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你说的对,我们都无法理解你内心的那份热忱,但知节却愿意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去支持你。”
“你知道吗?兴许是昨夜喝了酒,但知节也算是吐露了真言,他说对于你,他最后悔的就是因为崔家导致他没能在你结婚的时候代你父亲受礼。”
在后世,姜云明没少看那些电视剧,在遇到类似的场景时他总会骂那些人矫情,还因为矫情而浪费了人家的牺牲,但现在他才知道,有些事情说起来真的很轻巧,但只有在自己也遇到的时候才知道有多么的煎熬。
哪怕只是做一个看起来最简单的决定。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姜云明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成为那个当局者,也从来都没想过在作为当局者的时候这个决定会是这么的难做。
从长孙府出来的时候有些浑浑噩噩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程府,姜云明的心里有些难受。
但他却只能压抑住自己,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如果他忍不住,那么程咬金所遭受的一切都是白白牺牲。
没有坐马车,姜云明径自走着离开了太平坊。
走在朱雀大街上,偶尔有几个他记不得的官员向他道贺,祝贺他在高句丽战场上取得了辉煌的战果,祝贺他升为了开国郡公,祝贺他升任了光禄大夫。
四周的百姓们不敢随意上来搭讪,但看着他的目光都是充满了尊敬和羡慕。
但那些官员的道贺声在他听来是那么的刺耳,百姓们羡慕和尊敬的目光在他看来是那么的刺眼。
罗三林牵着马赶着车跟在姜云明的身后,神色担忧,但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浑浑噩噩地走出了朱雀大街,出了长安城的城门,一匹健马拦在了姜云明的面前。
“处默……”姜云明语塞凝噎,心中的愧疚涌上心头。
“看来你跟我爹说的一样,果然是一副三岁小儿的苦态。”程处默不见得有多高兴,但他的语气还是很轻松。
“我……”
“你什么你?难不成要我领你去平康坊玩一玩儿?”
轻佻的话语没有让姜云明的情绪有所改变,平日里意气风发的头颅此刻已经低地不能再低了。
“走吧,我们出去走走。”将手中的缰绳交给了罗三林,程处默拉着姜云明朝着长安城相反的方向走去。
“这事儿你也知道吗?”忍不住,姜云明最后还是开口问了起来。
程处默也是跟着去了倭国的,姜云明感觉这件事儿程处默也应该知道。
“知道,在琵琶湖的那一夜爹就跟我说了。”
和姜云明不一样,程处默经过程咬金这个当事人的开导倒是显得好不少,最起码在倭国那么长的时间,再加上回程这近一个月,他早就想开了。
只不过今天早上宣读圣旨的太监到他家的时候他多少还是有些难受。
“爹跟我说你的心里有事儿,虽然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事儿,但从你那天的激动看来是早晚都会发生的。”
“我爹说了,只要我跟着你,你就不会让我吃亏。”
“不是吗?”
程处默咧着嘴,笑得露出了满口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