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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他的,是撕开信封的声音。
里面是一叠照片,还有一张纸。
“设计赛一事,是我做的。戴雨墨帮我从你的电脑里弄来你所有的设计资料,还从快递那里弄来了你的终稿。季景年帮我在奥地利联系到那个人,我想毁掉你,从你的爱情到你的事业,全部都碾碎,我太想让你一无所有!我憎恨你的再度出现,明明我们已天各两端,可你却又进入我的世界,还让我失去了他和我的一切。我每天晚上都幻想你可以跌得粉身碎骨,永远爬不起来。可每天我闭上眼睛,却又能看到那晚的月光,你站在海边,我从车上扑下来,抱着你哭……我们本可以更好,如果没有那一晚,我们可以更好。沐青梨,我以为我可以嫉妒,可以毁灭,却不想我连嫉妒的本事也没有,我毁不掉心里最后一点月光。所以沐青梨,我会一直羡慕你,直到死去。”
这才是韩佳薇啊!很坏,但是坏得很真实,就这样咬牙切齿地嫉妒着曾经的朋友,然后满脸泪消失逃走。
人性就是这样,有几个人敢拍着心口说,我能抵挡着诱|惑。金钱,爱情,欲|望,是世间最邪恶的魔,把人拽进了黑暗深渊。
沐青梨把信纸放开,去看照片。照片上都是季容越,都是韩佳薇这些年来拍下的,每张照片后面都标了日期和地点,得多爱,才能固执到今天。
若季景年找的不是韩佳薇,是别的女人呢?沐青梨还真想感谢韩佳薇放弃她的固执,不然今天的她和季容越,还会麻烦不断。行恶容易,放弃恶行却需要无数倍的力量才行,不然根本拉不住被魔鬼拉着往前疾冲向火焰的列车。
“喏,你有什么好,让一个女人为了爱人你,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如果当初没遇上你,我和她还是为生活辛苦奔波的普通女人,虽然清贫一些,便不会如此惨烈……沐青梨把照片一张张摆开,轻轻地说。
“沐诗人,你又在作诗吗?”季容越扫了一眼她膝上的照片,笑着问。
“诶……”沐青梨轻叹。
他的手机响了,把耳机塞上,听曹杨在那边说完了,季容越才点头说:“交给警方吧,给大卫发个消息,通知他,让他随便找个加油站,自己离开,钱给他打过去。”
“可他也干了坏事。”沐青梨在一边说。
“要守信用。”他笑笑。
“你善恶不分。”沐青梨瞪他。
季容越打开音乐,淡淡地说:“他是拿钱办事,为生活而已,要养一家老小,也不是大j大恶,行了,让他走吧,你也操心操得太远了。”
“去……你就爱说我。”沐青梨把鞋踢掉,盘腿坐在座上,一张一张照片地欣赏。
侧面的,正面的,扭头看来的……她咂咂嘴,笑道:“这是电影明星哪,季容越我如果有钱,捧你当大明星。”
“你已经很有钱了,你那个亲爸不是要给你嫁妆吗?笨,居然不要。打个电|话给他,说你要再多点。”季容越手指在方向盘上和着音乐节奏轻敲,笑着说。
“你没钱吗?居然打邵先生的主意。”沐青梨小脸皱起来,用照片在他的胳膊上轻拍。
“谁会嫌钱少?你多带点嫁妆过来,我会更爱你。”季容越一本正经地说着。
沐青梨眯了眯眼睛,恨恨地说:“你先给聘礼,我要一个亿的聘礼,不然我嫁别人。”
季容越嗤笑几声,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你离得开我吗?”他问。
沐青梨居然认真地想了想,点头说:“离不开,我爱你。”
季容越一只手臂绕过来,勾着她的肩往自己的身边拉,“过来亲老公一下。”
车在路上划了个s型,前面的电子眼闪光一亮。
“电子眼拍着了!”沐青梨匆匆抬眼,一脸愕然。
“拍着怎么了?又不是别人的太太,过来。”他继续勾她,用力一摁,让她趴到了腿上,“这么正经干什么,让我快活点,我回去让你享受……”
“季容越你皮痒,你敢……”她被摁着,嘴就碰在他的皮带下,吓得哇哇大叫。
季容越爽朗地笑着,手摁得更用力。
有时候捉弄她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她像炸了毛的猫,跳啊跳啊,最后还是捋顺了那一身的柔软,偎进了他的怀中。
“喂,你再乱动,车开不好,撞上什么你别后悔……”他故意说着,逗她。
沐青梨还真不动了,在他腿上趴了会儿,突然就张开了嘴……
季容越一声闷哼,猛地打了方向盘,把车停在了路边,这一口再往上一些,再狠一点,他真会只有点点一个继承人了!
