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看看。”
“好,我再联络看看。”凯文笑着说,目送邻居太太离开。
事情显得有些蹊跷,凯文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方才决定来盖瑞的住处前,他打过手机给盖瑞,但是他的手机关机。因此,他才会和伊莉直接跑来盖瑞的住处,却发现盖瑞并不在家。
他到底去了哪里?
凯文和伊莉走到公寓楼下,正愁盖瑞的不知去向时,一辆黑色的箱型车远远疾驶过来。凯文见状立刻将伊莉护在身后,拉着她往后退到公寓的大门里头。
「唧--」的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轮胎磨着路面发出焦味和白烟,箱型车猛地斜停在公寓外的路边。
车厢的侧门拉开,里头的人从车内丢出一大包麻布袋,袋子落地还翻滚了两三圈后,才摊平在路面上。
“他妈的,臭小子!这次算是便宜你!滚!下回别再让我们见到你,干!”
「碰--」的一声车门刷地关上,箱型车毫不浪费时间的疾驶而去。麻布袋里的东西貌似动了一下,呜咽的声音透过布袋闷闷地传出来。
这情况让凯文看得直觉诡异,他示意伊莉继续躲在暗处别出来,自己则快步跑到布袋旁。
近距离看来,布袋里似乎装了个人。
凯文拿出车钥匙,从布袋口用力的划开。
“盖瑞!”他看清楚被装在布袋里的人,大声惊呼。伊莉听到盖瑞的名字,忍不住冲了出来。
盖瑞双手被粗麻绳反绑在背后,嘴里被塞了块肮脏的破布,他的双脚也被捆绑住,这摆明了就是不让他有任何机会挣脱。
凯文和伊莉立刻将盖瑞松绑,他浑身是伤,左边眼角被打破,鲜血不断地从伤口渗出,原本俊朗的脸蛋,此刻东一块血渍,西一块乌青,根据盖瑞受伤略有昏迷的情况看来,再再说明下手的人凶狠毒辣,这次盖瑞还有命,下回就难保不会变成尸体一具了。
凯文决定先将他送医再说,伊莉跪在一旁,声泪具下的颤抖着手,拿着方才凯文递给她的手帕帮盖瑞眼角的伤口压住。
鲜血很快的将手帕给浸湿,凯文看情况不妙,他担心伊莉会受不了血腥而昏厥。
“伊莉、伊莉,看着我!”凯文唤她,将她的注意力转移。“妳去把我的车开过来,快点,我们得把盖瑞送去医院急诊。”
见伊莉还呆愣在原处,凯文将手里的车钥匙塞到她的手心里,喊道:“快!伊莉,别发呆,快去把车子开过来!”
第093章 谁敢跟她说实话?!
当他们赶到临近的医院急诊室时,盖瑞已经濒临失去意识的状态了。
伊莉止不住泪的啜泣,凯文则是忙着联络院方将最好的急诊大夫找来为盖瑞诊治。他们被隔离在诊察间外的走廊上,伊莉坐在椅子低泣着,凯文烦躁的在走廊上走来走去。
盖瑞到底发生什么事?
为何会被人打得如此严重?
平时看来处事温和的他,很难令人相信他会惹上什么凶神恶煞而招来横祸。
“凯文,怎么办?你看盖瑞他他会不会有事?”伊莉抬起满脸泪花,看着他,仿佛想寻求一丝丝安心的力量支撑着她。
“没事的,”他索性坐在伊莉的身边,安抚着她。“妳别胡思乱想,盖瑞不会有事的。”
他轻拍着她的背,伊莉点点头,啜泣的依偎在凯文身边。
盖瑞,你千万得要平安渡过这关。他在心里默默的向上帝祈祷着。
塔娜从走廊的另一头远远走来,满腹疑惑的望向凯文。
戴凯文?
他怀里搂着的那个金发女人是谁?
难道是报上所提近期将与他结婚的谭伊莉吗?
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这里?
然后,一踏入听力范围所及,塔娜偷偷听见凯文说:“妳不要太难过了,伤到腹中的孩子不好。”
腹中的孩子?
谭伊莉有了戴凯文的孩子?!老天,这也太惊人了吧!
