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样,依然用铁板脸面对她,该指挥就指挥,该呼喝就呼喝,严厉得要命。若不是神经强硬,沐青梨熬不到成为正式设计师的那一天。
不过,她这两年在丁晟身上真的学了太多的东西,她对他不仅有尊重,甚至还有些崇拜,当然,还有一种想一探他心底秘密的欲|望,譬如,他到底来自哪里?为什么从来不提他的家人呢?
“吃这个吗?”他溜了几圈回来,递给她一个还有些烫手的烤鸡蛋。
“谢谢。”她拿着鸡蛋往额头上磕,然后仔细地剥壳,一点碎皮也不留下。剥完了,发现他了这样剥,一个一个地往额头上敲,一直敲了五个。
“你能吃五个呀?”她好奇地问。
“你还想要?”他看看她,又递她一个。
沐青梨没客气,接了过来,大口往嘴里塞,和人生气、心情郁闷,也是会耗费体力的。
“慢点吃。”他突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这声音挺柔和的,真不像以前的丁晟,沐青梨噎住了,赶紧用力揉胸口。
“你想清楚了吗?结婚的事。”他不理会她的难受劲,又问她。
沐青梨勉强吞下了鸡蛋黄,揉着胸口小声说:“不结了,他是个老好人,答应帮我瞒着我爸,等他动了手术看情况再说。”
丁晟点点头,突然伸手,给她擦掉了嘴角的蛋黄末儿。
“谢谢,我有纸巾。”沐青梨又意外了,赶紧掏出纸巾,拿了张给他,自己飞快地擦了嘴,低眼看他的溜冰鞋。
“你应该尝试不同的东西,你的东西很有灵气,却少了几分冲劲,更少了一些感情,你太保|守了,对设计师来说,是一个很大的缺陷,如果你想更出色一点,就别把自己关着,锁着。”丁晟拿出钱包,递给她两百块钱,见她不接,往长凳上一放,起声说:“把东西存好,自己进来滑几圈。”
“那我自己出钱好了。”沐青梨赶紧摇头,对着他的背影大喊。
丁晟没理她,清瘦的身影已经汇进了溜冰场中的人群。
保守……冲动,热情……她缺少这么多应具备的特质吗?
可是她这几年确实过得忍声吞气,她没资格去冲动,更没地方去施放自己的热情,她在怀上点点之后,热情就从她身上消失了,那一年很难熬,众人的眼光,被退学的痛苦,压得她都要忘了她只是一个19岁的女孩,还何谈什么热情呢?
所以,她很久没有冲|动、也没有热情过了。
唯一的冲|动和热情,似乎都发生和季容越相遇之后……
可丁晟也不热情哪,为什么他的设计充满了灵性和感染力,就算是女性的内|衣,也让人一看就想拒为已有,他的山水系列,茶花系列,龙腾系列,每次推上市,都会掀起热卖。
可丁晟这么好的才华,为什么不去设计成衣女装?难道他就爱好这个?
还有,冲|动、热情……去哪里把这两个和她相隔有点远的词抓回来呢?
她果断抓起钱去买票。把东西寄存好之后,把长发一拢,束了个马尾,麻着胆子,自己穿了鞋,扶着栏杆慢吞吞地往前走。
本就不会滑,又因为这该死的礼服裙,让她僵硬的动作看上去滑稽又可笑。
“阿姨,你是新娘子吗?”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滑到她的身边,调皮地扯起了她的裙摆,一面大声问她,一面往她的裙摆下钻。
哎,这熊孩子,她一声惊呼,往后重重一坐,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
小男孩被她的裙摆罩在里面,利索地爬出来之后,笑嘻嘻地跑掉了。
沐青梨哭笑不得,笨拙地抓着栏杆,好半天也没能爬起来,低头一看,裙摆被撕开了,露出厚厚的羊毛毛裤。
“起来吧。”丁晟滑到了她的身边,把手伸给她。
“哎,这个太难了。”她愁眉苦脸地把手往他掌心一拍,借着他的力起来。
“有什么难的,比工作还难?”他看着她的眼睛,低声问。
“那倒是,肯定没那个难。”沐青梨扬了扬眉,笑了起来。
“那为什么要辞职?这么一点事就辞职,你觉得应该吗?”他却不笑,盯着她问。
沐青梨的笑声塞在喉咙里,半天没出声,怔怔地看着他。
“冲动、思维保守、不懂得热情,当不了好设计师,你辞职是好事,不需要再浪费时间。”
丁晟松开了她的手,独自往前滑去。
“哎、哎……我有那么差劲吗?”
