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两名龙套怒吼一声扑成一团,你一拳我一脚地撕打起来,引得围观众人叫好连连。
甚至有吃瓜群众互相瞪眼,为了讨论招数脸红脖子粗,几至互殴。
“好,来一个左勾拳,一个左勾他就挺了。”
“不会看就别瞎指挥,什么左勾,分明是要右勾,左勾才能把人打翻。”
“刷,你瞧不起我?”
“啪,瞧不起你怎么了?”
“嘭,嘭嘭。”
激烈的拳拳到肉声打断了两人,让两人暂且收敛怒气,继续观看。
一个眼神都能打起来,墙头上的这些匈奴兵卒是何等的无聊暂且不提,且说我们那带着一队亲卫气势汹汹去迎接的龙套……
“一二三,推。”
十几柄刀枪剑戟放在一旁,十几双肌肉虬结的臂膀摁在残存大量血迹的营门上,喊着口号向前推去。
“吱呀~”
同样被鲜血侵染的门轴传来一阵阻力,随着众人奋力推开,才有小捧阴干后的血粉喷出。
看到这幕,小头目当即就把脸一垮,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该死,刚刚是哪个蠢货说要在营门出打的?他难道不知道血迹溅进门轴里,门就难开了吗。”
“难开不还是推开了,俺知道你急着给汉人下马威,可也别逮着一件小事发作啊。”
有人并不以为意,只觉得头目在小题大做。
“屁的小事,这回是难开,再等到下一回开,你就连开都开不动了,非要换轴才罢休。
“可这么个大门轴,咱们根本就铸不出来,只能从汉人那里买,而汉人又向来是个黑心的,这么两个青铜门轴张嘴就是千八百只牛羊,百八十金,把你我宰了炼油也值不了那么多钱。”
毫不客气地怼回去,小头目嘴里喷出的唾沫星子把那人溅得直侧头,偏偏理亏没话说,只能默默低头承受。
“吱呀吱呀,轰~”
到底是刚溅上血没多久,到底是没放久后那么干涩,在十多精装汉子的用力下,大门还是轰然洞开,露出了门外捧马首的汉使。
“哎呦,可累死俺了。”
“呼哧,谁说不是呢。”
“闭嘴,快站起来摆好刀铤。”
狠狠瞪了眼来时挺胸腆肚,到时捶腰揉腿,喘粗气的亲卫们,站在身后一份力气没出,提前摆好姿势的龙套二号捻须发笑道:
“汉使,请,大王恭候已久。”
“嘭,起来。”
一旁的小头目忍着弯下腰歇息的冲动,抬脚对着拉胯的众亲卫就是一顿猛踹,强把众人踹起。
“哎呦哎呦,别踹了,这就起这就起,刷刷。”
刀出鞘,铤斜举,双眼圆睁,众亲卫在门洞排成两列,恶意满满地盯着走归来的汉使。
“这不是那谁吗,还真投了汉人?”
“好个狗贼,投了汉人还敢来,不怕乃公刀利铤锐吗!”
由于门洞的独特回音环境,喝骂不断回荡,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若是换作他人,只怕早就被这直钻心的喝骂喝得抬不起头来。
但匈奴不是个讲究道德节操的民族,所以这些喝骂对前·匈奴,现·汉人的汉使来说,不过是清风拂面,一言驳斥:
“投汉又如何,难道你们就一心向着单于,抵死不降吗?”
“我……”
反倒是喝骂的亲卫们,面对这番反问,他们是真的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刻拍着胸脯说“我忠心,我不降”。
亲卫们:这可不是不算数的拍马,这是真的要做保证的。
你现在说了假话没什么,可万一被那个想升官发财想疯了的混账透漏给大王,大王拿着话头让你去做敢死士,你从还是不从?
“哈哈。”
早就预料到是这么回事的汉使停下脚步,看也不看横在颈前威吓的兵刃,朝着龙套二号笑道:
“看到没,这就是所谓的‘匈奴勇士’,就这种货色,即便让他横刃于颈前又如何,他们有动手的勇气吗?”
“你……”
当面遭到羞辱,众亲卫自然是勃然大怒,但他们手中的刀铤却是端得稳稳当当,横在颈前的刀刃铤尖更是一动不动,连到血皮都没划破。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在配合表演呢。
“住口!真当匈奴男儿没有一点血性吗。”
站在一旁的小头目是又羞又怒,蹬蹬几步走上前,手中刀子搭在脖子上,稍稍用力,划破油皮出了丝血。
之后,之后,这把刀子和其余刀铤一样,被拿的稳稳当当。
“……哈哈。”
短暂沉默后,又是两声轻笑,让目瞪口呆的龙套二号回过神来,气哼哼地说道:
“都给我退回来,你们还想让大匈奴丢脸丢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