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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养第2部分阅读(2/2)

……………

    期末考一过,两个月的长假随之而来,所谓小考小歇,大考大歇。这样的假期对初中生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诱惑。

    江平拿着漂亮的成绩单在江老头子面前一亮,那边看过成绩单后的眼神果然一亮。江开孝弯着唇鼓励了江平几句就开始称赞钱串串了,说有钱串串在,江平也没原来那么野了。江平对他老子的表扬方式倒不在意,他在江开孝面前唯一的心愿就是——不挨鞭子。

    倒是李云梅一见儿子考出了这么优异的成绩,就赶忙在买了个当初江平跟她提过的游戏机,在她看来暑假就该让儿子好好放松一下。

    江平有了游戏机,注意力自然的随之转移了,钱串串见他每天也有个事做就暗叹可以落个清静。这样的暑假对她来说意义不大,与往常一样抱着几本书窝在自己的房间,一看就是一天。江家大多是军人出身,可并不代表他们读的书就少,尤其是江老爷子的书房。有次钱串串偶然见到书房里陈列着古今中外各色书籍。她不由得叹为观止,没想到江爷爷的书房里会收藏了这么多的好书,简直就是个小图书馆。

    于是,钱串串得到了江爷爷的首肯,她可以随意进出他的书房,她看着里面一排排的书,眼眸里也闪过几分晶亮。这段时间她每天都沉迷在国外的一些名著里,当然钱串串百~万\小!说也有些挑剔,不愿看太过沉重的故事,只挑了几本情节不大复杂的外国名著翻看,就比如她一连看了两遍的《简爱》。

    江平每年暑假都要回老家的祖宅里住一阵子,往年他回去只觉得无趣,因为那里没有和他同龄的孩子。可今年就不一样了,钱串串会和他一起去。这一次大概要住三个礼拜,钱串串抱着几本名著,而江平则拿着自己的游戏机,俩人跟着李云梅就这么回去了。

    老家在距离b市较远的l县,这里山清水秀,远离了繁都的纷扰,自是一处清幽的佳境,而江家的祖宅就坐落在这个依山傍水的县城山脚下。每天钱串串听着窗外涓涓的流水声,或是坐在院子里或是窝在床上翻看从家里拿来的书籍,她不爱动,甚至对院子外面的世界没兴趣,直到江平告诉了她一个好去处。

    这天江平打游戏打的有些疲倦,他敲响了钱串串的房门问要不要出去走走。钱串串窝在房里看了一整天的书,眼睛也疲劳,于是她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她和江平两个人并肩向院子外面走去,米色碎花的连衣裙和脚上有些褪色的布鞋,她将头发微微弯了一个发髻,手背在身后,不紧不慢的走着。她身旁的江平今天一身淡蓝色的休闲服,碎碎的头发斜在耳后,钱串串微微转过头,当她看向江平的侧脸时,也不禁望的有些出神了。他长高了,脸轮分明,变得比以前更帅气了。

    “串儿,你别看这l县不起眼,可有个地方你去了保准会喜欢上。”江平没留意到她的神色,他手上拎着钱串串提的书袋,眼眸看向远方。

    “哪里?”钱串串回过神淡淡的问了句。

    “去了你就知道啦!”

    “……”呵,江小平同学还学会卖关子了,钱串串不由得啧啧舌。

    走了好一阵子,江平指了指自己的左手边的位置,又道:“顺着这片树林走到最深处,有个年久无人居住的两层木质房屋,那可是我的秘密基地,一般人咱都不告诉呢!”江平在描述时脸上神采奕奕的,仿佛那里就是他曾经最欢快的地方。

    钱串串撇撇嘴不以为然,她看着周围繁茂的绿林一时间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继续顺着江平手指的方向走去。

    树林里一片寂静,因刚下过一场暴雨,这里到处都湿露露的,散落在地的树叶混合着泥土的芳香被风席面时让人心旷神怡。越往树林的深处走就越坎坷,加之天色微暗,钱串串走的小心翼翼,在她身旁跟着的江平也一直护着她。

    “哎呀”她感觉自己的左脚被树枝绕着了,一不小整个人就向左边倾斜,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摔到地上时,一个坚实有力的手臂正稳稳的揽着她的腰间。

