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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养第5部分阅读(2/2)

我一听她这名字还觉得独特,寻思着她父母到底有多希望自家闺女将来能是个有钱的主儿啊,钱都穿成串儿了。”张扬没留意江平脸上的表情,仍旧自顾自的说着。

    当江平听到钱串串的名字时整个人就僵直的站在那里,他脑子里“轰”的一声感觉都要炸裂了。

    “她……哪儿人?”江平艰难的挪动了嘴唇,从齿间挤出几个字。

    “不知道,她男朋友似乎是四川人,但我听她口音好像不是那儿的啊,怎么听都感觉是咱b市人啊。”张扬眯了眯眼眸,细细琢磨了下,钱串串的身影就又浮现在眼前了。

    张扬撇了撇嘴,目光看向江平时,只见他身体微微一颤,再一晃神,人就已经冲出宿舍跑了出去,张扬不禁纳闷,“哎平四,人有男朋友了,瞅你丫这激动劲儿,丢人不?”

    正文意外重逢

    等江平再度回宿舍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了,他推门时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宿舍里室友们的目光倒是齐刷刷的看向自己。

    他愣神之际,只听张扬站起身,玩笑着说了句:“人标致不?”

    “啊?”江平还在想如何跟钱串串见面,乍一听这话反倒没反应过来。

    “兄弟们这次不是我在吹捧吧,这可是连咱这届的系花都不拿正眼瞧的平四啊!”张扬还以为他是冲到女生宿舍看校花了,完全没留言他脸上的表情,仍旧拿话笑说。

    江平无言,他忽略了周围人的神色,径直的走到张扬面前,淡淡的问了句:“宣传部什么时候招新?”

    “额,等军训快结束了吧。”这回换成张扬问傻到那了,江平这跳跃概念也未免太快了吧。

    “嗯,我知道了。”江平眼珠子一动,心里有了谱转身就又要往外走。

    “平四,你打算参加这回招新选拔?”

    他转过头默默的看了张扬一眼,淡然道:“不去。”

    张扬顿时傻了,他看江平关上门走出去,便转过头对同寝的室友说了句:“这丫今儿到底抽的哪门子风啊,难道是妒忌我遇见了那丫头?”

    当然他的问题势必石沉大海,因为没人能理解江平的用意。

    关上门的江平把头倚在一旁的墙上,他的脑子里仍旧一片混乱,三年,她消失了三年,却没想到还有再见面的一天,冒然闯入的故事让他应接不暇,他已经开始尝试没有她的日子了,他已经快平静了,可今天仅凭张扬似有似无的一句话,还让他的心底再度波澜四起,毫无章法的叫嚣着气焰。

    串儿,到底是你吗?

    他阖上眼眸,三年前的记忆再度浮现,当家里的犄角旮旯都被他翻了个遍仍没她的影子时,人就早飞奔到木屋了。

    木屋里空荡荡的,仿佛没人来过,可毯子上却放着一本最近她常翻看的一本小说,那本书正静静的躺在那里,书页迎风翻摆,再不知她最后看到哪一行了。

    江平突然感觉水汽正氤氲在眼眶周围,耳边回旋着男生们嘈杂的说话声,他暗暗的攥着拳头,说不出的悔悟。当初发现她不见了以后,就惊动了当地的公安机关,可大家尽心搜查了那么多天却仍旧没有找到丝毫被拐卖的迹象,最后不得不勉强归于走失,也只能寄希望于她自己能走回来。

    三年了,三十六个月,一千零九十五天,他却从没放弃过对她的想念,即使已经试图尝试说服自己,她再不会回来了,可想念却从没停止过。

    江平这么想着,眼角不由自主的滑下一滴泪,可谁说泪水就必须是苦涩的,这一回对他来说分明是件值得庆幸的事。

    “哟,我当这谁在外面当门神呢,你咋一人站外面啊。”张扬推门出来时乍一见江平正立在门外,一脸的错愕。

    “哦,没什么,嫌屋里太吵。”他淡淡的笑了笑,低下眼眉掩盖了眼眶周围的红圈。

    “嗨,这还不是大家伙正讨论大一的这些新生嘛,诶,既然看你对那钱串串怪感兴趣,不如将来招新的时候,你去他们班宣传?”张扬是江平的高中同学,而且还是在钱串串走散以后才转到b市一高的,所以他对江平之前的事情根本不了解,确切说整个高中知道他和钱串串的事的绝对不超过三个人,其中一个就是严少辰,如今在一所军校念书。

