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还是落后太子太多呢?
“好啦,今日本王将你们请来也不是为了向你们讨教如何与太子为敌的,今日咱们更该关注的还是温衷的事情。”孙璧笑着摆手,打断了大家的思绪。
这却让李凌有些疑惑:“关注我的事?我不是已经没事了吗,人都放出,还官复原职了,哪还有操什么心啊?”
“温衷此言差矣,罗天教乃我大越心腹大患,又岂是那么容易过去的。比如这两日,就要对那几个匪首用极刑了。”魏梁神色严肃道。
大越朝中的死刑一般分为斩监候和斩立决。前者是在被定下死罪后先关在牢里,等到秋决之后,统一处置。对于这样的死刑犯,还是有着一线生机的,比如什么时候皇家有了喜事需要普天同庆,或是天下出了灾祸,需要祈福,皇帝都会下旨大赦天下,从而把死刑减为流刑,发配了事。
但后者斩立决可就没那一段时间的缓冲了,直接经过有司审定,再交皇帝确认后,都不用怎么挑日子的,便是一个明正典刑,人头落地。这多半就是给犯下十恶之类大罪的重犯安排的。
而作为罗天教逆首的李桐、赵成晃等人既然落到官府之手,下场就必然是斩立决,甚至还得再加一层,来个凌迟,是不可能拖到明年秋天去的。
而一旦对李桐他们用刑,就意味着前事又可能重提,李凌还是会被人针对。另外,他作为李桐之子(哪怕已经被朝中君臣确认非嫡亲父子,可其名依然还在),即便律法上牵涉不到,人情上终究脱不了干系啊。
李凌自然是明白其中关联的,所以在神色微微一黯后,便道:“我明白了。恐怕接下来,某些人就要造势让我丁忧了。”
“是啊,虽然我朝多有例外,还有夺情,但这终究是少数啊。”徐沧也叹了一声道。
丁忧者,就是在父母死后,为官者回乡守孝,而且这一守就是三年,堪称官场大杀器,任何一个官员都无法接受这样的突然离开,但又不得不离开,不然就是不孝,那是直接能把一个宰执都给搞臭的大丑闻了。
至于夺情,便是由皇帝下旨不准官员辞官守孝,因有强行打断人子尽孝之情的意思,故称之夺情。而一般来说,非万不得已,哪怕做官的再想留在朝堂上,也不能接受夺情的安排。
唯一的例外,就只有边关起了战事,那些需要带兵作战的将领可以被夺情,因为家与国,忠与孝,终究还是有轻重之分的。
“可是,之前不是已经确认那李桐并非李凌亲生之父了吗?”萧承志这时也颇为疑惑地问了一句,“这也要丁忧?”
“毕竟李桐是他名义上的父亲,也曾养育过他。而且除了部分朝臣,天下人可不知此事啊。”孙璧苦笑道,“这一点别说你我了,就是父皇,怕也无法帮到你。”
李凌也有些愕然,说实在的,他虽然知道有这条规矩,可也没想到竟会如此严重,严重到自己都已经不受李桐牵连了,结果到头来,还会因他的死而被迫辞官。
好吧,其实这样短暂地离开朝堂对李凌来说影响也不算太大,毕竟他只是丁忧,官职什么的其实是保留的,尤其是他这样的朝中重臣,不可能因为丁忧离开三年,回来就没官可当了。
但问题在于,现在可不是一般时候啊。
英王和太子的争斗已然表面化,而皇帝也已不断衰老,说不定三年里某天就突然龙驭宾天,到那时少了自己从旁协助,孙璧他们又如何应对?
但这却是个无解的死结,虽然大家心中都很不情愿,但却没一个能拿出妥当对策来的。到最后,只留下一声叹息。
这样无奈而憋屈的情绪哪怕酒宴之后,都没能散去。与李凌同坐一车的徐沧虽然安慰了两句,却也没到点上,只能是陪着叹息。到最后,只能道:“或许,趁着这次机会,你可以带着家人远离是非,说不定还更安全些呢。”
“呵呵,要是太子正登上皇位,你觉着我这个他的眼中钉真能逍遥在外?我与太子早成死仇,只有你死我活一条路可选了。”李凌说着,眼中光芒闪烁,似乎又在想着什么对策,只是在徐沧看来,显然是不可能有什么法子了,唯一的指望就是当今陛下能长寿些,能熬过这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