    两个人的身体被迫贴在一起,这是钱串串第一次感受到一个异性身体的温度,这样的距离足以让她尴尬。她屏住了呼吸,大脑一片空白,只听见自己的心脏在扑通扑通的跳。江平温热的鼻吸轻轻扫过自己的脸颊,脸一下就红了。

    “谢了,你放手吧。”钱串串微微低头,这样的气氛让她很不舒服,尴尬、排斥。

    “哦,到地方了,你看。”江平倒是挺淡定的,把她放开,抬眼一看前面正是他描述的木屋。

    钱串串抬着眼眉往前一看,果然不远处正坐落着一处木屋,余晖下的木屋泛着一点金黄|色的光芒。她定了定眼神,这处木屋她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并没再和江平言语什么就径直的向那里走去了。此后每年的暑假但凡来l县小住,她都会摸到这里百~万\小!说。很多年后当钱串串回忆起这段往事时,淡淡的那抹笑意里总掺杂了些许复杂的苦涩,若不是在这里,也许……未来的轨迹就不会开往别的方向。

    正文黑白双煞

    木屋的门是虚掩的,她轻轻推开门时,一股淡淡的潮味随之扑鼻,这让她有些不适。屋内并无太多陈设,一张破旧的木桌,和歪倒在地上的一把木椅。她走上前把木椅扶起时,还能感觉到木椅的松动。

    钱串串微微拧眉,她抬着眼眸看向拐角处,扶梯连接了两层的木屋,可看上去就摇摇欲坠的样子,就目前看来她真没看出这样的地方究竟有何好的。

    江平背着手从门外进来,他就猜到了钱串串对这样的房子并不感兴趣。微微勾唇,眼中仍旧含着笑意,“怎么,感觉失望了?”

    钱串串看了他一眼,耸了耸肩,“就没期望过。”

    她确实是这么想的,树林里的木屋,难道还能再多出几个小矮人?你当这是在童话故事啊。

    “话可别说这么早,这个木屋真正令人满意的是在第二层上。”说着江平用手指了指上面的那一层,视线又转向那把扶梯上。

    扶梯就在脚下,木板因为长久没修,江平踩上去时还会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若不是他走得稳,钱串串还真会怀疑这丫会一不留神摔下来。

    一眨眼的功夫,江平已经上去了,她看了眼摇摇欲坠的扶梯,暗暗的咽了咽喉咙,刚鼓足勇气往上爬时,江平却在门口探着头说道:“先别急,待会儿再上来。”

    钱串串一听这话也不以为然,她确实不着急,原本自己就有恐高症,加之这“弱不禁风”的扶梯,万一这把梯子塌了……

    想到这儿钱串串不由得一阵战栗,又看了眼扶梯,脚不由自主的向后挪了几步。默念道:珍爱生命,远离扶梯。

    “串儿,上来吧!”

    不多时,江平探着脑袋向下看,可左看看,右看看,仍旧没人。

    “咦,莫非她一人回去了?”江平小声嘀咕了着,双手撑地,一转身就跃到扶梯上,待他站稳往前面一看,只见钱串串正站在木屋的一角。

    “串儿,你还愣什么,赶紧上来啊!”他做了个朝他过来的手势,可这丫头却直摇头,看她指着这把扶梯,才恍然明白她的意思。

    江平不紧不慢的重新走了下去,他一脸无奈的看着钱串串,走近她时,轻声道:“上去吧,我护着你。”

    不过是一句很平常的话,可钱串串却怔怔的看着江平,还好,至少还有个人愿意护着她。她抿唇浅浅一笑,就朝扶梯走去。

    还站在原地江平似还在回味刚才的那一刻,夕阳刚巧打在她眉目清秀的面容上,琥珀色的眼睛好似变得透明。她笑时,两个浅浅的酒窝便再也藏不住了。这让见到她的人都不自觉地开始嘴角上扬——明媚,无暇,阳光灿烂。他忽而想起班上那群男生对钱串串的评价,串儿除了性子犟了点儿,别啥都还好,尤其是长得漂亮。