塔娜捂着嘴巴,怕自己发出声音来惊动到眼前的男女。她悄悄的转向别条走廊通道,心跳急促的扑通乱跳。当初,她是极力赞成戴凯文追求马洛琳的人,想不到现在这花花公子才和马洛琳分手不久,立刻就让谭伊莉怀了孕。
不行!
她得马上告诉马洛琳才行,告诉她真相,让她早日对戴凯文这个人渣死了心。塔娜抖着手,拿起手机准备打给马洛琳时,她的理智阻止了她。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打给马洛琳,不能在心里没有谱时,打给马洛琳。
万一是误会呢?万一不是唉,这该如何是好?
等了近一个小时后,急诊室的主治大夫终于从诊查间出来。凯文见状立即迎上前去,关切的问:“大夫,他怎么样了?要紧吗?”
“病人可以转入普通病院了,他目前情况还好,昏迷指数已经回升,我想他很快就会清醒过来。幸好你们送医得快,让我们能及时处理。外伤的部分,伤口已经缝合处理,至于内伤的部分--”医生翻阅一下手中的病历表和x光片,他举起x光片,用手指着胸腔的断骨处,说:“病人的左侧胸下肋骨断了两根,包扎固定修养一阵子就好,没有大碍。目前体内没有出血,是不幸中的大幸。”
伊莉听到医生这么说,悬吊在半空中的心此刻总算放下。她的眼泪不知不觉地滑下脸庞,这次她明白,泪水是甜美的、幸福的。
感谢上帝!让盖瑞平安无事。
“别哭了,”凯文递了纸手帕给伊莉,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抚着。“他已经没事了,等下就能进去看他。听话,把眼泪擦擦。”
伊莉点点头,“凯文,谢谢你。”她吸了吸鼻子,哽咽的说:“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凯文无言的看着脆弱的伊莉,过去十年来,他是真的恨着她,恨她当年撕碎他的初恋梦想,恨她无情的劈腿背叛。
但是现在,他们却被一种前所未料的情况给捆绑住,是命运之手将他们紧紧的系在一起,令他们不得不在同一条船上,对抗着相同的目标。
这个转变,是他做梦都没想到的。
或许,从伊莉亲口说出她从来不曾爱过他的那一刻起,无形中,也将他从过去的桎梏中解放出来。
爱情,没有对错,只有适不适合。
当时的他太年轻,看不出事情的真相。伊莉不爱他,或许,他早就感觉到那份感情的质变,只是自尊不允许他承认罢了。
诊查室的门再度开启,这次医护人员送着仍在昏睡中的盖瑞出来,只见他躺在活动式的病床上,口部盖着氧气面罩,脸色苍白带着乌青,被打破的眼角则是覆上厚厚的纱布,胸腔也裹上白色的厚纱布。
坦白说,他看起来狼狈而虚弱。
伊莉一见到盖瑞的模样,忍不住泛起泪雾。凯文见状,握了握她的手,表示安慰。
“我跟护士先去柜台办住院手续,妳跟着他们先去病房吧,等会见。”凯文对伊莉说,手往柜台方向比了比。
她点点头,快步跟上盖瑞他们。
蓝塔娜等不了那么久,她必须得和马克聊聊她在医院所看到的情况不可。若不是刚巧她母亲转到那家医院疗养,她也不会在那里撞见戴凯文和谭伊莉。
她意外发现的事,像根针般直扎的她心里难受,害她食不下咽。
于是,她和马克约好在医院附近的星巴克咖啡馆碰面,她得问问马克的想法。
“嗨,马克,这里。”当她看到马克一跨进咖啡馆时,立刻对着他挥挥手。
“怎么了?什么事情那么急得非找我出来不可?”马克一屁股在她对面的座位坐了下来。
都怪塔娜在电话里神秘兮兮,搞得他也跟着紧张起来。最好她是有天大的事情要找他,否则在办公时间开溜被抓到,他可得不偿失。
“当然是很重要又很紧急的事情,我才会把你找出来啊,你知不知道,我在医院看到了什么?”
“什么?那不是妳要告诉我的吗?妳这样问我,我怎会知道呢?”
