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在煎熬中数着分针,直到天亮。
天亮后,我找出去年的衣服,将那些看起来就很短小的衣裤穿在了身上,然后无声地走到客厅,果然看见她皱紧的眉头。我知道,即使她不喜欢我,却也不能忍受自己的孩
戴上有一丁点儿的不适。如果准备地说,她是不能一样与她不匹配的东西出现。在她地眼中,她就是女王。而她周围的任何一样东西,都需要用来衬托她的身份。其中,自然包括我。
事情按照我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吃过早点后,她便开车带我出去买衣服。而我则故意在她试衣服的时候躲了起来,让她误以为我走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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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出走地日子并不比想象中苦。
可能是因为那个地方根本就算不上是我的家,所以我离开得毫无留恋。
而且,我昨晚在裤子里面缝了一个贴身口袋,将我积攒下来地零用钱全部塞到了里面。虽然不是很多,但应该够我找个小城市生活两年。至于两年以后,我会有能力养活自己。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我地脚步是前所未有的轻快,觉得自己好像要飞了起来。
然而当夜色降临,我被人洗劫一空地时候,我才更加确定这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一个人的弱小便注定了要受别人欺压。
饥寒交迫中我也曾想过回去,只是对于自由的渴望让我更加不愿回到母亲身边,去当她泄恨的出气筒。
咬咬牙,仍旧在外面流浪。
从天黑到天亮,由日落到日升,反反复复,周而复始。
最初,我可以用可怜的眼神、怯怯的微笑,去换取同情者的面包。可当我被一群地痞无赖欺负,变得满脸污秽、全身泥巴时,再也没有好心人愿意帮助我。他们讨厌我脏兮兮的脸,嫌弃我身上的泥巴,甚至在我接近他们的时候会满脸嫌恶地躲开,怕我碰脏了他们的干净衣衫。
我清清楚楚地记得,从自己变得很脏的那一刻算起,已经足足三天没有吃过饭了。
于是,饥肠辘辘的我决定去偷!
只要能吃饱,我不介意自己被打。但是,我厌恶自己再被母亲打!陌生人打骂我,我除了身体受罪外不会心痛,所以宁愿自己在外面忍受饥和拳头,也不愿意回家去遭受心灵和身体的双重折磨。我是聪明的,赔一还是赔二,我算得清楚。
打定主意后,我走到龙蛇混杂的小市场,蹲在胡同里偷偷地观察着,看什么东西最好偷,什么东西偷完后可以快速跑开不被抓到。即使我现在非常饿,我也要忍耐,细心地去观察。
当我望着一间馅饼店流口水时,突然听见人们的吵嚷声,说什么有个胖子要跳楼自杀。
众人蜂拥而去,我看准机会跑到馅饼摊儿,很顺利地偷到了一张刚出炉的热馅饼,然后拼命奔跑,直到险些昏倒在地上,才敢回头去看有没有人追上来。见无人追打,我这才狠狠地嘘了一口气,无力地跌坐到一棵大树后。这时候才发觉,手指被馅饼烫得生疼一片。
顾不得手指上的疼痛,我捧起热馅饼一口咬下,烫得我舌头都要掉了,却还是没舍得吐出去,而是慢慢咬着咽下。
此时,嘈杂的人声再次热闹起来,人们纷纷仰着头指指点点。
我抬头去看,但见一个圆滚滚的胖子正坐在残破老楼的二楼窗口处,身子动了动,就扑通一声跳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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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吓了一跳,手中的馅饼掉落到布满泥土的地上,勾起疼。当然,我并不是心疼那个胖子,而是心疼我的馅饼。
我原本想借着大家看热闹的时候再跑回去多偷几张馅饼,但那个胖子却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然后搀扶着一个老太太回到了残破的老楼。原本看热闹的人群相继离开,又纷纷回到了自己的摊位儿前。
我心中不快,暗怪那个胖子为什么就不能死了?!如果她死了,很多人都会留下继续看热闹,那样我就能多偷些馅饼,不会挨饿。
毫无力气的身体拖动满心的埋怨,我又徘徊到小市场周围,想着也许还能偷些其他吃的东西。
结果,直到天黑,我仍旧一无所获。
想着那张掉落在地上的馅饼,不由得又找了回去。然而,馅饼没有找到,却碰见了五个地痞无赖!他们以为我是小女孩,竟拉拉扯扯地要将我带走。我心里明白他们要做什么,于是粗着嗓子请他们放过我,让他们知道我是男孩。不曾想,他们非但不放开我,反而拳打脚踢,捉弄着让我脱裤子给他们看。
我咬住下唇,不让自己求饶。因为我知道,若自己此刻哭喊着求饶,一定会助长他们的变态的心理,反而更不会放过我。
在谩骂与屈辱中,我恨极了自己!若这么死去,是不是会更好?就像今天跳楼的胖子,她是不是也被逼得走投无路才想着要死?还有一个胖子,我记得她的名字叫何必,她是不是已经被大姨小舅他们逼死了?
