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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回 割发代首(1/2)

    老马岭上,眼巴巴直待自家步阵平安进入一箭之地的刘聪,没能等到一场酣畅淋漓的短兵肉搏,哪怕一场万箭齐发也没得到,却是赢来了血旗军枉顾汉民生死的炮铳齐发。比狠比毒比下限,刘聪虽然逼得纪泽与血旗军戴上了不仁不义屠戮汉民的黑帽子,可他其实输得更多,因为搞臭华国解决不了他自家的实际危局,更是为此将足足四万步卒送入了虎口之下,可谓自损一千,杀敌未必八百。

    值得一提的是,按照匈奴人战前谋划,倘若血旗军不动用铳炮,步卒便将作为前突炮灰,为精锐程度乃至血统程度更优的匈奴骑兵争取破阵机会,而若血旗军动用铳炮,破敌无望,四万步卒便作为断后炮灰,为匈奴骑兵的撤退争取时间。也即是说,只要血旗军此战不主动避战撤退,以杂胡与汉民青壮为主的四万匈奴步卒,基本上便将沦为弃子。

    这一刻,岭外炮声隆隆,铳如炒豆,岭上则死寂凝滞,悲怆失落。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尽管此前不乏对这一情形的预料,可一众人依旧难免面色颓败。蓦地,刘聪突然暴起,挥起手中那根再没机会吹响的牛角号就是一通乱砸,目标正是出此妙策,且片刻前还大谈纪某人徒惜羽毛的佞臣郭猗。

    殴打间,刘聪兀自时不时的碎碎念:“你丫不是说纪贼已是一个爱惜羽毛的伪君子吗,咋分明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真小人?直娘贼,四万大军啊,朕为此断送了四万大军,四万头猪都不该如此浪费啊,都因你这个白痴”

    左右匈奴将佐惊愕之余,面色也不乏怪异,却没人前来劝解,佞臣本就有着替君分忧,排除负面情绪的义务嘛,更何况还是一名汉人。终归而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是放诸四海而皆准的道理,在匈奴本部屠各族高层以及刘聪的眼中,他郭猗与那四万步卒,乃至与那些老弱百姓,本质上并无多大差别。

    好在,当郭猗被刘聪三下五除二打得头破血流缩成一团之后,骠骑大将军刘骥拦住了还欲再打的刘聪,急声请示道:“父皇,步卒眼见难以搅乱敌阵,战事如斯,骑军是撤是攻,还需陛下即刻定夺,步卒可挺不了多久啊!”

    暴打郭猗一顿,略出闷气的刘聪情绪稍定,更显睿智,他闻言立即扫眼岭下战场,尤其注意到不近反远的双方距离,便即明白了战局走向。那些步卒尽管后有督战,可在血旗军连匈奴骑兵都冲不破的铳炮协同面前,他们别说贴近敌军混乱其阵,便是自身崩溃都已到了两可之间。

    毫无犹豫,刘聪立即令道:“传令骑军,有序撤回山口营盘,但有争抢骚乱者,立斩!还有,吹起号角,命令步卒全力冲锋,死战不退,违者立斩,举家连坐!”

    令旗挥舞,号角连连,本就两手准备的匈奴骑军,撤兵回营显得快而有序,只苦了那些被强令冲锋的匈军步卒,前是凶残铳炮,后是督战刀箭,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得,不妨学学百姓,也伏地求活吧,好似趴在地上,铳炮真就不怎么伤得着呢!

    山巅之上,立有眼尖的看出了不妥,一名昨日参与阻截血旗军的匈将惊疑道:“咿?看那帮好似没吃饭的软蛋步卒,咋栽倒得这么快?直娘贼,咋连后阵的都倒下了?卧槽,血旗军的炮火俺们此前也挨过一回,威力有这么强吗?”

    这名匈将嗓门够大,立即引发了刘聪等人的仔细关注,而像是印证这名匈将的观察敏锐,战场上匈奴步卒的“倒毙”愈加前仆后继,简直风一吹便倒。顿时,华盖左近骂声连连:“妈的,假摔!这他妈的一定是假摔”

    “大胆,放肆,这帮下贱胚子,竟敢忤逆朕意”刘聪同样破口大骂,面色更是铁青一片。虽不知啥叫“非暴力不合作”,可他也已意识到,他逼迫老弱百姓做炮灰打前阵,在逼黑了纪泽与血旗军的同时,何尝不是将本就够黑的自家帝国抹得透黑,甚至黑到了军兵们都敢当着他这个皇帝的面装蒜避战。

    “嘀嘀哒”不待愤怒的刘聪想出办法惩治步卒亦或逼迫他们乖乖效死,血旗军已然发出了铳炮方阵前移攻击的命令。看看稳步前逼却严整依旧的血旗军阵,再看看己方犹剩半数的营外骑兵,以及转眼“倒毙”大半的步卒,刘聪突觉胸口发闷,眼前发黑,不过,在软倒之前,他没忘手指余光瞥见的郭猗,咬牙切齿道:“左右,将这厮剁了喂狗!”

    事实上,刘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