“我在医院见到戴凯文和谭伊莉啦,”她紧张的吞了口口水后,说:“我的老天,谭伊莉她有了戴凯文的孩子啦!”
“妳也知道?”
“我偷听到戴凯文对那个谭伊莉说要小心肚子里的孩子,你说,这事情严不严重?他才刚和马洛琳分手,马上就让谭伊莉怀了他的孩子,这要让马洛琳知道的话,她不晓得会有多伤心呢。”塔娜劈里啪啦的说完后,突然,停了半秒后,像是发现到什么似的对马克说:“等等,你刚刚说了什么?”
“什么?”他没听懂她的问题,一脸茫然的问。
“不是。我是说,你刚刚在我讲完谭伊莉有了戴凯文的孩子后,那句话,你说的那句话是什么?”
“妳也知道?”他小心的从口中吐出这句话来。
“对!就是它。”她拍一下桌面,然后伸出食指来指着马克的鼻子,说:“你给我讲清楚,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马克自知瞒不过她,叹口气认命的说:“对,我早就知道了。”塔娜诧异的睁大了双眼,“你、你、你,莫马克!你还算是朋友吗?这么天大的事情,你居然瞒着我!”
“妳要我怎么说咧?难不成要我打电话给马洛琳,跟她说:「嘿,妳猜怎么着?我不小心碰巧知道戴凯文睡了谭伊莉,还让她怀孕。」不可能嘛,这根本不现实啊,我怎么能对她说。”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塔娜的背索性向后一靠,双手交叠在胸前,一副「给老娘从实招来」的态度。
马克搔搔后脑,只好乖乖的将那天他找戴凯文谈话,然后痛殴对方一顿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讲给塔娜听。
她听到马克动手的那段,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说:“不会吧,我的天哪,你就真的动手打下去喔。那一定很痛吧?”
“还好,只是手有些红肿,休息两三天就没事了。”
“不是,谁问你啦,我是说戴凯文。”
闻言,马克毫不客气的横了塔娜一眼。后者无奈的耸耸肩,双手一摊:“没办法,我对帅哥比较有同情心,对同志比较没有爱。”
“蓝塔娜!”马克呲牙咧嘴的威吓她,无奈,收到的效果挺有限。
“我说真的,我们要不要告诉马洛琳?”塔娜倾身向前,就事论事的说。
“如果我们一直瞒着她,只怕瞒她不久。若要告诉她,坦白说,我实在办不到。我认为她该知道真相,停止对那家伙念念不忘,彻底死心。但是要我当着她的面,说出这残忍的真相,我办不到。”
马克再同意不过,否则那天他在马洛琳那里,就不会死守着这秘密不放了。
“我不知道,塔娜,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094章 医院偶遇
纽约 长岛
道尔庄园
丁强决定将马琪的手记从头翻阅一边,直到最后末尾几张,他才发现马琪提及蓝釉马的片段。
「那天,麦肯在公使馆的旧同事来家里叙旧,他提起美国有个汽车工业的富豪,刚买下了一只来自中国皇帝珍藏的艺术品。大概是因为他听到麦肯提及我在中国时,从事古物鉴定工作,才一时兴起聊起这件事。
原本,我也只是心不在焉的旁听,直到对方说中国皇帝的珍藏品时,我的精神才聚焦在这位客人身上。我随口问了句:是什么东西啊?他说:好像是一匹陶瓷做的蓝色的马。接着自己就笑了起来,说道:如果是要马儿,怎么不多养几匹真的马就好,买个不会跑不会跳的瓷马有什么意思呢。
这让我更加好奇,难道会是蓝釉马吗?当初,我和麦肯就是因为蓝釉马而相恋,不过据我当时在场所看到的,马四爷确实将它的肚子里掏搅过,里头空无一物。
记得当时爹爹和马四爷也曾提过,蓝釉马是有一对儿,看来,真的是一匹在皇家,而另一匹流落到民间--」
丁强读到这儿打住,仔细思索着马琪这段手记里所叙述的内容,由于他实在太专心了,以至于没有听见马洛琳走进凹室的声音。
“丁教授,”她唤他,看他低头凝视着本子的专注神情,不知道是什么如此吸引着他的目光。
见他没反应,于是马洛琳再次提高音量:“丁教授!”