    江平唇边浮起一丝笑意,淡淡的说了句:“再说吧。”

    ………………

    大学生入校以来的第一件头疼事不是别的就是令他们苦不堪言的军训,为期二十天,还没军训前就打听到这回来给他们做教官的部队在平时带兵时的要求就异常严格。钱串串一听这话顿时感觉眼前一抹黑,这还叫什么大学啊,干脆称作军校好了。

    体育对她而言从来都是路人级别,所谓德智体的全面发展运用在钱串串身上也只能是“畸形”趋势了。对此她曾无数次遭到江平的鄙视,也无数次接受江平的……“帮助”,就比如当初的学自行车事件。

    如今钱串串顶着烈日汗水滴滴答从脖颈往下流,她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脑子里寻思着待会是要买冰棒还是买冰棒。

    站在她身旁的黎沐趁教官与别班教官站一起说话的空当,就小幅度的戳了戳她的胳膊,“钱串儿,我看你快壮烈牺牲了。”

    黎沐是钱串串的大学室友,家在a市,两人一见如故,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每天除了没同床睡觉外,其余时间基本上可以把她们理解为合体人。就连与钱串串做了两年高中同班校友的霍丞志对此也颇为意外,他记得钱串串在四川读高中的那两年基本属于隐形人,除了四周的几个知道有她这档子人外,其余的问起她的名字,他们的眉角都会随之一皱,霍丞志的耳边很快会传来这么一句:她是谁?

    钱串串听了这话都懒得白她一眼,动了动嘴巴说道:“你有什么想法赶紧说吧。”

    “嘿知我者果然钱串儿也。”黎沐挑了挑眉,又道:“这两天院学生会的这么多部门来做宣传,你想好选哪个没?”

    “太多了,还没想好,不过更倾向于宣传部吧。”钱串串嘟了嘟嘴,随口回了句,而她此时却不晓得在之后的有一天的面试会遇见令她惊诧到说不出话的事。

    ……

    张扬拿着自己的记事本回到班上,他敲了敲江平的桌角,见江平默默的抬头看自己,才说:“合着你那句再说吧就是不去啊!”

    江平是院宣传部的副部长,不过在部里却像个闲散王爷,大事点点头,小事从不管。他犹然记得那天在走廊里江平回他话时眼中带着几分期待,可今天不管他怎么说这位爷都没去宣传意思了。

    “嗯,那我顺道再说一声,初试和复试我也不打算参与。”江平抿唇一笑,很快就低着头做题了。

    “你这在唱哪一出啊?”张扬像是个丈二的和尚,都快被江平搞晕了。不过他对江平的不按常规出牌也早已习以为常,这一招他暂定为“欲迎还拒”。

    ………………

    为期二十天的军训已经接近了尾声,学生会招新的工作正紧锣密鼓的开展着,钱串串当初写了三份申请书,分别应征了文艺部、生活部和宣传部,而后三个部门都通知她参加面试。钱串串也算过五关斩六将的通过了初试、复试,可就在最后一轮面试时却发生了一点小意外,除了宣传部以外文艺部也通知了她第三轮的面试,而在这轮面试里学生会的这些部门都是选在同一天的同一个时间点进行,因而这两个部门里钱串串必须选择其中一个。

    黎沐已经接到了文艺部的面试通知,见她还在犹豫,就拍了拍肩,鼓动她也去参加文艺部的面试。

    钱串串鼓了鼓腮帮,点头表示同意,可就在此时文艺部的一位副部长却告诉了她一个很囧的消息。

    “不好意思,当初统计你们面试的是我们这里的一名小干事,她把名单搞错了。”

    钱串串微怔,看了她两眼,轻问:“然后?”

