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逯杲突然死了,我也不知道现在要见谁了!”
“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百里奇觉得自己脑子嗡嗡嗡的,眼前这人,也似乎变得无比陌生。
“哎,这些和你说了你也不知道!”许三多看着百里奇:“老哥,解释起来这事情真的很复杂,总之,十年前你信了我,现在你能不能再信我一次!?”
“所以说,你没打算见你儿子!”百里奇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老许,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棋盘街,这些我都不想问了,我就想问一句,现在你儿子就在京城,你是不是不打算见他了!”
他苦笑了一下:“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现在能不能信你了!”
“见,我当然想见,不过,有些事情,还是得分个先后!”许三多脸色也不大好看:“我要见许白,得先见皇帝或者是锦衣卫指挥使,但是眼下好像,我认识的人里,就我这个宝贝儿子或许有几分这个能力能让我见到皇帝或者是锦衣卫指挥使,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就先别扯这些!”百里奇没好气的说道:“我不管你这些年是干什么去了,也不管你到底是杀人越货了,还是在替官府做事,反正你现在就只是一个从山西来的商人,恰巧和我在四海商行遇见了,天大地大,至亲最大,以这个身份见许白,总会没问题吧,你们两父子若是有什么掰扯不清楚的,你回头就走,也算是了解了我和你儿子的心愿,从此以后你天高地远,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也没人惦记了,如何?”
“还有,顺便说一句,你儿子要娶媳妇了,他老丈人就是我,他长这么大,遇见事情的时候,你都没在他身边,若是日后他知道他连成家的时候,你在附近都没去见他,我想,你就是天大的理由,只怕你以后也没法面对你的儿子吧!”
许三多还在犹豫,还在衡量,百里奇已经站了起来:“就这么说定了,你跟我回家!”
这一路上,许三多都有些晕晕乎乎的,平日里的那些镇定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百里奇在他耳边一直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年许白成长时候的事情,他很想静下心来让百里奇闭嘴,好好的衡量一下自己此举的利弊,但是又忍不住想听百里奇这么絮絮叨叨的说下去。
等到百里奇住嘴,他的纠结也告一段落的时候,他们两人的轿子,已经停了下来。
“这可是你许家的家业!”百里奇指着面前的大宅子:“够气派吧,还看什么,来都来了,你还在犹豫什么,我让去叫那小子回来,你我在这里慢慢等着!”
半个时辰之后,许白的声音在两人所在的花厅外面响起:“叔,有什么急事啊,还特意派人叫我回来,苏苏回来了吗?”
一进花厅,许白就是微微一愣,百里奇笑呵呵的看着他,这不奇怪,但是在百里奇身边那个依稀几分熟悉的中年人,也和百里奇一样,很“慈祥”的看着他,这就让他感觉有几分诡异了。
“这是……?”
百里奇狠狠的瞪了许三多一眼:“你看看你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这小子都认不出你来了……”
他站起身来拍拍屁股:“行了,我走了,你们两个慢慢聊吧,许白,记得我叫沈运带过来的话,这老是住人家家里,也不是个事儿……!”
不等许白反应过来,他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许白转过头来,看着眼前这中年人的面容,以及对方那略带尴尬又略带几分亲切的笑脸,心里咯噔一下。
不会这么巧吧,自己这失踪多年的便宜老爹,真的就这么一下子出现在自己面前吧,这唐刀和瑟琳娜带着几十号人,还不如百里叔一个老头子?
他强自压住心中的那一份慌乱,看了对方几眼,走到了百里奇刚刚坐的地方,坐了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对方,反正他很确定,自己心里慌乱的一笔的心情,对方从自己脸上绝对是看不出来的,没准,对方比自己心里更加慌乱呢?
只是双方慌乱的理由不同而已。
这许三多怕是有些愧对自己的儿子,但是,打死他只怕他都不知道,眼前这个顶着他儿子的面容的人,可未必是他真正的儿子了。
“不说点什么吗?”半响,见到那许三多嘴唇哆嗦了半天,始终没哆嗦出一个字来,许白慢慢的开口了。
“我没想到和你见面,会是这个样子!”许三多叹了口气:“我想过很多种我们见面时候的情形,但是,这一种却不在其中!”
“你总不会想过那种一见面,我就喜极而泣的扑向你的情形吧!”许白鼻子微微一哼,略带几分怨气的说道:“那你也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
“虽然这解释有些迟了,但是,有些话还是不得不说,想必,你见到留给你的云牌的时候,就应该想通了很多事情!”许三多叹了口气:“你就当我十年前就已经死了,今日在你面前出现的,只不过是一缕怨念罢了,家和国,在有些时候是一定要做出一个选择的!”
“所以,给了我云牌,你就是锦衣卫许三多了,以前的那些事情,就算翻篇了?”许白看着他:“在我看来,你为家不合格,为国也不算合格,其实啊,我有时候都在想,你这一辈子到底都在忙了些什么啊?”
许三多的脸色变了变,想说什么,终久什么也没辩解,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也是,你曾是锦衣卫指挥佥事,有心打听的话,还是能打听到一些消息的!”
“我能走进来,还坐在这里心平气和的和你说这些话,就是因为我知道了些什么,知道你这些年,你并不是无缘无故的抛家弃子,知道了这些年你也是不容易,所以,虽然我还是一样的怨恨你,但是,我可以原谅你!”
许白脸色微微一沉,声音陡然变得严厉:“这一切,我都能理解,但是,许百户,你未曾得到征召擅自回京,那么朝廷对你这十来年的隐忍布置,还有我这十年来我孤苦无依,岂不是一文不值,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