“啊,是妳。”丁强连忙推了推滑下鼻梁的眼睛框,歉意的说:“不好意思,我没听见妳叫我。”
“没关系,”她的下巴往那本子抬了抬,问道:“你在看什么那么出神?”
“喔,这个,妳来得正好,我读到关于蓝釉马的片段了。”
他的大手照例戴着消毒手套,轻轻的比划在本子的某处,“妳看,就是这里,马琪提到了一匹中国皇帝珍藏的蓝釉马。我曾说过,蓝釉马当初是一对的,马琪也说了同样的事情。”
“它们是一对?那这么说来,当初我从拍卖会上买的就是中国皇帝所珍藏的马,而非是从美国公使馆流出来的那匹马啰?”
丁强略偏着头,似乎在思索着当中的关联性,他说:“嗯,我现在还不能笃定的说。不过,妳买下来的那匹马,确实有可能是从皇帝手上流出来的。这两匹马在马琪的叙述上,她说,美国公使馆的那匹马,肚子里是空的。”
马洛琳点点头,示意丁强继续说下去。
“而中国皇帝手中流出来的这匹,没有人验证过它的肚子里是否有传说中的藏宝图,但我认为可能性颇大。”
听到这儿,她似乎有些理解为何窃盗集团要费那么大的劲,制造车祸,埋设炸弹,非要至她于死地不可了。
都是因为那个「传说中的藏宝图」,而窃盗集团花了如此大功夫,只可能突显出真相。
那匹马的肚子里埋藏着一份从未公开过的藏宝图,或许,这样一来就能解释得通。
他们绝对不会去做没有确定的事,没有丰厚回报的事,不过,令她有点难以释怀的是,既然只是要那匹蓝釉马,为何非要让她死呢?
而且,使用的手段是那么的针对性和私人。
没错,就是私人,利用贴身秘书来监视她的行踪,利用假冒的历史教授身份来告诉她关于蓝釉马的故事。
这一切,实在令人费解。
“马洛琳,妳怎么了?”丁强伸手在她的眼前挥动,企图唤回她不小心飘走的思绪。
不知为何,突如其来的一阵头晕目眩使得她的身子晃了晃。
丁强见状,立刻眼明手快的接住她的身子,让她栖息在自己的怀里。
“不好意思,突然感到头重脚轻的。”她抬头望向他道歉,试着要挣脱他的怀抱。不料,晕眩感作祟,她扑了个空。
“没关系,不急。这样吧,我抱妳到椅子上休息好吗?”
马洛琳只好点点头,任由丁强将她横抱起来,带往图书室的长椅上休息。
“谢谢你,丁教授。”
“没事。我看妳有黑眼圈,怎么了,是不是昨夜没睡好?”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累,也许休息一下就好了。”她满怀歉疚的往凹室的方向看去,然后对丁强说,“你先去忙吧,我没事的,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就好。”
“没关系,我也到一个段落,该让眼睛休息休息。这样好了,妳要不要喝杯茶什么的,我可以去厨房帮妳送来。”
丁强的热心善意,让她有点受宠若惊呢,她一直以为,他是个除了书本以外,对其他事物一概不关注的人,没想到这位教授,居然自愿当跑腿小弟送茶水。
真是令人太讶异了。
丁强离开后,马洛琳放松了身体和精神,坐在长椅上晒着从落地窗投入的阳光。她以前很少这么没由来的头晕,感觉好像全身的血液突然一下子往脑门冲。
最近,她的食欲也是越来越差,似乎只要一闻到食物的气味,就令她的胃不舒服,直想吐。
或许,她真的太疲累了,从联展开始至今,她没有好好休息过。
或许,等她把这里的事情告一个段落,就该好好安排一下假期,犒赏自己。回去曼哈顿以后,她还要记得去医院一趟,请医生看看她生理期延迟的原因。
她的生理期从来不会像这次延迟了快两周还没来,真奇怪。
从来不会。
当她的疑惑渐渐朝向另一种可能性的发展推测时,马洛琳才警觉到事情可能没有那么单纯。
该不会她,该不会不!不可能!她立刻将窜入脑袋那个不受欢迎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