    “喂,你还矗在那干嘛呢?”钱串串爬了一半的梯子转头看时发现江平还站在原地,动也没动。

    “哦,你上去吧,我能护着你。”江平回过神,三步并两步的走上前,仰着脖子对她说道。

    钱串串看他就在下面,又转过身往上爬,开始的那点不安又放下了,后来她每回上这里,江平都习惯的站在下面护着她,再渐渐的她就对这把扶梯没那么多畏惧感了,而且不知是从哪天开始,她发现这把扶梯踩上去时再没发出过吱吱呀呀的声音,它稳当了。

    这一层的木屋与房顶挨得挺近,看上去更像一个阁楼,矮矮的木桌摆置在靠窗子的地方,在这旁边还有一个书架,上面七零八落的放着几本书,房梁的正下方还铺了一条毛绒绒的毯子。她低眉扫了眼,发现这毯子还挺干净的。

    “你之前打扫过?”她微微偏头朝后面的江平问了句。

    “嗯,昨儿我趁你在房里百~万\小!说的功夫就过来一趟了。”他昨天过来时就拿了条宅子里久置不用的毛毯,还特意放了几本书,他知道如果钱串串喜欢这里,势必会呆很久。

    钱串串很满意这里,尤其是她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幽静的树林,这里除了些许的虫鸣外再无别的烦扰。她站过身倚靠在桌子旁,淡淡的一笑,说了句:“不错,喜欢这儿。”

    江平挑了挑眉毛,就知道自己的判断不会有错。自这天开始,钱串串就常来这百~万\小!说了,阁楼的摆设也慢慢多了起来,时不时的会有盆绿植放在窗前,阳光打进来时,整间阁楼都被照亮堂堂的,暖暖的。

    她和江平经常吃罢午饭就跑来了,俩人在毛毯上一人躺一头,各抱一本书一看就是一下午。这段日子江平被她熏陶的也慢慢的放下游戏机,转而去看福尔摩斯之类的侦探小说,而钱串串仍旧抱着西方爱情名著看的上瘾。眼困时她放下书,可总会有种莫名的思绪涌上来,她说不清这是什么,只知道每回看这些书籍时她都会往自己身上联想,进而也会扯上江平。

    ………………

    这样悠哉的日子过了有一个月,暑期快结束的时候,李云梅就领着他们二人重新回到b市了。在l县虽每天都往树林的木屋跑,可钱串串出奇的没被毒日头晒黑,反倒是江平黑了不少。于是,开了学当她和江平同时出现在那帮子弟面前时,就被他们围观了好一阵子。末了,有人用一极煞风景的词儿来形容他们——黑白双煞。

    听了这话钱串串就气的胃疼,她心里小声嘀咕着,你见过这么上相的黑白双煞么!

    这一并不光彩的外号很快就在班内迅速传开了,钱串串为此心里别扭了老半天。倒不是他们把她形容的丑了,而是这么一来她和江平就有种扯不清的关系,后来她就想尽一切办法减少两人在一起的机会。

    坐同桌这事儿上是板上钉钉没得改变了,可初三涉及考高中课业就赶的很紧,钱串串感觉在这个问题上有弹性空间。于是她用希望以早点进教室读书为借口,建议暂时不和总是“踩点”进教室的江平一起坐小汽车。

    开始江平听完还劝了她几句不用那么下功夫学,可后来他就发现钱串串压根就是个不听劝的主,无奈他只好改变策略。以早点去学校复习为由,向家人申请了一辆自行车,以后上学他就骑车带着钱串串去。

    钱串串本来还想回绝,结果当江平说出完两个理由后,她便放弃了。

    江小平同学说,其一,俩轱辘一起轮着,要比两条腿替换走着快;其二,这俩轱辘的“高科技”产品目前并不普及,就他一人会,因而她只能是坐车的份儿。

    钱串串听完这话就哑言了,她确实不会骑自行车,想当初刚上初中时她的父亲也曾抽空教过她,可自打钱串串从车上摔下来两回后,她就果断放弃了学骑车的念头。

    现在一想起当初放弃学骑车的念头时,她就一阵懊悔。早知今日需“寄人车上”,那时即便多摔几回,她也会硬着头皮学下去的。

    可惜世上没卖后悔药的,现在每天早晨钱串串都会静静的坐在他车子的后排座上,好在江平骑车还算稳当,一路上她几乎不用扶他。只是遇见下坡路时,江平就不知为何总扶不稳车把,加之钱串串本来就怕摔跤,不由自主的她就抓着江平的衬衣死不松手,等她意识到自己还攥着人家衬衣时,也早已到了学校,每回钱串串都会臊的脸通红。

