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咬金的心中姜云明已经疯了,完全不是他在长安认识的那个姜云明。
“没错,我疯了,而且是早就疯了,自我们第一次在倭国的土地上休整的那一天开始我就疯了。”
将那个他一直珍视的紫砂茶壶甩到一边,姜云明拖出了之前在新罗勾兑且没喝完的半坛酒。
医用级别的酒精所勾兑,即便是纯粮食酿造也避免不了那种呛人之感,仰头大口喝着酒,姜云明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进酒坛里。
他也不知道是自己苦了,还是被呛人的酒精刺激的。
“到底是什么让你变成了这样?”因为姜云明从未对他说过,李世民也未曾向他透露过,程咬金对如今姜云明的反应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砰~
酒坛被扔在地上,破裂的响声有些刺耳。
“您想知道吗?如果您想知道,那么接下来的几天我会用实际行动来告诉您。”姜云明笑了起来,脸上带起了一丝不自然的红晕。
“不过……嗝~相信我,您不会想知道的。”
砰。
酒不醉人人自醉。
虽然不喜欢喝酒,但姜云明的酒量却远不止于此,可他却在喝完了半坛不到的酒后就直接趴在了案上,不省人事。
“三林,把高远带下去休息。”
“是。”
看着被罗三林架走的姜云明,程咬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爹,高远他怎么了?”同样也是看着姜云明被罗三林架走,程处默小心翼翼地把头探进大帐中。
“处默。”
“啊?”
程处默差点儿没有反应过来,从长安出征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很少听到程咬金这么叫他,一般都是以军伍中的称呼来的,并且还要求自己叫他大总管。
“从明天开始你贴身跟着高远,他的情绪有些不对,我怀疑他极有可能在盛怒之下不顾自己的安危,你照看着他点儿。”
“哦,知道了。”程处默应了一声,随后就把头缩了回去。
看了看初升的新月,程处默叹了一口气。
作为最早和姜云明鬼混到一起的人,他可是和姜云明一起进出过平康坊的,而且之后姜云明也没少去平康坊抓他。
如果说在这个世上找几个最了解姜云明的人出来,那么程处默相信他肯定是其中之一。
虽然对姜云明他不是彻底的了解,但他自信在同龄人中他绝对也是了解的比较多的,在某些事情上他所了解的甚至可能比姜云明的妻子李丽质更多。
但他依旧不知道姜云明为什么在登陆倭国之后就变成了这样。
方才姜云明对将士们说的话他都听到了,而在大帐之内和程咬金说的话他也听到了,他为姜云明的疯狂而不解,为姜云明的消沉而不解,也为姜云明的压抑而不解。
在他的印象中,消沉这种情绪几乎就从来不曾在姜云明的身上出现过,即便是当初他被李世民都不好处理的世家所针对的时候。
然而程处默没有想到,程咬金也没有想到,这个领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在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得到了解释,但这个解释却让他们感到有些胆寒。
别说程处默这个新兵蛋子了,即便是久经战阵的程咬金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