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前太子为何叫停了对李凌的计划,因为他是想借刀杀人,置身事外,觉着永王那边可以把已失去官身的李凌铲除。
可结果却出乎了他们的意料,李凌安然无恙,倒是皇城司的人,不但失手,还把自家上司都给搭了进去。
太子点点头:“之前你提的那件事情,现在还能做吗?”
“太子是说对付李凌的那些计划?”
“不错。我说过要李凌用命来还!”太子眼中有着刻骨的恨意,他还记得沈家兄弟的死。
莫先生心中苦笑,本来自己都已经做好一切安排了,只要照计划而行,有七八成的把握将李凌置于死地,甚至还能将之抄家灭门。结果,朝中陡起风云,李凌被牵连得去官回乡丁忧,然后太子又紧急叫停了一切,这让自己好容易才把将将要出的招给停了下来。
然后现在,对方又旧事重提了,真是人家一张嘴,自己跑断腿啊。但没法子,谁叫他是太子,自己只是个听用的幕僚呢?所以在一番沉吟后,他只能点头:“之前那计划自然是可以再用的,不过殿下,这其中还是有一点问题的。”
“什么问题?”太子皱了下眉头,之前明明没这说法啊。
“在下这一计是以与李凌关系极其紧密的人入手,而当时他身在京城,纵然他们出了事也鞭长莫及,我们甚至可以在京城里也闹出些动静来,使他脱不开身。可现在,却不同了,他已回了江城县,如此,那边再出变故,他说不定就能出手应对,成算便少了许多。”
“还有这等变故吗?”太子眉头更紧,刚想问一句可有其他更好的计策没有,就听对方又道:“不过这么一来也有一个好处,另一边的安排他就完全插不上手了,说不定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因何而死呢。”
太子明显是知道这一计之大概的,仔细想了想,也笑了起来:“不错,他现在都回淮北去了,自然不可能掌握更多情况……那就照你之前的计划来,这次我要置他死地,不能再让他脱身了。”
“在下明白了,我这就去做安排!”即便此事存在疏漏,与自己一向布局的习惯不符,但到了此时,莫先生也只能听从安排行事了。毕竟这样的计划可不是随便就能想出来的,各方面的安排更花了许多时日,许多心血,此时有所问题,也好过一般的策略啊。
……
刑部天牢。
这儿的环境与太子的东宫相比那就是天堂和地狱的差别了。
寒冷,潮湿,臭气熏人,连一条取暖的被子都没有,卫天鹰就被禁锢在这样一个恶劣的牢房呢,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快消磨殆尽,人都有些愣怔怔的。
直到面前的老人叫了他三次,他才有些反应,茫然的目光在对焦了好一阵后,才认出这个站在牢门前,神色也有些发青的老宦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韦棠韦公公!
这让卫天鹰终于有了动作上的应对,赶紧爬到门边,冲韦棠叫道:“韦公公救我,卑职,卑职是被冤枉的……”
在他叫了两次冤枉后,韦棠才冷冷地说道:“你真是冤枉的,看着我,回话。”
被韦公公阴冷的目光一盯,卫天鹰的身子便是一颤,到嘴边的冤枉二字却说不出来了:“卑职……”
“我是奉了陛下旨意来问你一句话的。”韦棠很快收回了目光,冷冰冰地道,“你想好了再答,不然更是欺君大罪。你,到底为何要干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卫天鹰全身剧烈颤抖,从对方的话语里,他已经能猜到自己是个什么结果了。而现在,人家更在意的,是自己背后之人的身份。他当然可以选择一力将事情扛下,可问题在于,他这副小身板真扛得起吗?
原以为皇城司权势极大,自己已无惧朝中任何人,直到今日才发现,原来自己的一切权势都是空中楼阁,海边沙雕,一阵风,一个浪,就能将之彻底摧毁。
此番,自己必死,就是家族怕也……至于他,他现在自身难保,还能保得下自己的家人吗?
这个想法只在脑海中一闪念,他便选择了据实而答:“回陛下的话,是……是永王殿下让我帮着对付李凌的……”
韦棠的眉眼陡然一跳,这个答案虽然他早就已经知道,但真从卫天鹰口中说出,却意味着一场大风浪要在朝廷上掀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