沐青梨被他弄懵了,赶紧去追他,忘了自己脚上的冰刀鞋,直接往前扑去,这下摔得啊,下巴都要磕掉了。
可是丁晟今天到底怎么了,以前虽然也严肃,但从未像今天这样批评过她,不是一直觉得她专业挺不错的吗?怎么一阵子不见,她成了他嘴里的“极差劲”了?
“喂,你是心情不好拿我撒气,还是我真这么差劲啊?”
她揉着下巴,闷闷地看着丁晟的背影,他居然又自己去滑了!压根没有要教教她,带带她的意思!
真是一个喜怒无常的货啊!刚刚还和他在一起往头顶敲鸡蛋吃呢!
沐青梨欲哭无泪,她站不起来了,她摔得好痛好痛!下巴痛,胳膊疼,膝盖疼,屁|股也痛!她到底为什么要听信丁晟的话,跑进来自|虐自|残?
还有,最近一定是蛇精病高发期,这些男人才一个个跟疯了似的!还是她的东升哥最正常、最有人情味!
坐了好一会儿,她才拉着栏杆,像笨拙的熊一样站了起来。
不就是溜冰吗?有什么了不起?她不会吗?她气闷地想着,继续往前,一圈一圈,慢吞吞地走,再松开手,笨拙地走几步,眼看要摔倒的时候,再快速抓住栏杆,这样反复了无数回,她终于能歪歪扭扭地往前滑了。
她乐了,双手慢慢张开,一双明媚的眸子也瞪得大大的,全是兴奋的光。
你看,不难啊,她会了!不就是寻刺激吗?她也会!可再往人群里看,丁晟已经不见了,这个怪人!
——————————————莫颜汐作品:《抢婚总裁太重口》独家连载——————————————
十几圈滑下来,背上全是汗,这时候衣兜里的手机响了,她小心地放慢速度,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随手往屏幕上一滑,一条短信就显示出来。
“像只小母鸡。”
砰……她又摔倒了!
这回摔得厉害,好半天过去,感觉五脏俱烂,骨头碎尽,趴了四五分钟,还是没能喘过气来。忿然扭头,季容越就站在栏杆外,抱着双臂,一只手握着手机,目光沉静地盯着她。
她勉强坐起来,揉了摔痛和胳膊和腿,又不顾形象地揉了揉可怜的小臀儿,这才爬了起来,慢吞吞地过去,不客气地说:“季容越,你什么意思?谁像小母鸡了?有你这样侮辱人的吗?”
“是萧陌?”他不理她的挑衅,长眉微拧,盯着她问。
沐青梨不悦地反问:“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真是萧陌?”他又反问。
沐青梨心里难受,忍不住讥笑道:“这么关心我家点点的事,难道你就这么喜欢我,喜欢到穷追烂打的地步了?你管我孩子爸是谁呢!”
“沐青梨,你知不知道,一旦孩子确定是萧陌的,萧家立刻就会把孩子带走。”季容越脸色一沉,不客气地说。
“凭什么,那是我十月怀胎,从我肚子里剖出来的!”
沐青梨顿时就急了,双手往栏杆上用力一拍,吓了正站在旁边休息的人一大跳,不满地嘀咕几句,飞快地溜开了。
“还真是他的孩子?”季容越盯着她胀红的脸,沉声问。
她这反应太清楚不过了,隐隐的嫉妒、不快、酸意在心里暗自积结,让他的脸色也有些难看。想不到萧陌吊儿郎当的,却比他更早一步,成了沐青梨第一个男人,甚至还悄无声息地种下了那么个机灵可爱的小家伙!
