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外交,再是铁齿铜牙,再是长袖善舞,靠的终归是己方背后的实力支撑。童崖使团在齐晋奋力搏杀,可谓九死一生,但他们的所有努力,相比血旗军在战场的节节胜利,相比华国的赫赫凶威,却又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就如华国灭匈消息送达,从使团驻地外传,并风闻整个临淄之后,顿时震撼了临淄全城,吓尿了齐晋的许多人,而这一情势,旋即便令童崖使团的处境迅速扭转,足以变被动为主动,省却了诸多麻烦,便是所谓的软禁也放松了许多。没办法,谁叫匈奴一灭,就意味着华国大军已然可以腾出手来了呢。
悠悠然呆了两日,或是齐晋方面已从别的渠道确认了土鳖信使带来的一应消息,童崖终于如愿以偿的等到了苟晞的再度接见。不过,就在齐王府,童崖被苟纯亲自引领着前往苟晞书房的路上,却是迎头遇上了王重所陪同的东晋使者,中书舍人刘超。
昔日驻京洛阳,童崖倒也认识刘超,二人对面,却无故人相逢之喜。刘超冷然道:“童崖,华国已然攻灭匈奴,尽据大河之北,你还来临淄搞风搞雨,莫非你华国犹不知足,还欲染指我中原三方不成?”
刘超声音不小,更将中原三方这四个字咬得很重,不乏挑拨之意,顿时引来了府中的不少目光,甚至,童崖能够猜到,书房中的某人,定也在竖耳倾听。当然,童崖可非辩场菜鸟,自然不愿上套,而不上套的最好办法,自然就是反咬一口。
冷笑一声,童崖淡淡道:“中原三方?哈哈,莫要将齐晋与曹魏与尔东晋相提并论,在我华国祛除胡虏,血战匈奴之际,他们可没对我华国动兵,而你东晋却胳膊肘往外,勾结匈奴,不顾民族大义,主动攻击我华国河南三郡,令我方腹背受敌。哼,尔等如今怕了吗,想拉人陪尔等垫背了吧?”
被骂到了脑门上,刘超可不愿自家失了道义,忙怒声斥道:“什么你华国的河南三郡,那些领土本就属于我大晋疆域,我等仅是收回先祖基业而已。反是你华国,还有华王,本为晋臣”
“晋臣?哈哈,司马懿、司马昭、司马炎都干过魏臣呢,怎么不见你东晋去曹魏叩头认主,过往还一直喊打喊杀呢?还有河南三郡,昔日落于匈奴之手,怎么不见你等去收复故土呢?”童崖直接打断刘超,语带不屑道,“我华国素来秉承民族大义,抵制内战,但对尔东晋这等仅顾一己之私,数典忘祖之辈,却绝不手软!去吧去吧,某不屑与尔等多言,只管回去告诉司马睿,洗干净脖子,等着我血旗兵锋吧!”
话毕,童崖一甩袖子就欲越过刘超,刘超却是大怒,颤抖着手,指着童崖骂道:“放肆!尔这大晋叛臣,竟敢口出讳言,辱及先帝名号,简直无君无父,简直不忠不义,简直、简直该杀,某要”
童崖霍然收住脚步,瞪视刘超,寒声问道:“你待要如何?”
“二位息怒,有话好好说!”感受到童崖蓬勃而出的杀气,一直在边上看热闹的王重与苟纯,忙异口同声道。
与之同时,顾不得彼此不和,他二人不约而同的跨前移步,齐齐挡在了童崖与刘超之间。他们可是知道,这位童崖使者是个瞪眼就杀人的主,有了李祥在先,刘超毕竟是东晋使者,可不好也步了后尘。至于刘超本人,则已白了脸,下意识退后一旁,颤颤然不知所言。
终于看完戏了吗?童崖心中冷笑,他可不以为自己仅是碰巧撞上的东晋使者,这显然是齐晋一方甚至苟晞的故意安排,借力打力罢了,反而体现了苟晞心底的怯意。
“哦,对了,瞧你这般气势,只怕尚还不知中原三方之一的曹魏,已然公开发檄,声讨你东晋通匈卖国的卑劣之举了吧,哈哈”横了刘超一眼,童崖丢下一句,一甩袖子,自顾自的跨步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