韩王抗秦之心。
芒卯这个人,心思活络,一张嘴巴,最是善于说,也通于人心也,派遣这样一人,也肯定是经过了魏王的深思熟虑。
“唉,那秦国使者陈均,明日就来见寡人了,来的如此迅速,必然是来问罪,天下人人有云,秦国已独霸诸国之上,有春秋霸主之伟力,若是此举恼怒了秦王,不知道该是如何呢?”
韩仓面向群臣,道出了他的疑虑。
话落,下方当中,有一人立即站了出来,若是秦王在此,那也必定认得,这就是当年在安邑见过的芒卯。
想想,那还是在七年前,现在经过了七年的岁月变革,今日的芒卯,比之往日,肯定是成熟了许多。
“启禀韩王,臣有一典故,可解韩王之惑!”
自从去年,被秦王惊吓之后,韩仓就老的很快,到现在,他是整日精神萎靡,看似昏昏沉沉的,全然不像一国之君,乍一看去,就像是个胆小如鼠,又无主见的平常老头。
听到这话,韩仓终于有了点精神,急急忙忙的望着芒卯。
“使者请言?”
芒卯先是看过上首相国张开地,方才说起。
“韩王不知,臣少年之时,曾学于齐国,又因家中老母,所以这每年之春,都要往返魏齐两国两地,在这两国之间,有一山,名为猴山,因此山多猴也。
这常言道,诸国黔首,各有其言,猴也有猴语也,忽一日,外臣憩于树下,隐约听得,上有三猴商议,一曰,今日我等可苦了,早知当初,就该反抗他,二曰,不错,猛虎吞猴,此乃天道,不能违逆,也不因猴悲,就可不食也,三曰,一人独力,自是难敌,当初若是我等联合,驱逐猛虎,就不会有今日之难了。
外臣听闻半宿,可算是明悟,原来那猴山之上,遍地果实,乃猴之膏腴也,只因山中来一老虎,猴群误信了猛虎之言,被猛虎利用,各个击破,赶出了猴山,到了那时,上百猴群,就只余下那一老二少,独自叹息也。
若是将此比之秦韩,则道理通也,秦人崛起于秦地,到今日,不知吞并了多少国,到今日,秦祸已席卷天下,吞国,此乃秦人天性也,就犹如猴群对猛虎,不可更改也。
猴群之败,在与能联合时,不知联合而抗虎,以致于连残喘之机也不可得,不管如何谄媚与猛虎,也不可更改,猛虎吞猴之性也,而如今,我天下诸国,还有抗秦之力,自当联合抗之,以免走上猴群之悲也。
诸国若不抗秦,那猴群之败,将来则是我诸国之败,猴群一败,死伤上百猴子,事小,可我诸国一失,天下流血漂橹,事大,韩王不可不察也!”
被芒卯这般一说,刚才有些昏昏沉沉的韩王,现在有些懵懂之意,心中也开始有了注意。
“对了,对了,秦人吞国,猛虎吞猴,此乃天性也,明日见秦使,寡人心中有主意了!”
见此,韩国相国张开地,大夫张翠之人,尽皆看向芒卯,流露出赞许之意。
简单的道理明说,韩王或许听不明白,可换成这种方式,他反而还能理解,还是芒卯有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