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了呢。想不到在除夕的深夜接到你个死鬼的电话,是不是老子在做梦啊!还是我也已经入了土了……”
骂着骂着,电话两头的老人都沉默了,几十年的交往,几十年的战友情,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历历在目,那么的清晰,宛若眼前。一滴浊泪在毛教授的眼眶中打着转,久久的不能滴下。云苏的爷爷,云山河坐在电话机旁,一手举着电话,一手摘下老花镜,浅浅的叹了口气,擦了擦眼角,留下淡淡的泪痕。
过了良久,毛教授收敛心神,慢慢的坐下,抬起头,眼神淡然的看着面前的墙壁,对着话筒平静的说道:“说吧,大年夜的给我这个不值钱的老战友打电话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出面去办的?”
云苏的爷爷,云山河拿着话筒,靠在沙发椅上,同样的目视前方,仿佛和几千里外身在神都的毛教授相对而坐。他微笑着说道:“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梦,谁都会做,谁都能做,不仅仅是人类,动物同样能够做梦,只是信息量少了许多,大半夜的云山河给毛教授打电话只是为了跟几十年未见的老战友说上一句:“我刚刚做了个梦。”实在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然而匪夷所思的还在后面。
毛教授听到老战友说自己做了一个梦的时候,如临大敌,他立刻坐直身体,神情微感紧张的问道:“别废话,赶紧说。”
“你会有危险,我的小孙子现在也有危险。”云山河一边回忆着梦中的情况,一边简单的说道。
“能具体点吗?这么多年了,你咋还改不掉故弄玄虚这一套,又不是让你算命,搞的这么玄妙干嘛。”毛教授听到云山河在电话中简单的两句,不但没有怀疑,反而要求对方说仔细,说清楚一些。预知生死这样的事情,想来都是些江湖术士的把戏,想不到毛教授居然信了,而且深信不疑。
换做旁人,要么对着电话骂上几句去去晦气,要么干脆挂上电话,然后在心里把云山河当成老疯子可怜一下,也就拉倒了。可是毛教授明白自己这名老战友的能力。“轻易不言,一言必如山岳压顶,重若千钧。”这句话在他的脑海中闪现。
“不能,”云山河平静的坐在沙发椅上,每说一句,他整个人的气息跟着变换。呼吸越来越绵长深远。脸色愈发的红润,仿佛喝了二两老白干一样。
整个客厅中气场仿佛凝固了一般,无论谁都无法走入这个房间,以老人为中心一道无形的屏障自他的体内扩散开来,沙发椅上莫名其妙的出现了几道浅浅的裂缝,房间一侧的书柜上的书开始抖动,一本平放在桌子上的简装版的《山海经》上的书页无风而动,不停的翻着书页,仿佛有无数双无形的手在拨弄着房间里的各种器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