沐青梨垂下长睫,转身就想走开,那个可怕的晚上,那个可恶的男人,她一辈子都不想回忆,更不想和季容越讨论。
季容越的手越过栏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沐青梨无奈地转过头看他,小声说:“季大爷,我叫你大爷行吗?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你别这样好不好?算我求你了,你是大神,大爷,大仙,我一个小老百姓,你行行好,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行不行?喏,你的天下在那边……你未来的太太也在那边……”
她抬手,指向摩天轮后那一栋挨着一栋、灯火辉煌的摩天大厦。在这种时候,有钱人大都正沉迷在灯红酒绿里,怎么会来这里顶着寒风溜冰取乐?
季容越双瞳敛了敛,盯着她不出声。
其实沐青梨挺怕他这种眼神的,冰冷冰,又咄咄逼人,霸道至极,好像任何人都别想违抗他的意思,都别想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直到沐青梨被他盯得浑身不舒服了,他才收回了视线,淡淡地说:“我不喜欢女人在我面前大呼小叫,以后注意点。”
呵,真有趣!这男人还能再狂妄讨厌一点吗?就好像她和他有什么特殊关系一样!沐青梨被他这句话弄得哑口无言。
“走了,出去。”季容越拽住沐青梨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往外拉。
沐青梨反应过来,赶紧一甩手,不仅没甩开他,差点把自己甩到冰上去,栽了几下,勉强站稳之后,连拍了好几下胸|脯,转过脸瞪他。
“你这个人怎么不讲道理的,有你这么强迫人的吗?”
“你还在大呼小叫。”他眉头微微一拧,满脸不悦。
“我怎么可能和你好好讲话,我都解释过了,那天晚上只是意外,你千万不要再找我了,你还让不让我出去见人?我不想当小|三,你赶紧走开。”
沐青梨急了,双手撑在长椅上,脚用力地跺了跺。
季容越双瞳微微一缩,整个人又开始冒出危险的气息,长指在她的下颌上轻轻一勾,沉声道:
“你想好好做人,我会配合你,我还会告诉你,那不是意外,是你心甘情愿。”
“无聊,我都解释了,随便你怎么想,你这么纯情,我很放|浪,好了吧?”
沐青梨打开他的手,脸上一红,又跺了跺脚。
“怎么,我昨天和你白说了?上了我的床,还妄想能爬别人床上去?”
他抬脚,在她的冰刀鞋上轻轻踢了一下,语气听似淡淡,却开始微藏了怒意。
“无聊!”沐青梨脸更红了,她发现只要一想那晚,她的脑子就乱了,全是那些不健康的画面,完全丧失和他对抗的战斗力。
不仅沐青梨发现,季容越也发现了。
他有些无语,这是做过妈妈的人?不过说说而已,看看她这脸红成什么样子了,要真做起来……他的呼吸沉了沉,体内有种邪恶因子开始蠢蠢欲|动。
沐青梨被他这样盯着,越来越臊,快速脱了冰刀鞋,去寄存处拿自己的东西。
季容越在她身后跟着,按理说,他也是二十八岁的人了,男人最好的年纪,褪去了浮躁,渐渐内敛沉稳,又身家显赦,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像现在这样,忍不住地来寻她的踪迹,又为什么看着沐青梨这种含羞带怒,一心想逃的小模样时,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sao痒感忍不住地从心里往外冒。
沐青梨换好鞋,转头看了他一眼,小声说:“季容越,你把佳薇当什么?我怎么着也得像个人,不能和朋友的老公拉拉扯扯,禽|兽才坑朋友呢,你说对不对?如果是萧陌的太太,你能跑去往床上抱吗?”