    “抱歉,你没有通过我们的复试。”

    钱串串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顿时脸憋成包子状,这算什么事啊,虽说帮她解决了一道难选的选择题,可她还是有种被抛弃的感觉,憋在胸口有些窝火。

    “什么文艺部啊,我才不稀罕呢!”她撇了撇嘴角,气鼓鼓的坐在位子上。

    “哎呦呵,果然成了弃妇就不一样啊,没了我们文艺部,不是还有宣传部么?”黎沐见她这副表情,也不免生出打趣她的意思,挑了挑眉笑的风轻云淡。

    “噢,现在都改口称你们文艺部啦,也好从此以后文艺部与我井水不犯河水,你也别跟我好了,该干嘛干嘛去好了!”她不禁白了黎沐一眼,毒蛇了没两句就转过身趴在桌子上装死人。

    “话也不能这么说嘛,凡事也有例外,再说了没了文艺部还有宣传部,不是听说宣传部的那位部长挺看好你的么?”黎沐知道钱串串此时在耍小脾气,抿着唇淡笑的哄着她,没几下子就把这位主哄乐了。

    “他们看好的是我的实力!”钱串串坐直了身子,很认真的矫正。

    就在她托着腮帮寻思着如何准备面试的时候,教室的走廊外面却是另一番景象。

    文艺部的那名女生抬眼看着江平,挑了挑眉问:“这下总该告诉我为啥了吧?”她和江平同班,当各个部门把参加最后一轮面试的人员名单都公布出来时江平却找到了她要把钱串串换下来。

    “她不适合文艺部。”江平弯了弯眉角,淡然的回了句。

    “平四,这不是理由吧?”江平的回答显然勾起了这位的好奇心,在他们这一届谁不知道江平是个几乎不近女色的主,而钱串串也不过是大一的一名新生,虽说长相上获得了颇多美誉,能让他亲自找着自己把她从入围名单中剔除,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大有八卦可挖。

    她玩味的打量了江平几眼,欲言又止的说道:“你该不会是……”

    江平勾唇一笑,“我只是帮她做了道选择题而已。”

    ………………

    钱串串拿着自己的演讲稿,站在06届三班的教室门外,她的周围还站着七八位应选的同学,其中一个还是她的同班同学。已经拿下纪检部的霍丞志陪了她一会儿就被赶走了,在她看来,面试前的这段时间最好周围没人干扰自己。

    下一个就到自己了,她透过门缝往里面瞄了一眼,教室的第一排齐刷刷的坐了五个人,最中间的那个就是宣传部的部长张扬,她心下有些疑惑,明明记得初试和复试时都只有四位考官,怎么今天就多了一个?

    当她的视线正向张扬左边的那个男生看去时,里面的一位小干事就颠颠的走到她面前,告诉她可以进去了。

    钱串串轻喘了口气,推开教室的门,款款向讲台走去。她站在讲台的正中央,抬眼向中间的张扬微微一笑,正要开始说自己的演稿时,眼角的余光却打在了刚才她没来得及看清的男生脸上。

    刘海偏斜在一边,棱角分明的脸轮下一双桃花眼正炯炯有神的看着她,这张面容她太熟悉了,麦色的皮肤似乎比已经更深了点,不过三年……而已。

    是他,真的是他!钱串串惊诧之余,心里却浮现一丝异样情绪,原来她没选错学校,她和他还在这里重逢了,只没想到是现在这种状况。

    正文正面交锋

    “钱串串?”张扬拧了拧眉,虽看不清钱串串具体在看向何处,可一向眼神聚光的人居然也有淡然无光的时候。

    钱串串的目光还未来得及从江平的人上拉开,就急忙回道:“额,抱歉,我刚走神了。”

    “你准备好了么?”今天的钱串串拍若两人,他疑惑的又问了声。

    “可以开始了。”她淡淡的一笑,开始了自己的演说稿,虽因这么乍然重逢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可演讲稿毕竟在她脑中不知已经过了多少遍,起初的那点的漂浮也随之慢慢沉寂,即使落叶无根,可飘落在地面时也是安然的。