“沐青梨你的牙是在磨刀石上磨过了?”他摁着大腿,脸色铁青,裤子都快被她的牙给咬透了。
“谁让你胡来。”沐青梨弯着眼睛笑。
“我和你开玩笑,你咬这么狠,你以后不要用了是不是?”
“技术这么发达,那啥宝上卖好多这玩艺儿。”沐青梨转过头,轻声嘀咕。
“好多是吧?你看我不给你买上千百个回来,我让你好好过瘾。”他一抬手,往她后脑勺上一拍,俊脸扭曲。
“哈,谢谢季总。”沐青梨清脆地笑起来。
季容越的牙痒起来,油门往死里一踩,往前飞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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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景年在加油站等了会儿,大卫加了油,说去上洗手间,他也下来透透气,想想事,可转回来一看,排成长队的车队里,大卫和他的车都不见了。
他心猛地一沉,只觉得大汗急涌,赶紧打了个电|话给大卫,倒是接通了,但是马上就被挂断,紧接着便处于占线状态。
天色已晚,加油的车一辆一辆离开,他站在陌生的大路边,衣裳被汗水湿透。
他不蠢,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卫一定是背|叛了他,说不定季容越派来杀他的人,现在就快到了,他想跑,可又分不清方向,想打电|话回去,让人安排来接他,又觉得谁都不可信。
好在钱包在身上,出一百块钱,就有一个私家家车司机的同意他搭车进城。
在陌生的小城里下车,找了家酒店,刷卡住下,安顿下来再说。
城中灯火明亮,和所有的城市一样,人们在夜光下行走,没人注意他的到来。他如同困兽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思索对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就这样煎熬了三个多小时,眼看已是凌晨,也没能找到解决的办法。没有护照,他走不了,又担心季容越派人来找麻烦,想给家里打个电|话,又怕季容越的人就在家里等着他的来电。
在窗口站了好久,横下心来,索性主动给季容越打去了一个电|话,准备一对一地问清楚,季容越到底想怎么样。
响了好久才接,季容越似乎是有些故意给他施加压力。
“二叔,旅途可愉快?”季容越的声音充满了笑意。
“你想怎么样?”季景年低声问。
“哦,没什么,二叔这些年来精心运作,让我也紧张了些日子,我把这紧张还给你,你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哼,如果不是奥箩拉,你以为我会输?”季景年恨恨地反问。
“当然会,因为二叔从来都没有光明正大站出来的勇气,这些年来的手段还是没什么长进,不知道吸取教训,与时俱进,二叔你落伍了,落伍就应该退休,去安享晚年,四十多岁虽然不是很老,但对你来说,不知前进,也差不多了。”
季容越的讽刺让季景年气得发抖,难得地失去了冷静,怒斥道:“你能拿我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只是想让我哥杀了我而已,他并没有真的杀,所以他绑架的事和你也没多少关系。杀我哥是那个姓熊的,视频大卫已经给我了,我交给了警方。当然,你没在视频里出现,警察也拿你没办法。”
季容越慢吞吞地说着,季景年的脸色渐渐好些了,正要说话,又听季容越说:
“白天,我的人不小心在船上遇上了那个姓熊的,又不小心告诉了那个姓熊的,你想让他顶罪,而且给他的钱都是假的,根本取不出来,目的就是让他当替罪羊。对了,就在几个小时前,我还不小心告诉他,你用自己真实的身份证在市的楚桥酒店住下了,所以,他一定会来找你的。如果想活着,自己赶紧去找警察保护你吧,还能引|渡回去,说不定能有个好律师,让你全身以退,当侄儿也只能这样帮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