“这是我的事。”季容越语气平静。
“你这男人太薄情无耻了吧。”沐青梨再度哑然。
“又骂人。”季容越摇摇头,突然就伸手捧住了她的脸,沉声道:“得给你好好冶治这毛病。”
沐青梨还没发招反抗,他的吻就已经烙了下来。媚波荡漾的双瞳猛地睁大,伸手要打,被他紧紧抓住。
他的掌心有力量,且滚烫得似乎可以一直烫进沐青梨的心里。
他含|着她柔软冰凉的唇瓣,心情开始变好。
他觉得自己不是什么蛇精病,而是渴吻病,唯独渴望她的吻。她的娇唇给他的感觉棒极了,就像她的身体给他的感觉一样,带着十足的电力魅火,能让他瞬间燃烧。
她想躲,他就拼命摁,她躲一寸,他就掐得重一分,她这纤细的腰,即使是隔着厚厚的羽绒衣,也能让他想像到那如上好白瓷一样的触感,还有花瓣一样的芬芳,真想现在就在她这纤腰上咬上一口。
他刚一松开,她就含糊地开骂,也不知道骂了什么。
于是,他又吻了下去。
如此几回,只要她敢骂,他立刻就吻。
她的唇这样软,这样好吃,于是都不想放开了,就这样紧搂着她,舌尖在她的唇瓣上轻轻地舔|过,再往她的嘴里撬,去她那暖暖滑滑的口腔里仔细地探索,她的小舌尖,她的潮湿的小世界,都这样迷人。
“治好了吗?”他眯眯眼睛,盯着她娇艳红肿的嘴唇,低声问。
“混|蛋哪……”
沐青梨脑子里嗡嗡乱响着,一阵白光猛窜,紧接着,突然就想:他这样吻过韩佳薇吗?也是这样深深地吻,细腻地含,滚烫的舔吗?
沐青梨,你好龌|龊!
她又羞,又急,又囧,又气,连连跺起脚来,小脸愈加涨得通红,绑在脑后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乱晃着。
“咦,你反正是不知羞的人!”
“羞?傻瓜。”他看着她这迷茫无助的样子,心情突然就好了,忍不住低笑了起来,“让我看看,治好了吗?”
沐青梨被他突然而来的笑声弄懵了。
他的笑声这么好听,他的眼睛这么好看,还有他的怀抱这么暖,这么结实。
理智被他的笑声拽走,狠狠地拽,连灵魂都快要被他拽飞了。
女人心硬起来很容易,心动起来也很容易,有时候就是那个人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一个拥抱,一个亲吻,或者在你最脆弱的时候,给过你依靠。于是,女人的心就渐渐地为他
季容越也看着她不出声,心里塞满莫名其妙的杂念。那晚她在他怀里流的眼泪,到现在还浸泡着他的心脏,让他忍不住来见她,担心她走着走着,又被人给欺负了。
她偏了偏头,躲着他的视线,马尾又跳动了几下。
现在很少看到女人仅扎个马尾,就能好看成这样。她一颦一笑,一眨眼一回眸,一跺脚一扭腰,全都生动鲜活,毫不做作,就连她的小自私,也自私得让人无法讨厌,以至于连他这样冷漠的人,都忍不住想要咬咬她这枚青梨子。
季容越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因为心生了好感,才会觉得她如此漂亮,抑或,她就是他潜意识里欣赏喜欢的那种模样。
“还真难哄,我还没哄过女人,你还挺有本事的。”他终于开口了,摸摸她的头,沉声道。
沐青梨听着他的话,心里百般纠结,一次次地追进她的生命里来,手段娴熟,尤其在床上的时候,就像打机关枪一样,还公然说他没有追求过女人!
上当才是蠢猪!
“我要回去了。”她涨红着脸,抱着包准备走开。
“沐青梨。”他又叫她。
“啊,别叫了。”她把包往胸前一挂,双手捂住了耳朵,站在路边拦车,这魔音贯耳,还真不打算消停了?
此时已经十一点多了,她独自在这里打发整晚的时光而不自知,溜冰场里只有三对小情侣还在奋战,溜冰是假意,不时搂搂抱抱、亲亲小嘴是真意。不过那都是学生模样的人,他们两个站在这里,已经超龄人员了。
这里没有直达家里的公交车,得坐几站路去坐地铁,再走两站路回去。
“我送你回去。”他走过来,盯着她的侧脸,沉声道。
我宁可走回去。”沐青梨闷闷地说。
他那咄咄逼人的眼神又出来了,看着她沉声说:“我送你回去,已经太晚了,女人有黑眼圈不好看。”
“才不要你送。”
她的心突然微微一酸,这么些年来,谁关心过她会不会长黑眼圈呢?她简直过得像个老妈子一样!肚子里咕噜地响了几声,又饿了,溜冰这种活儿真不是啥好乐趣,极度消耗体力!
抱着大包转身走了几步,又听他?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