    五分钟的演说稿赢得了全场人的掌声,当然也是实至名归,可钱串串却不禁一丝苦笑,原本一心想要进的宣传部,如今却有了避之不及的念头。

    接下来的提问环节里,她的视线一直保持在张扬的右边,可目光不管怎么回避都避不开江平看她时犀利的眼神。他炽热的眼神灼烧着自己,她开始期盼这一轮面试能快些结束,脑中甚至闪过敷衍的念头,她不想进宣传部了,如果时间允许她跑神,足够她闪过这三年里的片段,她一定会说不想再与江平有丝毫什么瓜葛了。

    就在她愣神的空当,江平手里拎着一支笔似有似无的在本子上画着什么,抬眼朝钱串串看了下,才轻咳了两声,“我想问你两个问题。”

    钱串串只觉得低磁磁的声音灌入耳朵时,就如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让自己的视线再无法从他身上挪开。

    “你说。”钱串串淡淡一笑,表面上还算平静。

    “若要协调上下级之间的隔阂,最重要的是什么?”江平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边框眼镜,语气倒很平静。

    “沟通”钱串串随口答道。

    “很好,”江平弯唇一笑,接跟着又问:“那学院下达了任务,该如何完成?”

    江平的问题看似不明就里,而钱串串听完却不禁气闷腹诽,他如今办事越来越会绕着弯的让她跳里进了!

    当然这毕竟只是面试的问题,她总不好在此时怠慢,钱串串一仰头,回道:“配合,上下级之间的配合。”

    江平唇角一扬,笑的如沐春风,他自然知道钱串串早看出了他的用意,可这些都无妨,如今他既然选择了以这种方式重逢,就没打算就此停手。他不管钱串串的心如今到底变了没,他更看重的是将来。当然他有这样的自信也跟钱串串如今会选在这所大学上学有关。

    她果然没完全忘记,江平这么想着,愣神之时钱串串的提问时间早已结束,他目送着她的离去,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可此时他却觉得心安,就如当年,即便他们没并排走在一起,只要钱串串走在离他视线不远的地方,他总能看得见,而这种感觉如今看来却尤为珍贵。

    钱串串走出门时就感觉全身乏力,她一个人蹲坐在一旁的阶梯上,此时天色早已昏黄,看着前面的教学楼也感觉雾蒙蒙的。她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支着脑袋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她不是没期望过能在这里遇见他,可人总是矛盾的,心明明这么想着,可当一回到现实,一想到江平的母亲,她的想法就不由得止了步,不能再往前迈出分毫了。

    被拐到四川的头一年,若非她伪装的逼真,若非她强忍着内心的作呕,唤了那声近乎屈辱的“妈妈”,她也不会彻底打消掉麦姓夫妇的疑虑,更不会放任她去县里的一所高中继续念书。可那声“妈”犹如一把多棱的利器从齿间迸出,细小的喉咙也随之划破,浓郁的血浆涌在喉间,把她憋闷的喘息不及。

    “钱串儿?”霍丞志走近她时,看她一人坐在阶梯上,脸上的神色更别提有多难看了。

    “啊,怎么是你?”钱串串拍了拍脸上紧绷的神情,试图掩盖些什么。

    “我站这儿都老半天了,你没留意而已。”霍丞志朝她微微一笑,也顺势坐在她身旁。

    “哦,我刚在想吃什么,呵呵。”她抿了抿嘴巴,朝霍丞志看时,视线却扫到了那间教室,门被打开了,先是一位刚面试过的新生走出来,紧接着便陆陆续续的走出了几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江平。

    江平一手放在裤兜里,他低着头神色平静的听着张扬在他耳边说的计划,他看见钱串串了,走到她跟前停下了脚步,朝她淡淡的望了眼。

    “学长……好。”钱串串站起身用着蹩脚的称呼唤他,甚至开口前一秒她都想叫他名字了。

    “还不去吃饭?”江平轻笑了两声,看着钱串串时也留意到了她身旁的男生。

    “待会儿就去,慢走。”钱串串看出了他视线的挪动,她用最简短的方式结束了这场对话,算起来,这也算是他们之间重逢后的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对话,却还是处在如此尴尬的场景。

    钱串串目送着江平的离去,她转过身发现霍丞志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她歪头朝他眨了眨眼睛,淡笑着说:“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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