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河内岸防匈军的遇袭经过,东晋方面并未傻乎乎的抵近河岸设防,而是将一万大军驻在距岸五里的一处大营。被血旗舰炮从渡头赶走的,仅是小猫三两只罢了。毕竟任谁面对舰船重炮的单方面轰炸,都没呆守挨打做炮灰的觉悟。
炮舰侧卫,河船靠岸,大批血旗军就在远方东晋军兵的窥伺下,施施然弃船登陆,整队列阵,炮铳前推,纵深设防,继而是更多军兵的登岸,以及南北渡头间一拨又一拨的往复运兵。一切皆有条不紊,丝毫不给对面之敌袭扰机会。对东晋军如同天堑的黄河,对于握有水军与炮铳之利的血旗军而言,却是如履平地。
大河之中,旗舰望台,一干血旗将佐赳赳而立,凭栏远望。众人之前,某君金甲翎盔,披风猎猎,逼格冲天,正是纪泽。且不算西周东周,洛阳作为东汉与魏晋的国都,龙气汇聚三百余载,其政治意义不言而喻,恰如东晋让皇太子司马绍趁须将之收复,此番华国南征,纪泽却需亲夺其地。
转眼登陆已近一个时辰,眼见己方的陆二军群登岸成阵,两军重炮青卫也已转移到位,纪泽愈加自信,不由呵呵一笑,手指晋军大营道:“战又不战,退又不退,何苦来哉?敌军莫非以为出了炮舰射程,他们就能凭营而守,阻挡我军脚步了吗?而且,还是这等建在平地之上,无甚山川之险的营盘,是在藐视我等吗?”
“据探前方敌营多是些临时征召的杂牌兵壮,想是那司马绍对我军火器闻而未见,不曾确知双方战力差距,意欲在洛阳大战之前,先用一万炮灰来摸一下底吧。”纪泽身畔,程远嘴挂坏笑道,“大王,我等是否稍微收敛些,控制重炮火力,待到兵至洛阳,再行重拳出击,打司马绍一个措手不及?”
“不必!东晋勉强算是我方全踞汉地的最大障碍,且今番也算我方首次与之正面大会战,要的就是横扫,要的就是气势,要的就是打得他们胆战心惊!”摆了摆手,纪泽不无霸气道,“况且,虎牢关一直握于我手,而今日早间我等已然获报偏师通过武关,晋军却无异动消息,想来我军袭取伊缺当胜算颇大,届时司马绍所部便将坐困洛阳,成为瓮中之鳖,我方开局打得越狠,对方随后也就越乏困兽斗志!”
正此时,岸上有旗号传来,对面有晋军使者求见,请示如何处理。举起千里镜,果见己方阵前多了打着白旗的十数骑士,其中还有一名晋官装束之人,纪泽顿时眉头一皱,面露厌烦道:“直接回复阵前,询问对方来意是否为无条件投降,倘若不是,阵前无废言,直接将之驱逐!”
莫怪纪某人如此蛮横无礼,须知在灭匈之后,尤其在齐晋转变风向后的近月时间,东晋使者就一波波的前来求见骚扰纪泽,好话空话说了几箩筐,仁义忠信讲得人头晕,就是不愿给干货,让出东晋无耻窃据的中原之地。必须说,魏晋名士们的确够风流够口才,可他纪某人真已听得很烦,且已有了无需含蓄的实力!
不一刻,千里镜中,晋使一行灰溜溜的离去,看看天色,所有十数万大军渡河登陆怎么着也要下午了,纪泽没再耽搁,肃然令到:“传令陆二军群主将郝勇,率部与重炮青卫配合,一刻钟后发起攻击,给本王推平了前方敌营!对了,骑军追出五里便好,稳打稳扎,不得轻敌冒进”
“通通通”一刻钟后,敌营一里之外,成排的血旗火炮同时发作,伴着片片闪光与黑烟升腾,阵阵轰鸣响彻黄河两岸。一枚枚开花炮弹带着尖啸,划破长空,残影飞出一道道抛物线,直奔南方晋军炮灰的大营。
“轰轰轰”轰鸣,火光,震荡,落于敌营的炮弹发生二次爆炸,掀起尘烟土云,掀起营帐人体,掀起木栅零碎,尤其是其中的主力重炮,它们每一次的落地爆炸,都能令河岸大地一阵震颤,也令人心一阵战栗,更令落点左近似那阿鼻炼狱,从而将这片司马绍用以试探血旗军战力的炮灰营地,名副其实的变为炮灰。“跑啊!天神降罚啦!快跑啊”混杂在炮火雷霆中的,是晋军此起彼伏的鬼哭狼嚎。面对这等从未体验过的恐怖打击,面临着不知何时就会落在自己头上的惊悚爆炸,官长们此前的所有告诫都显得那么苍白,晋军上下唯一能想能做的,也就只有逃跑,不顾一切的,跌跌撞撞却尽可能快的逃离这片人间炼狱
乞活西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