原来,想自杀的人都是被人逼迫得可怜虫。想活,却活不起。
心如死灰中,我听见有人大喊一声:“着火了!快救火啊!”
紧接着。我透过地痞无赖地双腿空隙。看见了一个圆滚滚地胖子。她正扯着一个燃烧着地破麻袋片子。若一个疯子般恶狠狠地冲了过来!
她地身子一跑一颤。颠得下巴上地肥肉也跟着微微颤动。火光将她地面目显得狰狞。像极了电视里地恶太太。
我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真想快速逃离这里。但腿脚却使不上力气。
然而。就是这个人救了我。
她在将那几个流氓地痞赶跑后。便对我伸出了肉呼呼地胖手。问我是否愿意和她回家。她说。她地家里很穷。跟着她也可能挨饿。但最起码。我们在一起有个伴儿。
也许是因为她不嫌我脏。也许是因为她刚刚救了我。也许是因为我需要一顿填饱肚子地饭。也许是因为我们都曾经地一瞬间想过死亡。所以。很脏、很饿、很怕地我。看着她充满善意地肉脸。伸出了冰冷地手。放入到她温热柔软地掌心。被她领回了小危楼。
我想,如果她有任何地歹念,我会马上跑出来,或者……从窗户跳下去。然而她除了用语言戏弄我之外,并没有做什么变态的举动。但我已经失去了对任何人的信任与依赖,即使看起来乖巧听话,但仍旧会时刻小心防备着她地一切举动,并在心里一遍遍揣测着她带我回来的最终目的,到底是真得好心救我,想找个人作伴儿,还是其他?
直到她偷偷地将唯一一个荷包蛋放入我的碗底,我才相信,这个人是真得想找个伴儿。而我完全可以当她地伴儿,只要她继续供给我吃食,不让我挨饿。
我稍微放心,一边吃着极其美味的挂面,一边偷偷地打量着她。我发现的五官并不难看,若细看,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的好看。如果她瘦一些的话……不,如果她要是能瘦很多的话,一定是个很漂亮地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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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后,她大咧咧地坐到床上,故意挺直了腰板,自我介绍着她的名字——何必。
何必?何必!
这个名字我实在是太熟悉了。只要大姨她们相聚,都会提起这个名字。就好像不恶狠狠地骂上几句,便难消心头恨意!