    这么一来她和江平一同出入学校的机会就更多了,有好几次她都能感觉到周围充满了异样的眼神,一时间钱串串暗叹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这样的眼神让钱串串感到很不舒服,尤其是当她发现就连李姨也会拿奇怪的眼神看他们时,她就决定与其“丧权辱国”,不如打开“国门”虚心接受“高科技”。

    “江平,我想学骑车了。”周五放学钱串串值日结束以后,她把书包递给正推自行车的江平。

    江平微微一愣,吱唔了一声,便没再接茬,钱串串起初还以为他没听见,直到后来她在后面默念了句“不行的话,我找章月学也行,反正他那也有辆自行车。”时,江平才开口道:“想学就学呗,等期末考结束了。”

    “那好,这学期结束以后,你就教我!”钱串串一听他同意了心里自然高兴,可她并不知道江平的打算。他确实答应教她学骑车了,至于怎么教,愿不愿意教会,那就另说了。

    正文意外闯入

    眼看着初三上学期的期末考就在眼前,江平又有了复习的劲头。虽说这次再没赌约压身,可尝过纵身一跃挤进班级前三十名的滋味后,他就再不想退回去了。用江平的话就是,小爷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怎能拱手让他人?

    钱串串不由得啧啧舌,心想江小平想进步,谁也挡不住。

    方针政策仍按去年的走,唯一不同的是这回的江平从被动补习变为主动讨论,俩人时常就一个问题讨论大半宿。钱串串见自己越发说不过他,索性一甩书本,打算洗漱睡觉。

    江平见敌方突然撤退,他反而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憋屈的难受,于是三步并两步的就要跟上钱串串。

    三楼只有她和江平两人住,虽说楼层高了些,可洗漱的地方就在靠近江平的房间的那一侧。因之前她才和某只唇枪舌战了好一阵子,此时钱串串只觉得头发懵,眼犯晕。锁卫生间门的事就给浑忘了,她翻下马桶盖,就在刚要脱裤子时,只听“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了。

    “你怎么能说走就……”江平推开门时才发现问题有些严重,他话说了一半便咽了咽喉不再言了。

    钱串串看着江平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看,一声尖叫,来不及提好裤子,就能赶忙把上衣往下拉,小脸早被吓的泛白了。

    “你,你给我出去!”她抬起胳膊就喊了句,因为吓的不轻,连话也说不囫囵了。

    江平看着惊慌失措的钱串串,自己也一时慌乱了,不知该做什么。他本想解释两句,可此时的气氛简直尴尬到了极点,而若他能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他一定改口称,此时真不算尴尬。

    钱串串的尖声惊叫引来了住在第二层的江开孝和李云梅夫妻俩,他们刚要睡下就听见上面不小的动静,二人皆只披了件毛衫就匆匆忙的往楼上赶,可当他们走到卫生间门口时,见了这一幕都不禁惊呆了。

    “平平,你这是?”李云梅虽知儿子性情霸道,可她坚信儿子在某些方面的自控力还是很好的,可今天的这一幕着实让她吓了一跳。

    江平一转身只见一脸吃惊的母亲和盛怒不止的父亲,他感觉脑门“哄”的一声,好似被什么气流冲了上去。

    有口难辩,即便眼前的只是他们猜测出来的假象,可大人们仍旧把自己的猜测强加在他们的身上。以为这就是处在青春期的孩子们应有的叛逆与对男女之事的好奇、朦胧,他们甚至怀疑这是想要尝试的预兆。

    晚上十点钟,平时早是和衣而睡的时候了,但此时江平和钱串串被两位大人领到了自己的卧室,打算说点儿什么。

    这次把二人叫来并不为别的,他们意在“谈话”,说重了只怕让俩孩子心里有芥蒂,不利于将来的相处,可若说的太皮毛了又怕没效果,更无法预料将来。

    江开孝看着眼前一直低着头的钱串串,他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自己心里真正发愁的事大概在场所有人都难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