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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无可奈何(2/2)

声响起。

    “叮叮咚咚!”

    琴声悠悠地从面前传来,琴音由细不可闻,忽地爆响,充盈夜空,刹那间已没有人能办清楚筝音由那里传来。

    怕是何人都会不由自主被筝音吸引过去。

    突然间坠仙楼内楼里楼外,所有人声乐声全部消失,只剩下叮咚的清音。

    “咚叮叮咚咚……”

    一串琴音流水之不断,节奏渐急渐繁,忽快忽慢,但每个音定位都那么准确,每一个音有意犹未尽的馀韵,教人全心全意去期待,去品尝。

    “咚!”

    琴音忽断。

    琴音再响,我脑中升起惊涛裂岸,浪起百丈的情景,潮水来了又去,去了又来,人事却不断迁变,天地亦不断变色。

    一股浓烈得化不开的琴情,以无与伦比的魔力由琴音达开来,震撼着我的心神,跟着我的心境随缘变化。

    眷恋纤长白色的手像一对美丽的白蝴蝶般在筝弦上飘舞,一阵阵强可裂人胸臆、柔则能化铁石心为绕指柔的筝音,在坠仙楼上的夜空激汤着。

    眷恋美目不知为何变作异常凄迷,全情投入,天地像忽而净化起来,只剩下音乐的世界。

    一时间连天上的星星也似失去了颜色。

    我坐着静听琴音,眼中神色渐转迷茫,一幅图画在脑海浮现。

    绝天岭上,师傅一身青灰,迎风立于崖边,负手静望着西山薄日,异常索然。我立在其后。

    那是我十三岁时一个秋日的黄昏。

    师傅突然回过头,眼内闪过异常失落的神色,淡淡道:“我们一生短短几十春秋,生生死死,可到头来,谁会知晓为的是什么么。”

    我年幼无知道:“可是为了好玩么。”

    师傅哑然失笑,接着目光凝往气象万千的落日,叹道:“不过亦是你之好玩一念生就一切。世间名色权色不过都是为了让自己好玩。”

    接着目光带着无限追往道:“为师自入道以来。一直徘徊与天地之间,愈接近那种境界,愈是不得不感叹天地之无端。宇宙之内能有何物比得上天地的妙手?”

    我道:“那我们人应用如何立与这天地之间?”

    师傅眼中爆出慑人的精芒,望进我的年小的双目里,温柔地道:“一颗不滞于物,无碍于情的心,不拘于善,也不拘于恶。人生在世,无论有何经历,说到底都是一种‘心的感受’悲欢哀乐,只是不同的感觉,要有颗不拘不束的心,便已足够,但这又谈何容易?”

    顿了一顿,感叹道:“天地何其无端,你能忠心追随着天地的节奏,你便成为了天地的一部分,也变成了天地的妙手,否则只是天地的叛徒,背叛了这世上最美妙的东西。”

    我似懂非懂,师傅轻抚了下我的小头,复望向那无垠的天地。

    一阵夜风吹来,吹得师傅衣袂飘飞,有若神仙中人。

    我望向远处,点点星辰,在逐渐漆黑的广阔夜空姗姗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