我地手指悄然收紧,一种可以称之为恐慌的感觉爬上我地背脊。
这一刻,我竟然害怕她知道我是谁,害怕她知道我与大姨小舅之间的关系,怕她知道大姨就是夺走了她父亲地第三者,怕她晓得小舅就是给她下激素的罪魁祸首。
虽然相处的时间极其短暂,但我却能看得出来,她的关心不假,她的善良不假,她想和我相伴不假,她……她这个人,不假。
我谎称失忆,只希望她别太早发现我的谎言,让我可以呆在这个小屋子里,吃她煮得面。也许她并不知道那清汤清水的挂面有什么好,但却是我这辈子吃过得最好美味儿。
我不知道自己是被一碗面收买,还是被她的笑容温暖,总之,我不想被她讨厌,不想被她赶走离开。
所幸,她不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
她以为我失忆,于是兴高采烈地说:“既然这样,我就给你取个名字吧。我叫何必,你就叫何然,因为我们在一起是机缘下的必然。”
我看着她充满热情期满的眸子,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打算将我当宠物养。不过,我喜欢被她这样围绕着、重视着,因为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被人当成宝贝一样呵护着的感觉了。
这一刻,我竟然在想,即使她把我当成宠物,我也是愿意的。
这一刻,我也开始疑惑,这个神采飞扬的女人为什么会跳楼自杀?莫非真得是为情所困,被小舅他们逼得想寻死?可是,看着她满眼憧憬未来的模样,我真得找不到一丁点儿对生活失去信心的灰色痕迹。
这个胖女人到底是怎样的存在?是普通,还是奇迹?
网友上传章节 番外何然:第二章 嫉妒是谁种下的毒药(一)
因为好奇,所以观察。
因为好奇,所以靠近。
观察靠近后,还怎么能抽身远离?
是的,何必就是有这种让人无法远离的魅力。
你可以选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全盘否决她,甚至讨厌她。只是,千万不要试着接触,千万不要试着了解,否则就会像我现在这样,在不知不觉间依偎过去,想要攫取温暖。等你自以为可以退到安全的距离时,才知道从来就不曾给自己留过退路。
她就仿佛是一个热源,有着永远用不完的能量来供给温暖。即使因为偶尔的线路问题坏掉,她也会马上修补自己,让一切回复正常。
她自己可能并不觉得,但实际上,她就是那种可以带给别人幸福的人。
我喜欢看着她为我煞费苦心地琢磨思考,这让我可以一次次肯定自己在她心中的重要地位。同时,我也心疼她面临困境时所遭受得各种折磨,真希望自己也可以帮她一把。尽管我们在一起的生活总是据多于享乐,但我甚至觉得,如果两个人能这样相伴一辈子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至于所谓的爱情,亲情,友情,它们不曾给予我温暖,我也不屑与它们为伍。
也许有一天,我会遇见一个令自己心动的女孩,但我相信自己并不会离开何必。因为我觉得,她需要我。不然她不会总在我耳边讲着,要和我在一起一辈子。
每当她这么说。我都觉得……幸福。
是得。是幸福。被人需要地幸福。被人呵护地幸福。她不要我地给予。只是一味地付出。虽然傻了些。但也很可爱。
我一直以为我们地关系会永远这样继续下去。直到另一个男人出现在我们中间。以不可拒绝地姿态霸占了我与何必地床时。我。慌了。
从来不曾想过。何必除了我之外还会与另一个异性有交集。我一直以为。她地世界里只有我。所以一直肆无忌惮地享受着她地关怀。如今突然出现地状况打得我措手不及。竟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我不再装作单纯无害。不再乖巧得如同宠物。不再觉得何必地付出是一种应该。不再觉得自己是何必独一无二地存在。
何必叫他银毛。据说那是她起得名字。
这一点,让我嫉妒得发狂!
为什么要给别人起字?我一直觉得这是何必对我之间最特别的感情。她给了我一个姓名,让我可以与她牵手同行。然而,她却在转身间将这种特别的亲密方式给了别人!怎能不嫉?怎能不乱?!
我就像一个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小狗,看着主人重新领养回一只猎豹,既想愤恨地将猎豹咬死,重新夺回主人的主意;又害怕猎豹偶尔的一瞥,似乎在嘲笑我地自不量力。
我开始偷偷地磨爪子,决计不会让何必被他抢去!我要让银毛知道,我不是宠物狗,我是捍卫何必的……狼!……
原本,我并不知道银毛为什么赖在这里不肯走,只当他觉得何然好欺负而已。可渐渐的,我发现他看何必的眼神儿不一样了。那种目光让我心慌,就仿佛被窥视了最重要的宝贝。
我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何必离开我会怎样,因为只要这么一想,我的胸口就会痛得撕心裂肺。我开始怀疑,如果有一天何必被银毛抢走,我会不会像母亲那样,杀了最爱的那个人,毁掉自己得不到的感情?
