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好协议,皆同过往之例,臣下便不赘言了。”
“那韦后倒是明白人,这样最好,省了双方的一场冲突。”虽对这一结果早有预料,纪泽还是颇为高兴,不由转向梅倩赞道,“说来还当感谢梅帅,及时派出科其塔一支偏师,尽管刘虎逃得够快,未能留下他的上万牧骑,却也掳掠了十万人口与大量牛羊,更为我等夺了敕勒川用作谈判。”
“是啊,是啊,王妃真乃巾帼英豪也。”刘琨连忙捧哏,语态真挚。
“呵,倒是应当恭喜大王,辛苦经营多年,总算将汉土的第一道北向防线给收回了。”梅倩被赞得脸色微红,忙转移话题,“如今并州北有恒山山脉,朔州北有黄河为隔,我并朔二州面对北胡便有了一道天然防线,军事压力大减,开发建设起来也少了许多顾忌。”
听得此言,刘琨却是面露愧然,长身一礼道:“琨昔年无能,遂令雁门诸塞落于胡人之手,实乃生平憾事。幸有大王重拾河山,祛除胡虏,更给琨一个亲身将之收回的机会,琨在此多谢大王厚恩。”
“呵呵,越石兄无需挂怀,昔年皆因大晋破败,非你一人所能扭转,打铁还得自身硬,再是外交斡旋,终归须得后盾坚实嘛,这些还要我等日后再接再厉呀。”淡淡一笑,纪泽结束了彼此吹捧。
略一思忖,刘琨复又禀道:“不过,臣下须得提醒大王,那韦后确也颇有心计,已然使出诸多手段,并许以左贤王之位,笼络住了拓跋郁律,从而化解了拓跋鲜卑的分裂内斗局面,日后倒是不可过于轻视呢。”
“无妨,有国力悬殊在那,她再是睿智,只要我等继续发展强大,又有何忧?至于日后的细节提防,便是你并朔都督之事了。”浑不在意的摆摆手,纪泽自信道,“好了,有此和议,北线暂时无忧,我等终可着手南下中原了”
此番刘琨来此,不乏与梅倩交接河套军务的相关事宜,三人在殿内又是一下午的详谈不提。掌灯之后,纪泽正与刘琨纪铁等人小饮,却有御史丞吴兰从平阳专程赶来了左国城。
寒暄落座之后,纪泽询问道:“济生近来辛苦了,此番风尘仆仆前来,有何要事,莫非相关于匈奴灭族?”他这一句颇有些明知故问了,因为吴兰与监察厅大部力量,此前正是接了他的命令聚往匈汉故地,并在匈汉全境克复之后,主惩匈奴灭族一事。
“臣下等不辱使命,却不敢说辛苦,唉,大王在此饮酒弄月,志向高洁,脏活累活只得由我等扛了。”不无幽怨,吴兰面露苦笑,继而沉声道,“按大王指示,匈汉故地含俘虏在内的所有屠各部民,以及所有千夫长以上汉胡官员与其眷属,除了立功反正者,高过车轮的男子皆斩,合约十五万七千余人!”
唏!十五万人啊,说屠就屠了!席间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方知此事的刘坤更是难以置信的看往面无表情的纪泽。或为气氛感染,吴兰的声音愈显幽冷:“一应首级正送往老马岭万人冢堆砌京观,所余眷属近二十万,已在散往海外的途中,而幸存屠各部民则皆改族造册。此外,朱纪等数十被斩汉官,已在平阳城外勒石耻辱柱。”
“好了,济生,将此事登报刊发,公告天下,本王既然做了,就不怕庸夫酸儒唧唧歪歪!”挥手打断意欲开口的刘琨,纪泽冷然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匈汉屠各部树旗起兵,前后荼毒我汉家百姓数百上千万,若不残酷灭族,何以慰籍那些枉死百姓,又何以震慑后来之辈?当然,登报之际也别忘了,将匈奴从古至今的一应罪行包括万人冢,都给本王列出,最好有着大致数据,免得百姓们看不清是非!”
看似说得冷漠无情,纪某人内里其实正在反胃,十五万人的大屠杀,对他而言绝不轻松。勉力压下相关思绪,他看向吴兰,换了话题道:“整军情况如何?”
“此番灭匈,我军总计折损七万八千余人,伤亡各半。已有万五伤愈归队,另有万人尚需时日方可全面康复,所余幸存者尚有万五之数,则将因为伤残退伍。”吴兰倒是记得清晰,颇有条理道,“参军署已从降卒中挑选精壮四万,战兵补精锐,辅兵补战兵,降卒补辅兵,初步完成了各军满员。只是,彻底理顺整备,动兵出战尚需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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