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一股压力。
“我真拦住他了,他想去马市那边看一看,我告诉他,马市得到九月底才开市,现在去,还真没什么看头,他这才打消了主意!”
“去马市?”杨信苦笑了一下:“莫非,还真是咱们想多了,他到咱们大同来,不是为了城里的那位王爷,而是真的打算在大同做点买卖?不可能啊,以他在陛下身边的地位,这种事情,根本用不着他亲自来,那个林家林大掌柜就可以做这些事情了……”
“韩大人和您都觉得,他是为了代王来的?”杨潜瞪大眼睛:“不会吧,是有什么事情咱们不知道的吗?”
“能有什么事情!”杨信摇摇头:“邸报传来之后,代王王府大门紧闭,禁绝出入,都生怕引起别人的一丝一毫的误会,再说了,韩大人一直都死死的盯着代王,真有什么事情,他会不通报于我么?”
“那就真不清楚了!”杨潜想了想:“他还真没问过代王的事情,爹,咱们是不是想多了?”
“想多了也必不想的好!”杨信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你刚刚说什么,换一个人?老实告诉你,这事情还非的你不可,这几年,你军功立了不少,但是,光有军功的话可不够,这许白是身上有上命而来也好,还是被发配而来也好,你都给我好好的陪着,让他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那让韩雍那边派人轮换一下也成啊,这天天折腾我,真要是这个时候鞑子生事,我不错过了!”
“我倒是希望他们生事呢!”杨信傲然说道:“镇守边关,要是没点功绩,我拿什么觐见新帝!”
差不多同一时刻,代王府。
因为关闭了大门,代王府里仅仅在后巷只留一道供下人们或是送菜蔬粮食的商贩进入的侧门,但凡有些身份的人,都不会在这种侧门出入。
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中年男人,晃晃悠悠推着一辆独轮车,从这道门里走了出来,在侧门不远处的一座民宅里,两个公差抬头看了看对方,又低下头继续着刚刚的说话。
中年男人路过民宅,微微歪着腰,对着屋檐下坐着的两位公差讨好的笑了一下,两个公差瞟了一下他,连头都懒得抬起来了。
每天里这些送东西进出的下人,来回上百趟,公差们都看的有些腻了,反正这些家伙不是挑着担子就是推着车,都是一样的苦哈哈德行,上面吩咐下来让他们盯着的,可不是这些人。
中年男人推着车,慢慢晃过后巷,消失在了夜色当中,就好像他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宵禁来临的时候,推着独轮车的中年男人,已经出现在了大同府东城附近的一处宅院里,等他走进宅子,身后的门关上之后,他将手中的独轮车一扔,陡然挺直了腰杆,朝着宅子的正堂走了过去。
“回来了?”在屋子里一直等候的两人,立刻站了起来。
“嗯!”中年男人点点头:“见到老三了!”
“老三怎么说?”两个男人有些急切的问道。
“老三的意思,咱们的买卖现在全部都得停下来,龙椅上的那位换了,王府里的那位,可吓的不得了!”中年男人哼了一声:“现在就是拿着这位王爷的名头出去,只怕别人也不买账了,更别说现在都只差缩回到乌龟壳里去了!”
“代王的面子都不管用了吗?”
“在城里多少还有点用处,但是,出城就没用了!”中年男人摇摇头:“王府这边,指望不上了!”
“那怎么办,办这批货,咱们兄弟可是费了不少功夫,现在都到了这里了,运不出去,那不全得折在手里?”
屋子里的这三个人,是结拜兄弟,和如今在代王府里做管事的老三,兄弟一起四人,靠着代王王府的大旗,他们在大同镇附近弄了这一家商行,倒卖些布匹,茶叶甚至马匹的买卖,日子过的相当的不错。
四人的来历有些谜,不过在大同站稳了脚跟之后,不少和他们打交道的人从他们的口音上猜测,他们是从吕梁山那边过来的,不过,这个说法没人证实,吕梁山那边盛产山贼盗匪,说人家吕梁山出身在商船上可不是什么好话。
大同像他们这样的小商行,简直是多如牛毛,这兄弟几人做事情也一直都小心谨慎,倒是从来没引起过别人的注意。
刚刚进门的中年男人,是老大高轩,在代王府里做管事的,是老三苏常,在这商行里等他们回来的这两位,则是老二欧一文和老三李长奇。
四个很平常的男人,四个很平常的名字——平常得都不像是真名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