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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你没有选择余地,只能服从我的安排(2/2)

如实相告:

    “贫道那里溃烂,痛不可忍……”

    张易之惊愕。

    裴旻呆愣当场,满目的不可置信。

    他喃喃道:“当真?”

    杨钊叹息一声:“嗯,染上了。”

    张易之骤然一脚踹开陈长卿,人也后退了几步。

    这道士已经废了,可以准备吹唢呐开席了。

    “舅舅,陈道长流连勾栏……”杨钊说着顿住。

    这道士简直就是资深嫖客。

    在益州将近两个月,每晚都在勾栏逍遥快活,没钱了就去勒索毕长史,拿到钱又跑向另一家青楼。

    于是中招了,益州最好的医馆都救治不了。

    陈长卿脸色发白,直视着张易之:

    “子唯,你神通广大,一定能把贫道治好,贫道跟你是患难与共的交情啊,我们一起赴死的日子你忘了么?”

    张易之跟他对视,隔着几秒,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哎呀,梅事的,淋风险。”

    古代的医疗技术,花柳病怎么治?只能等死。

    历史上浪荡不羁,赢得青楼薄幸名的大诗人,为啥会英年早逝?

    史书记载——因病去世。

    但张易之个人臆测,极有可能是染上了花柳病。

    不过这种很难启齿的事,当然不能对外提及,否则英明毁于一旦,沦为士林炮轰的对象。

    于是换个托辞,咱得了天花,或者其他不治之症。

    这样就能吸引一波同情关怀,好友不仅不会嘲笑,还会怜悯,写一些缅怀文章诗词,让世人不要忘记这个大才子。

    “子唯救救贫道啊!”

    陈长卿用恐惧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嘶吼。

    这种病怎么可能没事,花柳是要人命的病啊!

    张易之淡淡道:

    “君子病,在鸡肤,不治将恐深,我有一法子。”

    陈长卿刹那收住哭腔,急不可待道:

    “子唯,快告诉贫道!!”

    “嗯。张易之颔首,笃定的语气说:“防止扩散,割以永治。”

    陈长卿怔住。

    旋即眼圈酸楚,泪水滑过眼角,瘫在地上抽泣。

    “嗬呀,呜呜呜——”

    似乌鸦般沙哑难听的哭腔响彻在帅帐。

    张易之表情无波无澜,幽幽道:

    “风尘自古多疾病,当劝今人莫侥幸。臭道士,临死前吃点好的吧。”

    这种病,割了也救不活,可惜了。

    陈长卿悲从中来,甩锅给张易之:

    “都是你带贫道来蜀中的,全都怪你,呜呜呜……”

    望着歇斯底里的可怜人,张易之非但没有动怒,反倒安慰道:

    “回老家度过最后的时光吧。”

    杨钊嘴角轻轻抽搐一下,有些不忍,哀声道:

    “舅舅,真没办法了么?”

    张易之摇头,自己又不是神。

    几人沉默。

    陈长卿痛苦面具戴上,宛若行尸走肉般,目光逐渐空洞。

    “对了。”裴旻似是想起什么,双目一亮:

    “江南有一个名医,医术极为精湛,曾经治好过几例花柳病。”

    “真的?”陈长卿喉头翻滚,心潮澎湃肩膀不可察的颤抖着。

    他用力握紧了拳头,眼眶发红。

    “我小时候听家中长辈说的。”裴旻语气有些不确定。

    张易之点了点头,宽慰道: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去试试,总归是一线希望。”

    陈长卿眼神有了色彩,哑声开口:

    “那我走?”

    张易之嗯了一声,“立即动身去江南吧,我派几个好手护送你。”

    咻!

    陈长卿如一阵狂风冲出帅帐,转眼就消失不见。

    “去给他安排一下。”张易之吩咐裴旻。

    真能寻到神医再好不过了,到时候直接抓过来做自己的私人医生。

    摒弃多余的念头,张易之端详着杨钊:

    “坐吧,说说益州的情况。”

    杨钊点头:“是,舅舅。”

    “嗯?”张易之神色微冷,提醒道:“你是神皇司绿袍。”

    杨钊恍然,现在可是汇报公务,忙改口说:

    “司长,李义珣进驻益州之后……”

    正说着却被打断了。

    裴旻去而复返,禀报道:“公子,李无涯来了。”

    “让他进来。”张易之看向杨钊,“你先退下,待会再谈。”

    裴旻告退,在辕门跟李无涯擦肩而过。

    李无涯抬眼望着那道白袍,竭力控制情绪,不让自己露怯。

    不过心脏剧烈跳动,还是暴露他心中的恐惧。

    屠灭陇西李氏!

    一战歼灭十万高原铁骑!

    以强势的手段,逼迫吐蕃赞普签下丧权辱国条款!

    从第一次正式会面以后,短短的两个月,此獠竟然做了如此惊世骇俗的事迹。

    每一件事都能让天下震动,能填满史书整页篇幅!

    此獠实在是太恐怖了。

    这样的恐怖,令人绝望。

    “怎么了?李黜副使不敢面见上官?”

    温润磁性的声线缓缓响起。

    李无涯深吸一口气,踱步入内,面不改色的作揖行礼:

    “拜见中山王。”

    张易之微微一笑,“免礼。”

    说着还亲自斟了一杯茶,递给他。

    李义珣犹豫片刻,慢慢接过。

    此獠真是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俯视之时,既倨傲冷漠,又淡泊温和。

    两种相反的气质在他身上得到恰到好处的融合。

    张易之背靠座椅,轻描淡写的道:

    “跟李义珣发生了几场战役,详细说说吧。”

    李无涯略默,并没有回答,而是盯着对方的眼睛,沉声道:

    “王爷,你应该能代表朝廷履行承诺吧?”

    “你让我据守剑门关,我照做了,扼住李义珣前往陇右的道路,让你不至于陷入身后有追兵的境地。”

    “你在青海湖跟吐蕃僵持,我没要朝廷一粒粮食,更拿不到军械武器。”

    “李义珣在益州,我就派兵清剿周边叛军,最大限度安抚蜀中百姓。”

    说到此处,李无涯声音竟有些哽咽。

    委屈至极!

    完全沦为张巨蟒的走狗,替此獠在蜀中擦屁股,让此獠没有后顾之忧的欺凌吐蕃。

    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很蠢,心甘情愿被张巨蟒驱使。

    朝廷赢得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天下人的赞誉声,竟然没有提及他李无涯!

    没有他,张巨蟒敢带兵去青海湖?

    没有他,张巨蟒敢在那里耗两个月,等着谈判,等着吐蕃跪地求饶?

    正因为付出那么多,所以一定要得到回报。

    张易之目光微不可察闪过戏谑之色,温声道:

    “不错,你李无涯的所作所为,朝廷看在眼里,陛下记在心里。”

    “这是简在帝心啊!”

    李无涯表情一僵,狗屁的帝心,他只要自己该得的。

    “王爷,会不会遵守诺言?”他再次问,这回声音拔高。

    张易之手指轻叩桌沿,思考了半晌,轻轻颔首:

    “会,朝廷不仅承认你是隐太子孙子,还赏赐你息王爵位。”

    李无涯神色狂喜,脱口而出道:

    “那封地在哪里?能不能就在蜀中?”

    话音刚落。

    张易之神色骤冷,眼神锐利如刀:

    “封地?你觉得你有选择的余地?只能服从我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