这一刻,我才意识到,何必在我心里占了何等重要的位置。不能被代替,不能不在意,不能被掠夺,不能轻易放弃!
我一直很清楚自己要得是什么,更知道很多东西不可以急于求成。
我不敢明目张胆地与银毛争斗,怕他像我一样,因不能失去而动手抢夺何必。我宁愿他是个玩家,只想戏耍何必,而不是动了心,想要这个女人。
充满力量地银毛是个不折不扣的行动派,而单薄纤细的我却有着无法与他抗衡的年龄弱势,但我已经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弱势去贴近何必的心。
于是,我和银毛之间长长的战线在暗潮汹涌中开始打响…………
我想,如果没有银毛,我不会发觉自己是如此深爱着何必。哪怕这种爱的感情很复杂,或者掺杂了很多不可以离开的因素,但每一种情感
,都只是将我地心更加牢靠地黏贴在何必的身上,如不离不弃。
然而,我只有十五岁,是一个无法像大男人那样肆意掠夺何必柔软唇畔的小男孩。但是,我仍旧全身心地渴望着何必,渴望得连肌肤都痛了。
我渴望她抱着睡觉时地柔软触觉,甚至在午夜梦醒十分,我会偷偷地将颤抖的小手覆盖在她地上,轻轻地……揉捏一下。
我知道自己要疯了,竟对她胖乎乎的身体如此痴迷,但却控制不住这种亲近地。甚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我眼中已然变得如此美丽。我看不见她圆滚滚的腰身,也看不见她肉呼呼地双下巴,满心满眼中都是她巧笑颦兮的样子,和她给我晚安吻时的心动触觉。
青春的躁动期让我痛苦万分,总要借着起夜去卫生间里安抚自己的。我哭过,迷茫过,也害怕过,不知道这种感情会不会将我烧毁。
当我再次走进卫生间,无法控制这种情绪时,卫生间的门却被银毛推开了。
我吓得僵硬在当场,连褪下的裤子都忘记提上。
银毛却只是瞄了我一眼,非常轻蔑地勾去唇角,然后侧对着我,毫不避讳地抚弄着自己的。
我知道他在用最原始的方式对我炫耀自己的“伟大”,我努力变现出自己的不屑,却难免在心里产生了情绪上的落差。
我尖酸刻薄地说:“也许你在我这个年纪时,需要用放大找。”
银毛挑眉道:“我像你这个年纪时,已经不用可怜兮兮地躲进卫生间里自蔚。”
我扣紧手指,扬起笑脸:“是吗?但愿我到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不用躲进这里自蔚。”
银毛冷哼一声,似乎还要说什么。
但就此时,卫生间的门再次被打开,何必睡眼朦胧地挤身进来,迷迷糊糊地脱了裤子,然后一边尿尿一边抱着自己的脑袋闭眼嘟囓道:“谁家饭做糊了?”尿完后,她又闭着眼摸了回去,一头扎到银毛养病的床上呼呼大睡。
我和银毛将提起的心脏小心放下,将半退的裤子慢慢提上,然后一个接一个地从狭小的卫生间里走了出去。
银毛在我身后低吼:“操,再给她这么闹上两次,我也就不举了!”
我偷笑,往床上爬。银毛却一把将我拉下,并抬手照着何必的屁股上狠拍了一下,说:“地上有地瓜。”
何必哼哼一声,闭着眼睛从床上爬起,听说地钻到地铺上摸了两下,然后倒头继续睡。
我看着何必可爱的样子,觉得心都柔软成一片。如果这世界没有银毛那该是多么美好。然而,这个世界不但有银毛,还有一个姜汁儿。
当何必为我们引荐彼此的时候,我看到了小舅的诧异。
我站在何必身后侧,装作很欣喜地看着他,心里却在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恨意。如果不是他,何必不会遭遇那些无礼的鄙视;如果不是他,何必不会拼搏在痛苦的减肥线上;如果不是他,何必心中的位置我将占有更大一部分的重要面积!所以,