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努力帮他去竞争皇位。至于这其中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会给多少人带来灾难,那就只能道一句为势所害了。”
张禾丰继续无言,关于太子的能力,他这个做师傅的可比李凌知道得更深,这是个有小智慧,却无大才干的人,心胸也不开阔,懦弱而又睚眦必报,甚至还有些凉薄……这样一个人,将来真为一国之君,平平顺顺的自然没有问题,可一旦有所变数发生,他真能顶住各方压力,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吗?
对此,就是张禾丰,也不能做出断言,只能苦笑,叹息,不再多言。
“儒师,我知道你是为底层百姓和军将们着想,不想再让他们受那时之难。但您有没有想过,要是将来的皇帝远不如当今陛下,那带给咱们大越的会是什么?或许这次能少死不少人,可将来的伤亡却是十倍百倍……乃至让我大越国力都急转而下,成为前宋一般。这真是您希望看到的吗?
“还有,一国储君到底要遵循什么来选?就因为他是长子,哪怕有种种不足也该选他吗?不,在我看来,立储君当立贤,立能,而不是论出身先后,或是其母亲身份之高贵与否。
“而英王便是我眼中如今陛下诸子里最贤达者,他允文允武,为人豁达,才干出众,比之太子不知强出多少倍去。所以我既然已经做出决定,就不会更改,哪怕会因此被人非议,陷害,甚至像今日般只能归乡,我这一决定也不会有丝毫的动摇!”
说到这儿,李凌站起身来,冲张禾丰深深地施下一礼:“儒师,这都是学生的肺腑之言,若有得罪您的地方,还请您大人大量,不要见怪。虽然,你我之间的看法或许有些不同,但学生对您的敬意却不会有丝毫的变化!”
张禾丰看了他一会儿后,脸上的愕然之色迅速消散,眼中甚至还流露出了欣赏之意来。只见他突然呵呵笑了起来:“说得好啊,你比老夫看得还要远,还要透……怪不得年纪轻轻的就能有这般成就,老夫不如你远甚啊。怎么样,你对此又有什么看法吗?”
嗯?李凌本来还心下一喜,结果对方最后一句话却又让他一阵疑惑,这好像不是跟自己说的……
还没等他想明白其中关窍呢,左侧屏风后,一个同样苍老的声音有些无奈地响了起来:“今日听得李大人这番言辞,老夫倒真觉着有些惭愧了。论对天下,对朝局的了解,我不如你啊……”说话间,一个和张禾丰一样,同样须发皆白的老人走了出来,先冲张禾丰点了下头,这才又朝李凌拱手施礼,“小老儿黄文泽见过李大人。”
“黄文泽……”李凌先是觉着这个名字有些耳熟,随后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泽川先生,李凌见过老先生了!”
黄文泽,字通墨,号泽川,乃是如今大越天下文宗,无论诗书问史,没有他不精的,论在文坛里的地位,还在张禾丰之上。
不过他在官场中的地位却不如张禾丰了,虽然也是进士出身,但他却只官到一地知府,之后便因为不满官场中诸多弊政而辞官回临安老家,专心于文学书画,著作等身,这才有了天下文宗的美誉。
也正是因为他远离朝堂,又名声响亮,导致黄文泽在大越国内的声望还真有些超然了,达官显贵,书生小吏,对他都是客客气气,多有推崇。
只是李凌怎么都没想到,这么个文坛前辈高人会突然出现在张禾丰这儿,而且一早就藏在了书房的屏风之后。再想想张禾丰最后的那句话,好像之前的那番劝说之语,其实是来自于他?
见李凌神色间多有疑虑,张禾丰又是一笑:“通墨兄,你的这番言辞固然是说服了我,却终究没有说服我这半个学生啊。甚至于,我发现我还快要被他说服了,你又怎么看?”
黄文泽本来还笑眯眯地看着李凌,此时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李大人的见解其实也有些道理。其实关于立长立嫡还是立贤,古来就多有争论,你的这些说法也不算新鲜。不过你说的有一点老夫倒是认可的,确实,前番北疆之变不能把所有过错都推到两王相争上,这是老夫把事情看简单了。
“但有一事老夫以为并不算错,太子终究是国之储君,永王也好,英王也好,终究是臣,岂能干出此等君臣相争,兄弟阋墙的举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